第二富是谁?谁知道呢。戚家就是这个倒霉的第二。“小商贩们交了不少银子,咱们也交了不少银子,他们要骂,咱们也想骂。”
戚老板低头笑着。“不过咱们要骂,也不能自己出头,小商小贩也不容易啊,谁不是从小商贩过来的,能帮就帮一帮吧。”
戚老板又道。他这么说,掌柜的更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小商贩们能怎么帮啊。”
掌柜的道。戚老板摇摇头:“活不下去了,是不是总要想法子?倾家荡产了,总要让人家去人多的地方闹一闹,说一说自己的苦闷,扯个状纸什么的。”
“人多的地方?”
“翊王不是要回京了。”
戚老板道,“等他回来的那日,肯定是万人空巷,人人都想着要去看他,或者,去骂他。”
去骂他啊,去骂凯旋而归的翊王。这可真是……胆子大。“去骂一骂翊王,说不定他心一软,就不要那么多封赏了,到时候百姓们也有条活路不是?”
他们也能少出点钱。不过,他还有觉得可惜的地方,就是沈家也少出了很多钱。要是他知道沈家都快被宣忱掏了一半了,也不知该作何感想。“谁能救救我们啊?”
戚老板皮笑肉不笑道,“当然是翊王殿下啦,既然能打仗救万民,自然也该救一救宣京城的商贩们。”
“来,干杯。”
戚老板举起酒杯,远远跟掌柜的喝了一杯。掌柜的忙点头哈腰,心中却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宣忱……以前也是桃花酒楼的常客呢。他心里对宣忱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可他又不是东家,东家要对付宣忱,他能怎么办?朝廷的官员们再一次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韩章为代表的,陛下高兴我就高兴的。还有一派,是忧国忧民,对割地一事十分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的。王咏霖现在在这两派都混的不好。韩章就不必说了,旧怨太多。另一派则觉得,他以前还算是个清流,现在也要同流合污了。御史台一片忙碌,吵来吵去,也为了陛下所做之事。王咏霖路过此处,到门口听了听。有不赞同割地但是无可奈何的,吵不过其他人,率先一步摔门而去,正好看到王咏霖。“相爷怎么在此?”
那人吓了一跳。王咏霖面不改色:“路过。”
路过,你从御史台大门口路过也就罢了,你这都到内院来了,还说路过,谁信啊?又摔门而出几个,都是持同一观点的。现在看到王咏霖,各个十分纳闷,却也很尊敬的信了他路过的鬼话,送他出门。“相爷,您真的就看得下去?”
等把人送离开了御史台,有人终于忍不住问了。王咏霖看看天色:“不早了,我要去吃饭了。”
众人顿时失望至极。看来,张太傅的下台,实在给了他不少的打击。然而王咏霖又问:“几位同僚可愿一起啊?”
“我也饿了,一起一起。”
有人先答。“确实饿了。”
还有人道。王咏霖先走,几人在后面悄悄议论。“你们说,他是不是其实也有自己的见解?”
“他有什么见解,现在就是陛下的……走狗,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不能看着陛下越做越错啊。”
“那你别去了。”
有人瞪他。那人不说话了。桃花酒楼包间。不得不说,虽然桃花酒楼的东家自己决定出马,但包间还是十分尊重客人的隐私的。毕竟做生意,诚信才是第一位的。“现如今,陛下要封赏翊王,搞得各路商贩都快家破人亡了,不光商贩,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难道就让陛下这样吗?”
“陛下能怎么办?先帝在世时最宠爱这位殿下,难道陛下还能逆了先帝的意思?”
“翊王,他真是!”
有人怒道,“还以为他是什么不世将才,结果居然如此好大喜功,不过打了两次胜仗,就要陛下如此封赏,干脆把国库都给他吧。”
“这次要是让他得逞了,以后咱们就没有活路了。”
“今天能让我们捐一月俸禄,再过几月,是不是要让我们抄家来补贴他啊?”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谁带歪的话题,大家责怪的人从陛下变成了宣忱。“所以,”有个官员站起来,一拍桌子,“我建议大家找一些商贩前来,我们一起联名上书陛下,将那些苛捐杂税都还给商贩们,绝不能如此纵容翊王。”
其他人也跟着拍桌子:“好,我们这就去找商贩们联名上书,希望陛下改变主意。”
众人义愤填膺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王咏霖是跟他们一起来的,纷纷转过头去看他。“相爷,您觉得怎么样?”
有人给个面子问一问。御史台的事,他们自己决定就好,实在无需问王咏霖,但来都来了。“我觉得不好。”
王咏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