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宣邈之喜,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我的婚宴。”
宣邈举起酒杯,朝众人敬酒。众人亦抬起酒杯,齐声道:“恭祝太子殿下,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结良缘!”
宣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春熙郡主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知道宣邈娶她是为了皇位。可是那又如何呢?她甚至庆幸自己身上有宣邈可以利用的地方,否则,她该如何走到他身边?春熙用扇子微微遮住自己的脸,扇后的面容坚定无比。“开席——”随着傧相的唱喝,众人纷纷拿起筷子。江琉璃给江时云夹一块肉,无论发生什么,饭还是要吃的。而此时,纪王也终于进了门。他也换了一身红衣,喜庆的很。而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钱将军。众人一起喝酒吃饭。酒过三巡,吉时已到。宣邈和春熙立于堂前正中,众宾客见状,都放下了手上的杯子,齐齐看着这对新人。“一拜天地——”二人携手,齐拜天地,厅内众人也起身陪礼,只有江时云和江琉璃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岿然不动。“二拜高堂——”二人转身,高堂的地方当然是空的,不过是一个意象而已。两人正要拜下去,厅内却传来一声嘶吼:“住手——”“怎么回事?”
众人赶紧回头看去。宣邈和春熙也回头,两人眼中皆是不满的喜色。“娘亲!娘亲,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们!”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忽然冲了过来,左一个右一个抱住了春熙郡主的腿。众人顿时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起来。张太傅稳住场面:“安静!”
在两个小孩子身后,一个身着黑衣,头戴玉冠的男子上前两步,焦急道:“春熙!”
“就算你不念及你我旧情,难道也不顾念两个孩子吗!”
“娘亲!娘亲不能不要我!”
小女孩抬起头,眼里全是泪花。有好事的人专门盯着小女孩的容貌看:“这、这小孩子长得真的有些像郡主啊!”
春熙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
春熙猛地甩开两个小孩子。小女孩被甩到地上,小男孩也摔倒。“娘亲,你真的不认萄萄了吗?”
小男孩当即抹眼泪开始哭。殿内议论声乍起,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春熙郡主居然有孩子!她有孩子!还有两个!“爷爷!”
小女孩抬头看纪王,朝他跑过去,眼泪流的更多了:“娘亲不认我了,爷爷也不认我吗?娘亲从没带我见过爷爷,爷爷可一定要认我啊!”
纪王一甩袖子:“荒唐!”
“我女儿清清白白,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要来污蔑我女儿的清白!”
那男子当即跪地:“纪王爷,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春熙郡主遭人掳走,时隔三月之后又被救回来的事?”
五年前,春熙郡主不过十四岁。“那又如何!”
纪王怒道:“山匪作乱,本王早已带人平了山头!”
众人哗然。居然是真的。春熙郡主曾经遭人抢夺,整整三月!“纪王爷息怒!”
那男子扣个头,之后道:“春熙郡主早在那之前,就已经与小人相识,小人怕王爷看不上小人家中苦寒,于是便与郡主私定终身……”“放肆!”
纪王爷哪里还能容忍他继续胡说下去,当即起身:“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拉下去,把他们三个都拉下去!”
张太傅站起身,醇厚的声音响起:“纪王爷,是非黑白,等听过之后再说不迟。”
“你什么意思!”
纪王爷怒道。张太傅朗声:“今日乃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日,若是这么稀里糊涂的继续成亲,难免将来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我的女儿,我清楚的很!”
纪王爷一挥袖子,怒道:“哪里容得了你们胡说八道!”
“纪王爷息怒,”张太傅道:“我等自然清楚春熙郡主的清白,但今日众多宾客在场,此人若是不当众说清楚,恐怕将来传出去,更加有损郡主名节。”
“若郡主当真清白,正好借此机会向众人言明,也省的之后有人胡乱猜忌。”
纪王爷当场就要骂人。哭哭啼啼的春熙却怒叫一声:“好!我让你们说!这三人我根本不认识,任凭你们说破天来我也不认识!”
“本郡主倒是要看看,谁敢如此颠倒黑白!”
江时云笑一声,给自己轻轻到一杯茶。女孩子啊,到底是沉不住气。不过也对,谁能容忍自己的名节被这样污蔑呢?而此时,堂内的另一个人则依旧目瞪口呆。宣让隔着好几桌看着江琉璃,那日他们明明答应自己,重新想法子,却还是要破坏春熙郡主的名节。不仅如此,这三个人,之后恐怕也不能善终。为了拖延一场婚事,死三个人……宣邈眉头皱得十分紧,他道:“我相信太子妃的清白,今日是我和太子妃的大喜之日,有什么事容后再说。继续行礼——”他只想早点礼成,得到纪王身后的势力。可如今这样的场面,就算他不介意被戴绿帽子,纪王和春熙郡主也断不能容。“你说!”
纪王一把拉起那个男子,又摔倒地上去:“你接着说!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说出花来!”
那人立即接着道:“我与郡主私定终身,珠胎暗结,之后郡主月份逐渐显怀,只得策划一场被山匪劫走之事,在那三个月中生下一对龙凤胎。”
“之后郡主担心王爷怪罪,便央求我别再找她,与她恩断义绝。”
“小人这些年确实如郡主所说,从未上门主动找过她,可是两个孩子不能没有母亲,郡主现在要另嫁他人,置这两个孩子于何地啊!”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春熙郡主大喊一声。张太傅道:“你说你二人私定终身,可有凭证?”
那人从腰上拿出一块玉佩,道:“郡主曾经赠我此物,我这些年纵使再穷困,也没有想过要当掉……”“我根本不认识那块玉!”
春熙郡主急了。下人忙将那块玉佩呈上来,张太傅看了半晌:“确实是贵重之物,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郡主给你的。”
那人顿时颓了下去,他道:“那怎么办,我还能如何证明,我……”“郡主的大腿根上有一颗黑痣!”
那人道:“若我没有与郡主私定终身,怎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
堂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