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
汪悦挑衅。厉景庭的脸色阴郁了下来,“你找她干什么?”
汪悦皱了皱眉,神情肃穆,“景庭,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你执迷不悟,就算你现在手握重拳,我也绝不会助长你的任意妄为。”
“妈,您这就说笑了,婚姻是我个人选择,您是我的家人没错,但我的婚姻还轮不到您来插手。”
厉景庭毫不退让地与汪悦直视。他的语气极其坚定。汪悦怒火攻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吗?”
“对!”
“景庭哥,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爱你的我你看不到,却要爱唐风月那个私生女?”
白景人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梨花带雨地望着厉景庭。眼前这个俊美矜冷的男人是那么的耀眼,无论走在哪里都闪闪发光,哪怕爷爷接触了与他的合作,他依旧站在A市商界的金字塔顶端。她不甘心输给唐风月那样的女人。汪悦瞥了白景人一眼,随即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厉景庭身上,“景庭,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真的决定要跟她纠缠不休?”
厉景庭拧紧了眉,“你非得逼着我把话说明吗?”
汪悦咬牙切齿,“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公然跟你父亲作对,真是大逆不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不是厉景庭,而是厉景城。”
他的话音落下,周遭陷入死寂般的寂静。良久,一道低沉有力的拐杖声在这静谧声中响起。厉万洲站在众人之间,眼神沉冷地望着厉景庭,一字一句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我并不是厉景庭,而是厉景城。”
厉景庭迎着厉万洲的视线,平静无波地开口。此刻,偌大的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厉万洲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愤怒,他扬起拐杖,猛地朝着厉景庭砸去,厉景庭不躲不避,任由那拐杖砸在自己身上。他早已经习惯了,更何况,这点疼痛根本伤害不到他分毫。他不躲避,倒是让厉万洲的怒火越烧越旺盛,“混账!你居然敢冒充我儿子!”
“我冒充你儿子?”
厉景庭冷笑了一声,这笑意却听起来有几分森然,“那你当初设计车祸陷害厉景城一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的感受?”
闻言,厉万洲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厉万洲冷笑了一声,很快振作起来。“你陷害车祸,在我父亲的车上动手,可是你没有想到,那天陪他出去的人不是我,是你儿子。”
历尽千帆,在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厉景庭的语气不难听出有几分沧桑,却少了悲悯。“你说谎!我明明……”厉万洲不愿意承认厉景庭说的是真的。“大伯,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害死的人是我亲堂哥,也是你的亲儿子,他们死不瞑目!”
厉万洲忽然吼了出来,双眼通红,暴跳如雷,“你毁掉了我的事业,你杀死了我的儿子,我恨你,恨透了你!”
“我只替我堂哥感到悲哀,他的父亲是一个没有心的石头人,只会利用他,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唯利是图的小人。”
厉景庭骂人的时候从来不说一个脏字,可是今天,他却无法继续保持自己绅士的一面。只要想到那一场浓烟滚滚,火焰肆虐的场面,他的心就一阵闷痛。厉万洲突然抬起拐杖,还想打厉景庭,却被他提前发现而躲开。见状,厉万洲继续骂道:“你个孽障!我当年是瞎了眼,才会让你接手巨鼎!”
“老三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
一直沉默的汪悦开口,她的眼眶里氤氲了一层雾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早已葬身当年的那起车祸之中。她不相信,她不信她那优秀的儿子会命丧黄泉。“我是不是坏人轮不到你指责。”
厉景庭的态度始终淡漠,“至于白家的婚事,我劝你们趁早打消放在我身上的心思,过不久我就会与唐风月复婚。”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杨铭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但他是知道一切的人,也知道厉景庭每年清明都会去给两个人烧纸。善良的人早已被埋没尘土,而罪魁祸首却仍逍遥在世。如今厉景庭将这个身份和答案说了出来,身心轻快了不少。他去了南山墓园。墓园里,两座墓一前一后,他分别将花束放在两座墓碑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哥,爸,我来看你们了。”
“我坦白了当年隐姓埋名的一切,没想到,当真的说出这些之后,我居然心里很轻松,我也守护好了属于我们的厉氏,希望这个社会一直邪不压正。”
“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母亲,却收到了属于她亲笔签名的传真,如果可以,你们可以托梦给我吗?让我找到母亲。”
在墓园待了一会儿,厉景庭才默默离开。他调整好心情,回别墅接上唐风月,一起去赴宴。季凡挑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餐厅。包厢内,季凡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两人进来。他起身,“嫂子来了,恭喜嫂子!以后咱们的大家庭要添成员了。”
唐风月笑了笑,微微颔首,“谢谢你。”
“季廉怎么没来?”
厉景庭问道。“哦,我哥还在路上,说是带一个人。”
季凡耸了耸肩,给两人倒了一杯茶一杯白开水。白开水放在唐风月的面前,厉景庭赞赏地瞥了一眼季凡,“算你识相。”
“开玩笑,也不看看我的职业是什么!”
季凡傲娇地哼了一声。两个人坐下没多久,房门被推开了,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厉景庭看向门口,和进来的人互相颔首,打了个照面礼。季凡立马站起身,“哥。”
季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唐风月,“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好久不见。”
唐风月礼貌性地笑了笑。随后,几个人的目光落在季廉身后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