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被偷袭的,但偷袭我的不是侦查骑士……”亚瑟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他是我的亲弟弟,维克托·贝利安.霍夫曼!我们俩的容貌很相似,但他更瘦弱,眼窝塌陷,脸型消瘦干瘪,颧骨凸起……”他的瞳孔变成了灰白色,瞳孔中央竖立着一条浅绿色缝隙,散发着诡异的幽芒。“……你说他是谁?!”
李昂瞪圆眼珠,震惊的望着亚瑟。“贝利安·霍夫曼。”
亚瑟轻叹了口气,“他曾经是一名普通的游侠猎人,因为犯错被家族驱逐,并且失去了右臂。直到前年,他加入了一支秘银商队,获得财富和资源后,改邪归正,开始投奔父亲,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你认识他?”
李昂狐疑问道。“他和我一样,都出生在罗兰帝国首都,但我们从未谋面。”
亚瑟解释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参加魔法学校,毕业之后又成功晋升骑士团长。我见过他,他也见过我,但我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份,他也从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名字。”
他伸出左手,掌心亮起一颗黯淡的魔纹。魔纹闪烁不休,犹如萤火虫,渐渐形成一个模糊轮廓。亚瑟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扣住魔纹,闭上双眼,低声诵念咒文。一缕缕魔力波动从魔纹中扩散,融入空气,飘逸出去,化成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亚瑟周围。“这是精神探查。”
亚瑟睁开眼睛,朝着李昂招了招手,说道:“这个法术能感知到魔法阵、魔法波动以及其他各种元素的活跃状态,用来侦查敌人和防御外部攻击绰绰有余。”
李昂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亚瑟旁边,看着魔纹上浮现出一个模糊轮廓,“……我记得,这个法术最早使用于魔法师。魔法师的法术造诣越高,精神力越强,这项法术的效率也越高。”
亚瑟抬起左手,魔纹的光芒骤然消退,他揉了揉额头,“这个法术很耗费精神力,以我现在的状态,只能持续五分钟。我刚才已经用这项法术检查过附近的空间,并没有任何魔法阵痕迹。”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李昂皱起眉头,“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我们昨晚刚刚抵达圣女庙,怎么可能会突然有人袭击你。而且袭击者还能避开你的精神探索,悄悄摸到你旁边,让你毫无所觉?你再仔细想一下,有没有遗漏或者疏忽的地方?”
“抱歉,没有,”亚瑟摇了摇头,苦恼说道:“我没有办法再想了,我必须马上回城堡修养,尽快恢复体力。”
李昂点了点头,“好吧。你需要治疗药剂吗?”
“嗯……”亚瑟迟疑片刻,说道:“给我一瓶治愈药剂,再帮我找两件换洗衣服,我会派人送来给你的。”
“好吧。”
李昂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向厨房。没过几分钟,李昂端着一瓶治愈药剂和一套干净衣服返回,递给亚瑟。亚瑟接过药水,扭开盖子喝了下去,盘膝坐下冥想调息,恢复魔力,同时也借助药剂的辅助,稳固精疲力竭的身体。李昂也没有闲着,取出【血腥玛丽】,往自己脖颈处喷洒魔药,治疗创口。鲜血顺着脖子流淌而下,滴落到地板上。血液在地砖和泥土之间汇聚,形成一汪血泉,冒出袅袅热气,仿佛一朵绽放的血花。李昂蹲下来,捡起一块石头,丢进血泉中,溅起大量浪花。“……这是啥玩意?”
亚瑟睁开眼睛,盯着地上的血池。“魔法实验室里的魔法试验品,我在某位巫妖王的墓穴中偶然得到的宝贝。”
李昂随口胡扯了一句,重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沾染的血污,朝着亚瑟问道:“还能动吗?”
亚瑟点了点头,“能,虽然还是有点虚脱,但至少能勉强移动。你要带我走?”
“废话!当然要带你走啊!难道留下来吃饭吗?”
李昂撇了撇嘴,催促道:“走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别节外生枝。”
“我先把尸体收敛起来。”
亚瑟撑着拐杖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将尸体搬运到木箱子里,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魔杖。魔杖顶端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像极了某些艺术品展示台上的摆饰。宝石中传导出一股微弱的魔力波动,渗入尸体,与其中蕴含的魔力连结,形成一个简单的法阵。亚瑟咬破舌尖,吐出鲜血,涂抹在魔杖表面。“嗡~嗡~”魔杖颤动,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开来,包裹住尸体的残骸。“轰隆隆~~”地窖的铁门打开,露出外面清冷昏暗的夜空。亚瑟拄着拐杖,踉跄迈步走了出去。“这个法术叫什么?”
李昂跟在亚瑟背后问道。“召唤亡灵仆役。”
亚瑟头也不回,脚步飞快地沿着阶梯下楼。他穿过阴森冰凉的甬道,来到魔法塔的二层。这里的环境更加潮湿阴冷,地板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在甬道的尽头有扇半敞的黑漆漆金属门,门楣上雕绘着精致繁琐的符号和装饰图案。亚瑟走到门前,用魔杖捅了捅锁芯,发现锁芯已经腐朽,锈蚀严重。“嘎吱~”门栓应声而断,金属门被缓缓拉开。一股阴冷潮湿的寒风扑面而来。“吱呀!吱呀!吱呀!吱呀……”伴随着机械铰链的声音,门框里的油灯亮起明黄色的微光,照亮昏暗狭窄的过道。“这里是……”亚瑟扫视一圈,皱眉道:“魔法塔底层?”
“嗯,这是魔法塔的第一层。”
李昂耸了耸肩膀,“你看看四周的墙壁,都是由坚固合金制作,每隔几米,就有魔力屏障覆盖。除非魔力比施法者等级更高,否则绝对无法破坏它们……”亚瑟的目光掠过魔力屏障,停在一座巨大的金属柜台后面。那里堆满了各类材料和魔法器具,以及几根粗大的蜡烛。亚瑟举起魔杖,激活宝石中的魔法符文,将储藏在其中的魔法卷轴抽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