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要挟。可现在,想到她时,总觉得心脏跳的很快。厉景庭垂下眼皮,遮住了墨色瞳子,身上的清寒锐气也减去不少。唐风月找出了一个药膏,看说明上有缓解烫伤,拿出挤了些。“你自己涂吧?”
她问道。厉景庭懒洋洋的掀眼皮看来。“行,您是少爷。”
唐风月冷笑一声,挤出一大坨药在手心,直接往厉景庭脸上“呼”了过去。黏糊糊滑溜溜的药膏被呼在脸上,唐风月的手搓了几下。厉景庭只觉得自己唇也被那手给触碰了几下,幽深如墨的眸抬眼看向唐风月。她似乎所觉,呼完之后就拿起纸巾擦手。“你身上应该也烫到了,这药膏是治烫伤的,你自己涂吧。”
唐风月将药膏递了过去:“还好那水应该不在八十度之上,不然你今天就真毁容了。”
唐风月心中也是庆幸,要是把厉景庭搞到毁容,以厉景庭的脾气,唐氏怕是真要遭殃了。唐氏出事,难免会波及到小燃。厉景庭接过药膏,沉吟了几秒:“唐风月。”
“恩?”
“你从这里搬走时,留下了不少东西。”
厉景庭想说的是唐风月留下的两箱“垃圾”。那里面,都是唐风月为他亲手做的一些首饰,可不管多贵重的,都被当成垃圾丢下了。唐风月垂着眼眸,擦手的动作顿了一瞬。旋即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那就丢了吧。”
“丢了?”
唐风月对厉景庭淡笑了笑:“不然呢,厉总不介意的话,帮我挑挑,把金融了换钱,再转给我就好。”
厉景庭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唐风月将药箱收拾后,“啪”的一声叩上盖子。“厉景庭,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仇怨,一旦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当然,放下不等于忘记。”
唐风月抬眸看向厉景庭:“你救过我一次命,命大于天,所以我原意和你两清献血的债。”
“你同意拿唐氏与我对赌,所以我和你两清了三年的感情债,现在我们既是合作伙伴,又有上下级的制约关系,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友好的。”
“你提这种事情,会让我想起以前吃过的苦,难免会影响我的心情,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唐风月淡笑着:“前尘抹去,只当是失忆了。厉景庭,作为合作伙伴和朋友,你人还不错。”
厉景庭嘴唇微动。作为——过去的伴侣呢,不消问,他也知道自己在唐风月的过去,身为伴侣时有多糟糕。那时他厌恶她的威胁,所以刻意的冷落,无视她炽热的爱意。可是如方娅所说,今天他也见识到了。唐风月这个人,爱的轰轰烈烈,说走的时候,别说回头,真的是连回头的概念都没在她的字典里。唐风月叫了女佣,将药箱递还了回去。“今天你为我挡了一杯热咖啡,这情我也记下了,以后能帮忙的我会帮。”
说罢,唐风月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厉景庭没有出声阻拦,他皱眉看着唐风月。从今天看到唐风月,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她太正常了。她的感情像一块蛋糕,斟酌着去给,大部分时间似乎不是用情商决定,而是在用理智分析克制,权衡利弊。厉景庭抿着唇,垂下眸看着掌心的药膏。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是顾若微的电话。厉景庭皱眉,他对顾若微的感情一直是停在最初的印象,后面是因为救命之恩与责任。顾若微救过他的命,所以他该救她。只是——厉景庭捏了捏眉心,心动的感觉,似乎只有在当年那条山路上有过一瞬。人的感情,会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