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庭看着白斌,从前他疑惑过,巨鼎在之前并没有和白氏有过矛盾。直到后来的调查出,白斌是唐风月的青梅竹马。因为爱情而失了理智,且带到工作中,是一件极蠢的事,他知道后也并未上心。只是这次。厉景庭淡淡道:“那块地十分抢手,滨城二十多家集团盯着,最终却是白氏得手,恭喜白总了。”
“不客气。”
白斌见唐风月摸了摸喉咙,微皱了眉,起身走到一旁的冰箱前,拿了瓶水坐下。他将瓶盖稍稍拧开一半,放到了唐风月的面前。两人之间多年的默契小细节,让厉景庭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只是这次,我想提醒一下白总,巨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块地。”
“没有抢到,自然就是不想要。”
白斌淡笑道。厉景庭扫了眼正在喝水的唐风月。“那块地之所以会那么被看好,是因为官方拟定的新三甲医院和几个重要的机构都将设在那里,以后注定会成为滨城房价最昂贵的地区。”
白斌意识到几分不对:“厉景庭,到底想说什么?”
“新三甲医院,是由巨鼎投资的。”
厉景庭转头看白斌,“还有那几个机构,在你拿下那块地后我就去做了协商,官方已经决定将那些机构建在西城区,巨鼎规划出来的区域,白总这次的几十亿算是折进去了。”
白斌的面色微变,几十亿对白氏来说不少,但也绝对没有影响到根基。只是让厉景庭耍了这个事,让他冷下了脸。厉景庭神色清冷,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得罪人。“想要捕获猎物时,也要弄清到底谁是猎物,不要张了网后自己却掉进去。”
唐风月只听,也知道白斌是落了下风。白氏的一些投资,最近她多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想也知道白斌是想为她出气。主动出手总是吃亏的,尤其是在竞标类的事情上,巨鼎想要或者不想要,只要抬抬价就会让人摸不清了。唐风月干脆起身:“白斌,你不是说这边有室内高尔夫球室么,我想去玩。”
说着话,唐风月看向今天矛盾的罪魁祸首:顾若微。她扬唇:“顾小姐,一起去打高尔夫么?”
“啊,我对高尔夫不大感兴趣。”
顾若微讪笑了一声。唐风月点了点头:“你不是说想要和我尽释前嫌么?这诚意好像也不怎么样了。”
顾若微捏了捏手,咬牙站起了身。高尔夫如今已经成了大众运动,可在顾若微少年时,还属于家庭优渥的孩子才会玩的项目。她上高中时,和唐风月白斌去打过几次高尔夫。唐风月是个中高手,白斌球技也不错。只有她,挥杆几次,球都没碰着,白斌那时在一旁笑的饶有意味的,让她心虚的拿不住球杆,生怕白斌看穿了她编出来的故事。厉景庭转头看向顾若微:“去打吧,我陪你。”
四人起身,到了别墅顶层的高尔夫球室。别墅的占地面积有三百平,唐风月看了眼,楼顶的球室以半人高的特制墙壁固定。“面积不大,估计打不尽兴。”
她左手扛着杆,对白斌道。白斌担忧的看了看她的右臂:“你行么?”
“行,反正这边也不能打远球。”
唐风月笑道。唐风月走到一旁的球杆筒里取了杆,又拿起球捏了捏。“硬度70,这是初学者用的球啊。”
白斌在一旁笑:“你如果想用105的,我让人送来。”
“算了,这也不错。”
唐风月笑了笑。她抬头看向顾若微:“这个球适合顾小姐,顾小姐,要我帮你放球么。”
顾若微咬了咬牙,恨恨的盯着唐风月。高中时,唐风月是曾经看出过她的窘迫的,愿意一点一点教她。但白斌总是在一旁盯着她看,看得她心中发虚。于是找了借口,说不感兴趣。如今唐风月就是故意让她难堪。一旁,厉景庭已经坐到了椅子上,看着唐风月将杆递给了顾若微。他眯着眸,盯着顾若微握杆的姿势,很不标准。顾若微双手握着杆,前后摆动了几次,身体跟着微微摆动。唐风月歪着头,在一旁站着看。几秒后,顾若微一咬牙,挥杆。唐风月笑了起来:“不错啊,姿势很漂亮。”
顾若微低头,看到本来在那里的球已经狼狈的滚在地面,朝反方向往后滚。她脸色黑了下来:“风月,你不是知道我身体弱,一般不下场打球的吗?”
唐风月扬眉:“我不知道啊。”
“你——”唐风月轻笑一声,接过了球杆。一旁的白斌笑了,弯下腰为唐风月放好了球。几杆下去,杆杆入洞,唐风月哪怕是右臂受伤,也能看出高尔夫打得极好。白斌在一旁拦了她。“行了,打几下过过瘾就行了,一会真拉到了手臂不好。”
两人熟悉的模样,让厉景庭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顾若微坐在厉景庭身边,只觉得今天尽受气了。本来好好拍婚纱照的,怎么就打起球来!唐风月就是让她难堪的!她转头看向厉景庭,却见厉景庭正拧着眉。顾若微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景庭,你不要生气,风月其实高中时也是这样,她高尔夫打的好,就喜欢拉着人打。”
厉景庭转过头,看向顾若微:“那你呢?”
顾若微有些委屈:“你不是看到了吗?景庭,你不会笑我吧。”
厉景庭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不远处地面上的白球。他还记得那些来往的书信,女孩用稚嫩的笔迹写下:【我最喜欢的运动是高尔夫,我打的很棒哦。】顾若微显然是忘了自己写过的话。记忆中,那个闪耀着光辉般,在他人生最黑暗时照亮了他的女孩,那封信中是在说谎吗?顾若微看着厉景庭的神情,微皱了眉,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其实我也是喜欢过的,只是一直打的不太好。”
顾若微笑道,眼睛悄悄的观察着厉景庭的表情。可厉景庭的神色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