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了一阵子的烧饼，姜乐乐今天打算吃顿好的，也就是吃一下米饭。
连续好几天只有晚上吃米饭让她有点受不了。
中午放学后，她留下来画了一会后，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来。
她刚准备去找陈欢吃饭，黎灵灵就说道：“林敏，我可以和你换座位吗？”
姜乐乐蹙了蹙眉心，觉得她又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黎灵灵左边是李薇，右边是陈欢，她特地要和坐在李薇旁边的林敏换座位，针对意味有点明显。
陈欢有点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换座位。
画室里基本没人特地换什么座位，位置基本算是固定的，每个人都坐习惯自己的位了，不会想要挪位。
林敏也有点懵：“你突然跟我换座位干嘛？”
黎灵灵笑嘻嘻道：“我这个位置坐久了，我想换一下。”
林敏觉得奇怪：“之前你不是坐的好好的吗？”
真要换，她倒是不介意。之前她原本坐的是陈欢的位，但是黎灵灵有点吵，她就换到了现在的位。
现在换位她也无所谓，反正陈欢和李薇都不会太闹，两人还都是很努力画画的那种。
黎灵灵以为她不愿意，又说道：“林敏，你跟我换一下呗，我不想坐陈欢旁边，我觉得她太少女心了，我受不了。”
这是什么破理由？
姜乐乐皱眉，安静看她还打算怎么作妖。
下一秒，黎灵灵又看向陈欢，笑道：“你不会介意吧？我觉得吧，你心思太细腻，太少女心了，我们挨着坐不好，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
姜乐乐看不到陈欢的表情，倒是看到了黎灵灵脸上的笑容。
还能想什么？这会大家除了画画还会想什么？
这会画室里其他留下来画画的人听到黎灵灵的声音都看了过来。
陈欢感受到目光，脑海中不断循环着黎灵灵说的那些话，像是要炸开来一样。
姜乐乐皱着眉抬脚走过去。
还没走近，李薇就说话了：“陈欢也没嫌你吵。”
黎灵灵不高兴了：“我哪里吵？”
林敏听到她音量拔高了，担心吵到其他同学画画，说道：“我跟你换，我们现在换。”
黎灵灵拉开椅子来，椅子腿在地上刺啦一声，有点刺耳。
拉到一半，她感觉到手臂被人用力按住，回头一看，便看见姜乐乐黑着张脸按着她的手。
很疼。
黎灵灵觉得可怕，她看起来比自己还瘦小，也不知道是太生气还是本来就力气这么大，她竟然挣脱不开来。
姜乐乐还没说什么话，眼前的女孩就开始掉眼泪。
“你们都欺负我，我不就想换个座位，还阴阳怪气地说我吵，现在又跑过来按我胳膊，都红了。”黎灵灵一边哭，一边说道。
是谁先阴阳怪气的？
是谁先欺负人的？
姜乐乐看着她掉的眼泪，眼底闪过几分厌恶。
陈欢看到黎灵灵哭，有点无措：“你……”
话没说完，黎灵灵就瞪她：“有人仗着了不起啊。”
林敏劝道：“乐乐你先松开她吧，好像真红了。”
姜乐乐忍住把她摔地上的冲动，松开手来：“继续换座位。”
这种人继续坐好友旁边那还得了，作来作去的，恶心。
黎灵灵觉得手上火辣辣得，疼的要死。
她不干了，直接往椅子上一坐，抹起眼泪来：“你这是在命令我吗？凭什么你说换我就要换？”
姜乐乐眼角一抽，什么人？
李薇将参考书放到腿上，也不打轮廓了，直接看向椅子上的人：“要吵出去吵。”
周围的同学也投来不满的视线，不争分夺秒琢磨画画的事，在这吵来吵去的，影响他们。
姜乐乐觉得烦，拉起陈欢往教室外走去。
黎灵灵见两人就这么走出去，喊道：“你们还有没有理了？”
影都没了，谁还理她。
林敏不知道她还换不换，问道：“还换吗？”
黎灵灵的手还疼着，没好气道：“换什么啊，她说换我就换吗？”
“……”
毛病。
李薇懒得搭理她，继续画画。
——
陈欢出教室的时候，没哭，但是直奔厕所去了。
姜乐乐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
隔间里传来压低的抽泣声，这让她更苦恼了。
陈欢本来就脸皮薄，被黎灵灵当这么多人面说，心里肯定很难受。
这种当众被嫌弃的感觉，不用想也不好受。
姜乐乐在外边等了一会，问道：“你要纸巾吗？”
陈欢的声音沙哑着：“你先去吃饭吧。”
姜乐乐叹口气：“你别不吃饭，我给你打包，集训还没过多久，身体不能垮。”
难过是真的，不能随着情绪走也是真的。
她又说道：“我中午吃番茄鸡蛋炒饭，你哭完洗把脸，回画室等我。”
陈欢应了一声，又说道：“乐乐，我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太让人受不了？”
果然是听进去了，还扎心上了。
黎灵灵的话就跟玻璃碎似的，伤人。
姜乐乐：“不会，你别想太多。”
陈欢没吭声。
“我去打饭了，你先自己消化一下情绪。”姜乐乐说完便出了厕所。
——
顾一中午吃完饭后，买了三瓶酸奶往画室赶去。
夏天喝冻酸奶还是蛮爽的，走慢点等到教室的时候，它就没那么冰了，口感也没那么好。
经过二楼时，他听到一群女孩子聊天的声音。
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小麻雀。
他没偷听人家聊天的爱好，抬脚准备上楼。
“姜乐乐”这个名字突然飘进耳里来，这让他忍不住停了脚步。
“她每天就那么拉着张脸，冷得要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欠她的，我还以为她多高冷，说不定就是个小太妹，不然你们说，她力气怎么这么大？还把灵灵手捏红了。”
“我看有可能，也不知道她和陈欢关系怎么那么好，陈欢就跟颗软柿子似的，你说她吧，她也不敢吭声。”
“我觉得陈欢也有点装，你说这年头谁还写什么明信片，上次她给了我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我还以为她有啥事要和我说，啧，就是一些心灵鸡汤的话，我看她就是闲的慌。”
“闲什么啊，她和姜乐乐最近不是很努力吗？天天画到那么晚才回去。”
“灵灵，我看你还不如和姜乐乐换座位呢，还能和顾一挨一起画画，也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顾一对她那么好，又是一起吃零食，又是一起回去的。”
“真不知道那群男生什么眼神，姜乐乐不就皮肤白了点，个子小了点，还女神。留着个男生头哪里好看，要我说，还是灵灵好看，还有梨涡。”
“她也是有病，人家陈欢都没说什么，她就这么冲上来按我手，疼死了。”
“就是，我看她是真的有病，胃口这么大，还这么瘦，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什么药，皮肤还这么白……”
那三个女生说得正高兴，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她们猛地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里头还压着火。
顾一倚在墙上：“说完了？”
少年下一秒轻轻勾起唇角来。
这个年纪里，好看的男孩子笑起来便是这样的，带着几分爽朗，又像夏日的阳光一般热烈，叫人移不开眼睛来。
三个女生看得呆呆的。
顾一收了笑容，眼底满是厌恶：“他妈的，你们滚远点行吗？”
她们是第一次瞧见他这样的神情：疏远、冷漠、厌恶。
以往那个阳光大男孩，竟然对着她们说了脏话。
“恶心。”他又说道。
黎灵灵哪里听过这些话，脸色最难看，捂着脸先跑下楼去了。
另外两个女生脸色也不怎么好，再次对上顾一的眼神时，撒腿就跑了。
顾一用手摸摸酸奶，没那么冰了。
他正准备上楼，瞥见姜乐乐从下边上来，手里还提着个袋子。
“还没吃？”他问道。
姜乐乐抬起头来：“嗯。”
顾一将酸奶递过去：“饭后喝？”
姜乐乐关心着陈欢的情况，拒绝道：“你自己喝吧。”
顾一猜到她在想什么，笑道：“拿着吧，你和陈欢一人一瓶。”
姜乐乐想了想，接过来：“谢了。”
顾一又想到刚刚那几个女生的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说道：“乐乐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啊。”
本来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掺和。
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别看她看起来蛮坚强的，好歹是个女孩子，总有弱的一面吧，就是他现在还没看到而已。
这么一想，他又说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有我在呢，小顾同学结实，给你出气揍几下也没问题的。”
姜乐乐：“你有受虐的爱好？我没事打你干嘛？”
顾一低头看着她，觉得她可爱，喉头动了动，笑了：“是，小姜同学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乐乐懒得多说，提着吃的继续爬楼梯。
顾一看着她的脚一下一下地往上蹬着。
女孩发顶那几根翘起的毛也跟着晃了晃。
顾一拆开酸奶，吸了一口，忍住摸她头的冲动。
吸着吸着，他又说道：“乐乐，我们t大见。”
姜乐乐着急去看陈欢，没回头：“你文化分得加油了。”
顾一咬着吸管，喊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