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最后,我也不明白铁柱子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他说血。可是血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天色已经渐渐泛白,树枝燃烧的也只剩下灰烬,老陈眼里尽显悲凉。“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不是幻觉。我想不通为什么四个人只有我自己活下来。”
“还有后来吗?”我听了这几个人的遭遇,不由得开始感叹生命的短暂,可是既然选择盗墓,那就毫无余地。生则一夜暴富,死也就死了。
“从墓里出来之后我回到血丘斋,把事情和老大说了。然后我把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变卖一样,给铁柱子的妹妹打了一副沉甸甸的金手镯。到是我怎么想也想不通,然后我瞒着老大自己下了墓。我独自一人去把我三个兄弟的尸体带了上来。”老陈叹了一口气,“可那次下墓,我突然发现我在风水上的判断失误。其实墓穴根本没有水,有水和没水定穴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吉凶也是不一样。所以当时李磕巴说的位置是正确的。如果我当时听李磕巴的,或许他们也不会遭此劫难。”老陈眼底一片悲凉。“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您也别太难过,生死自有定数。”岳古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而且本来这个营生就是很危险。”
“就是啊,而且你已经尽力了,最后你不也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了吗。”我一听岳古一这么说,也附和道。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等一下也赶路了。”岳古一把匕首绑在腿上,背包拉链拉好,一切准备的倒是很妥当。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了我一眼,深邃的眉眼一眼望不到底。我见他看我,就把头转向别处。心中想,这岳古一看上去俊郎风流,其实肚子里头深不可测。
又休息了大概一个钟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们三个人就背着背包开始赶路。
越往前走,路越不好走,可能因为近来下过雨的原因,路况特别泥泞,很潮湿。来的时候走的路是那种长久被人走过的,已经压实了,所以只觉得地上湿漉漉的。倒不觉得难走。如今我们三个人算是进了少有人去的地方。走一段路,就觉得脚上都是沉重的泥巴和腐烂的树叶。
“这路也太难走了,脚上都是泥巴。”我甩甩脚上的泥巴,心里有点不开心。
听到我说这话,在前头走的岳古一突然停了下来。“怎么,坚持不了了?”他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冷冷的,我听他的声音,瞟了一眼他留给我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牛什么?不就是多挖过几个坟?
“捡个树棍,你会好走一点。”说完,他迈步就开始走。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觉得很没面子。这是瞧不起我的意思?我陆云天是什么人?五好青年,从来就是不服输的品质。
我没捡树棍,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我陆云天走两步路算什么,绝对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我。
“哎,老陈,那个岳古一,什么来头。”岳古一在前头开路,我练练慢下脚步,和老陈并列着走,低声问道。
“他啊,不好说,我以前也没和他合作过,第一次见到,脸生的很。”老陈看了看岳古一的背影,他背了一个装有很多装备的大背包,食物都在我的背包里,老陈就象征性的背了点琐碎物件。
岳古一的东西比我的沉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他依旧健步如飞,走路带风。
接下来我们又走了很久,我咬着牙拼命的抬腿,行走。越走越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其实我并不知道原始森林长什么样。我只能在这里妄自菲薄。周围的树已经达到遮天蔽日的地步。当太阳渐渐升到头顶,一缕缕阳光通过头顶枝繁叶茂的树枝间隙透了进来。
就这样一直走着,老陈在我身后偶尔会拿出罗盘观看四周,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后来我们三个人都整了一个树枝支撑着,我也不顾虑什么面子不面子,我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脚上的泥巴走起路来粘的吧嗒吧嗒响,我越走越漫不经心。脑袋也因为乏累显得昏昏沉沉。就在我拖拖拉拉考虑要不要喊他们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我脚心顿时觉得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啊,”我惊呼一声,连忙低头去看,只见地上的黄泥上边已经有斑斑血迹,岳古一一听到我的叫声急忙停下来回头看我。脚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掰过脚一看,原来是一根灰色的骨头。如今那骨头已经扎在我脚里,顺着骨头还在往外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