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你自己放在这里受罪?”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他点什么好,我们先走,把他放这,那还是殿后了吗,那就是把他放在这里送死。
我心中很着急,眼看着岳古一越来越敌不住。我看李思宁周围的黑雾越来越重,奇怪,我刚才还感觉被这些黑雾扰乱的很冷,可是现在怎么没有了感觉?
我一想到刚才从我胸口发出的热流,就条件反射的把手摸向胸口。入手的是一个温润圆滑的玉石。
是它?!
许城在我临行时给我佩戴的玉石?
我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手指颤抖的把玉石从脖子上扯下来,刚拿下来玉石,我就觉得遍体生寒,我连忙右手把岳古一往后一拽,左手拿着玉石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就把玉石按在了李思宁的额头上。
瞬间,空气中的气场一下子不见了,黑雾如同粉碎一般消散在四处。李思宁闭上了眼睛,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
我有点害怕的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均匀,就是昏过去了。
岳古一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掐的手决变幻莫测,竟然是道家九字真言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他每一个手决都以极快的速度变换着。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好。
九字真言又名九字咒,我是在《中华道藏》中看到的,里面说:“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九字咒可以用来防身除魔,可这咒法是要配合强大的念力才见效的。
一般念力的培养是需要打坐的,我看岳古一正在用这套指决来恢复自己的真气。
我心中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他主修道教?道教的人‘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让死者安息,是道家所遵守的理念。
可是他非但没有如此,反而从十几岁就开始盗墓,我看着多多少少觉得有点矛盾。
自从我从血丘斋出来,我就遇到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老陈似乎很好奇许城的小玉件,就跟我要了过去,我从裤腿上撕下来一小块布,在上边洒了些水,给李思宁擦了擦脸。
“刚才那一团黑雾,被打散了,不知道会不会又聚集在一起。”我心情有点低落,每次碰到一个事情虽然都可以化险为夷,可是我们毕竟还没有找到主墓室,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够呛能活着出来了。
一时间我还有点羡慕当年去云南那小子。
“什么黑雾?”老陈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仿佛我在说一件什么怪事一样。
“就是岳古一把手指头放在李思宁的额头上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黑雾……”我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有一些不对劲,当时的黑雾就如同乌云一般,很有压迫感。
那近乎墨汁一样的黑雾老陈又怎么会注意不到,除非大家都注意不到,只有我能注意到。
难道我眼睛很奇特?
可是我过去的二十多年从来没发现过。
“你还看到了什么?”老陈眉头紧锁,似乎也不太敢相信我眼睛或许异于常人的事实。
“我还看到李思宁的眼睛红色的。”
“佛家说,世间一共有五种眼睛,分别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越往后越高端。”
老陈说这个我是明白的,以前对佛教的书籍也有过研究,佛教认为修炼的人最高可以修炼出五种眼睛。
肉眼,一般指自然情况下的人类的眼睛;天眼是人的上丹田位置,也就是脑瓜门,最形象的表现就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开天眼就是通过修行打开这个第三只眼;慧眼又称灵眼,指二乘的智慧之目。也泛指能照见实相的智慧。它来源于印度教湿婆神的巨大慧眼,可以洞察凡间一切;法眼不仅仅能够看见事实,也能看清其来龙去脉,同时本身的能量够大,还能够介入事物的根本结构里面,去造成事实的改变;至于佛眼就更了不得了,佛眼就是佛,而佛就是佛眼。
“我觉得我就是肉眼凡胎。”
“不,以前我从来没发现过你有这个特点,是因为周围的气场还没有达到让你看到的地步。”老陈摸了摸脸,又说“只有周围阴气足够重,你就能看到。”
听老陈这么说,我说不出来心里是些什么滋味,平凡人当惯了,习惯了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如今告诉我,我的眼睛有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心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既然我们看到别人家看不到的,我刚才看到岳古一变成那样样子似乎就有了很好的解释。因为在我们刚进来没多久的时候,这个墓道里就有很大的阴气,不然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就没走到头?
老陈的心情明显有一些兴奋,但是果然是老油条他很快就平复了自己,开始问我许城小玉挂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的这个是什么,他从小戴到大的,除了我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那玉形状很特别,偏长方体,入手感觉特别圆润。
“玉是石中君子,正气内存,邪不可干。自古以来,就有辟邪的功效。更何况这块玉从选材到雕刻,都是不得了了。”老陈用手电筒照射那一小个玉挂,只见手电筒的光把玉挂照的透彻。
“依你之见?”我本来对许城的玉挂不是很好奇,其实许城也不清楚他的这个宝贝到底有什么用途,是那个年代的。
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看书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拼了命的查,早上查晚上查,他本就不够健壮的身体被他折腾的更加消瘦。
就这样,他查了大半年的时间,可是对于他的身世,他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在丢弃他的时候要为他戴上这样一个东西,他依旧一无所知。他整个人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次他约我喝了酒,他哭着问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差,才会生来就被人抛弃。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一个被人刚生下来就抛弃了的孤儿。
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非要把我放在血丘斋的门口,就是随便一个孤儿院,我也可以过着一个孩子正常的一生。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感叹命运的不平。
但是第二天起来,我们都不再提这个事。就好像过去了一样。其实我们心里清楚,这事是我们的死穴,伤及膏肓,根本难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