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佟佳人嫁给了那个人,他已决定彻底将这里遗忘,只是,今夜,他们已无处可去,他才会又想到了这里。只不想,她看到这布局,竟又开始多愁善感了。
撇了撇唇,他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没什么,有钱,什么都可以做,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很多事,都已回不到当初,就算这间屋子还是最初的模样,佟佳人心已改,他不想得重蹈覆辙。他的口气很欠扁,可佟佳人并不介意,只继续搂着他的腰撒娇:“尹航,我改变主意了,今晚上,你可以留下来吗?可以吗?”
以前,只要她用这种口吻说话,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尽量去成全,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他,自己这一招还管不管用了。
“我说过了,今晚,我不回去。”
“谢谢,谢谢你!”
真心还是假意,她已不想去深究,这一刻,她紧紧抱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一夜未眠,盛安琪衣衫不整地坐在窗前抽烟。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
身后,水蛇一般的女人缠了上来:“安琪,你怎么不高兴了?我再陪你玩玩好吗?”
“走开,我没心情。”
“别这样啊,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吧,我刚学会的一招,叫做……”
“我说了,走开。”
“安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
猛然转身,反手就给了妖娆女人一巴掌,当那女人被掀翻地地,她只听到盛安琪怒火中烧的一个字:“滚!”
“啊!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人家千里迢迢跟你到这里,你礼物没有,生活费也没有,现在还要人家滚,人家身上都没有带着现金,你让人家滚哪里去啦?人家不干,不干啦!”
“要钱是吗?你跟着我就是为了钱?”
“不然你让人家图什么?你又不是男人,又不能给我名份,甚至连带着人家吃饭都还要偷偷摸摸,人家图钱怎么了?你要图情,你找你男人去呀?干嘛让人家跟着来……”
“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扔到了她的脸上,盛安琪僵着脸,言语成冰:“分手费,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捡起地上的钞票,那女人哭丧着脸:“啊!怎么才一百万啊?”
“不要就给我滚回红磨坊,继续做你的百味‘鸡’。”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她当初会选择lily为床伴,看中的,就是她那绝佳的功夫。她跟了自己两年,现在自己要甩了她,她也不指望从她的嘴里能听到什么好听的话,只是,望着lily离去时,那头也不回的绝情绝义,她忽然觉得,四下都已冷凝。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可当身侧空无一人,她忽而觉得,这么多年她都白过了,她的人生,除了工作,已毫无意义。
泪,突然便涌了上来。
她已很久没有流泪的冲动了,可今天,她只想放声大哭,尽情渲泻。
身后,脚步声又蹬蹬蹬地传来,她没好气地回头,对着来人就破口大骂:“都说了让你滚,你又回来干什么?”
“回来看看你。”
萧尹航的声音很平静,不似对下属那般严厉,也不似对佟佳人那般冷凝,更不似以往一般对盛安琪的温和恭敬。
“是你,怎么,想到要回来了?”
不怀好意地走进房间,她故意坐到了那还凌乱着的大床之上,气氛还在,萧尹航不自觉地别开了眼,板着脸问:“你今天要上班吗?”
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挑起,盛安琪拢了拢睡衣的腰带,尖酸刻薄地问:“你跑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要不要上班?”
“不然呢?问你今天要不要换个新女伴。”
在楼下的时候,他已经偶遇了那个浓妆艳抹的lily,她甚至还主动和自己搭话,从她的嘴里,他很容易听出她对盛安琪的不满,也知道她们已经分手了的事实。
她冷冷地笑,反辱相讥:“你可以找情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换女伴?”
“不是你允许的吗?不是你鼓劲我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不想撕破脸,有些话,他也不想说得这么明,只是,盛安琪已失去了理智,不激一激她,永远也回不到正轨。
心头的一根刺,猛然被拨出的感觉,很痛,痛到鲜血淋漓。
盛安琪愤怒地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萧尹航:“我说过让你找情人,可我没说过让你找她。”
“除了长得够漂亮以外,在我心里,她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区别?”
“没有。”
眼泪,终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就连盛安琪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难过。
“你撒谎,萧尹航,你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佟天奇,佟佳人的爸爸,他找人一把火烧了你的家,还烧死了你的妈妈和妹妹,这样的女人,在你心里和别的女人一样没有区别?萧尹航,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我却不可以。这里,有她没有,有我没她,你自己选择。”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盛安琪清楚,萧尹航也同样清楚。
双拳紧握,几乎陷进肉里,他冷着脸,僵硬地答复:“我回来了,不是最好的答案吗?”
他也有尊严,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只是,这些难以抹灭的仇恨,像是一把无形的钢刀,深深地,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内心。心头,在汩汩地淌着血,他任由她一句一句凌迟着自己,只恨那钢刀还不够深,不够让自己彻底死了那条心。
明明已脆弱,可她仍旧高傲地扬起了头,一字一句地追问:“你的心呢?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