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接过奶茶,心里美滋滋的,跟着大小姐就是好,每天都能吃到以前没吃过的东西。“小少爷找您,说要给您送东西。”
韩笑道。江晚晴沉吟一会儿:“不见。”
韩笑犹豫了一下,又道:“小少爷看起来挺真诚的,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江晚晴哦一声:“那也不见。”
管他来干嘛,关江晚晴什么事。这小屁孩前段时间高烧那么久,脑子虽然没烧坏,但是也受了不少罪。江晚晴觉得自己已经不恨他了。但不恨归不恨,她可没什么心思再跟江时隐搞什么姐弟情深。她的感情,上辈子就用完了。韩笑见她如此说,也不再坚持,捧着奶茶屁颠屁颠的回到院子里。江时隐远远的看到韩笑来了,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离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立刻心中一喜。这是江晚晴让人给他的吧?他已经好久没有收到江晚晴送的东西了。听说上次江晚晴还给香兰院送了吃的,可把他一顿嫉妒。可是韩笑过来,神情虽然不错,却还是拒绝了他:“你有什么话就告诉我吧,小姐她确实累了,不想见人。”
江时隐委屈,他咬紧了下嘴唇。原来还是不见他,所以才拿吃的敷衍他?结果就看到韩笑端起那杯奶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发出一声享受的声音。他喝了两口,回头看江时隐,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江时隐哇的一声就哭了。原来那奶茶也不是给他的!江晚晴不仅给江时云送小点心,还给自己院里的人也送吃的,可是就是没有想过他!他哭得凄惨,今天本就跪了一天祠堂,委屈的要命,这会儿更委屈了。把韩笑给急的,自己也没怎么招惹他啊!他怎么就要原地碰瓷呢!江时隐哭了一会儿,后悔以前都没有好好吃过江晚晴的东西,也没有好好给她道过谢。在韩笑诧异的表情中,江时隐抽抽搭搭的拿出了自己改了又改的草编蚱蜢,宝贝一样的捧到手里:“你把这个给晚晴姐姐,就说是我送给她的。”
韩笑专门把奶茶放到院里的石桌上,腾出两只手来接蚱蜢,表现的跟江时隐一样重视。然后又转身去找江晚晴。江晚晴看了一眼蚱蜢,觉得江时隐脑子多半有问题。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十岁的智商吗?“还回去吧,”江晚晴道:“以后他的东西,就不用收了。”
省的收出点问题来,又给自己找麻烦。于是韩笑又双手捧着,给江时隐送了回去。江时隐简直不敢置信,大声道:“她不收?”
怎么会!江晚晴怎么会连她的东西都不收?他心头顿时涌出一股愤怒和尴尬,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害臊。是啊,江晚晴是府中最大的子女,连江若水都觉得他的东西幼稚,江晚晴怎么会不觉得?她以前喜欢自己的泥人,一定是因为喜欢他,所以爱屋及乌吧?现在他伤透了江晚晴的心,所以江晚晴才对他的蚱蜢看都不看一眼。对,他不能送蚱蜢了,他得送点别的,投其心意才好。幸好江若水不知道他这一番想法,否则一定会骂他双标。他把蚱蜢摔到地上将化未化的雪里,扭头就走了。韩笑看着那个蚱蜢实在发愁,将它拿出来用火烧了。万一这位小少爷等会儿又带着人,说他们晚星院偷了自己的蚱蜢呢?毕竟当初偷菜那件事他也是围观过的。虽然江时隐已经道过歉了,但小孩子嘛,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技重施。江时隐跑出了院子,失魂落魄的往时涧院走,因为膝盖太疼,还摔了一跤,地上的积雪在他身上脸上化掉,搞得他浑身泥泞又狼狈。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给江晚晴送一个合她心意的礼物,江晚晴就会原谅他。可是心里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着江晚晴永远不可能原谅他了。从前的讨好不会再有了,不会有人给他送糕点,也不会有人看他捏泥人,就连从前的刁难,江晚晴都没有一点想要复仇的意思。她完全不在意他了,她把他当成一个屁给放了。这让江时隐心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凄凉和恐慌。他在回去的路上,逮着一个丫鬟就要问问人家,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如果给女孩子送礼物,该送点什么好。丫鬟们自然不会觉得他小小年纪就情窦初开了,都猜测他是要给江若水准备生辰礼物,一一都耐心的答了。什么衣服首饰胭脂,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江时隐每问一个人,就将心里的不安稍微压下去一点点,最后什么也顾不上了,快速跑回去翻自己的宝贝盒子,将里面的钱都数了数,看看能给江晚晴买些什么。而当晚,相爷那只叫弯弯的狗忽然就病了起来,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明显没什么精神。下人们不敢怠慢,赶紧去禀报江仕武。这狗可是江仕武的宝贝,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谁也担待不起。江仕武赶紧起身,批了一件衣服就去看他的宝贝狮子狗。弯弯洁白的毛发似乎都有了一些发黄,原本的大眼睛只掀开一半的眼皮,看到他来了,呜咽的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江仕武发怒了。下人们立刻跪倒一片,负责照顾弯弯的嬷嬷战战兢兢回话:“回禀老爷,弯弯这几个月一直没有好好吃东西,想必是因此才会生病。”
江仕武立刻就明白了。自从江晚晴不再给他送菜,湾湾就变得郁郁寡欢,非得是饿的不行了才肯吃两口。江仕武当时就气极了,吩咐下人,爱吃不吃,有本事就饿死。以后这种事,也不必给他汇报了。然后下人们就真的没敢拿这件事再去烦江仕武。主要是,湾湾之前还好好的,虽然不怎么吃东西,但还算活泼。江仕武每日见它,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谁知今日又下了一场雪,也不知是不是冷到了,他就病了。“大夫呢?”
江仕武怒道。“回老爷,已经去请了。”
嬷嬷将头低的更低。江仕武将弯弯抱起来,摸着他头上绑起来的小辫子,弯弯勉强舔了舔他的手背,就又昏睡过去了。上一个睡得这么死的人,还是他的儿子。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又变成了他的狗。而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狗,生病的原因似乎都跟江晚晴脱不了干系。儿子是被江晚晴打了一巴掌,惊惧之下染了瘟疫。而这狗……江仕武叹气,这狗非要吃江晚晴做的菜,这难道也怪得了江晚晴?弯弯虽然通人性,但到底不是人,恐怕大夫来了也治不好他。“去,把大小姐……”江仕武有点犹豫,要不要把江晚晴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