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这几天拿着在甜泉村赚来的钱在镇上的酒楼里潇洒了一阵子,钱花光了,他又开始到处找活儿干了。
“哎,大娘,你印堂发黑,最近睡不好吧”一休拉着一位买菜的大娘就开始展示他的才能。
对这样的人,大娘见得多了,也不理他直接朝着菜摊走去。
“大娘别走,你家有人生病了吧?”一休不死心地接着跟她搭话。
一听这话,大娘的脸色变了,主动跟一休搭话“是啊,你怎么知道?帮帮我们家。”
走到集市里买生活必需品的成缘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招摇撞骗,走近一看,这不是之前那个道士!
眼看大娘就要被道士迷昏了,成缘向前一步,一手斩断了他们的联系。回过头来义正严词地警告大娘“他就是个骗子,别被他骗了。”
一休见自己的买卖要被他搅黄了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个秃头,坏我好事。”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在集市上吵了起来。吸引了一大波围观群众,把集市堵得水泄不通。
惹来衙门里的人把他们俩一起捉进大牢。
“死秃头,真晦气,进去了还跟你一个牢房。”一休对着成缘继续喋喋不休。
可成缘却非但没有回怼他,还“噗嗤—”笑出声来。
墙上的小窗透过一些光,正好照在一休的脸上,他因为被抓的时候反抗被衙门里的人给打了一拳,现在他的脸肿得老高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猪头安在人身上。
“笑什么笑!不是因为你,我会到这么个鬼地方?”
“你装神弄鬼骗人,我为什么不能揭穿你。”不服气的成缘反驳。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休用手按着成缘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最近被妖怪缠上了。”
成缘才不想听他胡扯,直接把他推开“你别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
“死秃头,你不是和尚?你不信这世上有神佛?”
成缘一本正经回答“我信佛,我不信鬼。”
一休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搭理他,自己蹲在牢中的角落里,闭目养神了。死秃头,不信妖却信佛,随他吧,等他日后尝到苦头了自然就明白我身上是有真本事的。
他这身上妖气很重,一看就是跟妖有近距离接触的,那个味道闻起来跟那天在甜泉村的金鱼精还挺像的。怪不得我找了很久都没发现那条鱼的下落,原来被这个死秃头带走了。等他吃到苦头了,我再登门救他于水火之中,必定要让他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休给自己做了好大一个计划,却单单没有预料到自己上门的时机不对。
半年后,一休动身去往阿育王寺,到了门口,却见处处张灯结彩,门前贴着一张红纸“喜”。
寺庙里竟然也办起了婚礼,好奇的一休进门去寻成缘。
哪知成缘一副新郎官的打扮,见他来了,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你怎么来了?正好,来当我婚礼的证婚人。”
眼前的成缘两颊凹陷,眼窝黑重,活脱脱一副要进棺材的活死人样,居然还有心情结婚。
“那妖精在哪儿?”一休冲到房内,要灭了那妖怪。
可成缘却死死抱住他,不让他进去,还大喊“鱼儿,你快跑!”
房内正在对镜画眉的金鱼并不理会门外的事情,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嫩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佛气果然滋补,不光身上的鳞片消了,就连皮肤也比之前好了,用凡人的话说这就是吹弹可破。”
她沉迷于自己的美貌,门外的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成缘,你放手,我不杀凡人。”一休咬牙切齿地催促他清醒点,可成缘跟着了魔一样,完全不停手。
这一切还得从成缘从镇上回到寺里说起。
等他回到庙内的时候,金鱼正跟老主持聊天,两人你说我笑的。
“借一步说话”把金鱼拉到一旁,成缘压低声音问她“你这女子,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金鱼也不回话,只挑了挑眉看着成缘的手。
“不好意思,唐突了。”成缘一时着急竟然握住了她的手,被金鱼点破后,成缘有些害羞,耳垂通红。
“小和尚,喜欢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胡说,我都不认识你。”这女子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成缘乱了阵脚,本来想劝她离开,现在被说得回不了话的反而是他。
“哦?”金鱼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不喜欢,你耳朵红什么?不喜欢,你怎么从不敢正眼看看我。”金鱼一步一步往前走,逼得成缘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墙根。
成缘的身子跟墙壁贴得紧紧的,好似要跟石墙融为一体。看他这么害怕的样子,金鱼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贴上去的金鱼感受到了强烈的佛气,不自觉地靠得又紧了些,小手不安分地要褪去他的外衣。
有些混乱的成缘感受到肌肤上冰冷的触感,瞬间把金鱼推开了。“姑娘,请自重。”
金鱼也不恼,笑着说“小和尚,不自重的人是你吧。你看看你那个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只当是你在勾引我。”
低头捡起地上的外衣,成缘跑回了房间。
身后金鱼大喊“对了,我叫金鱼,小和尚下次别忘啦!”
成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大胆又直接,长得又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个。年轻的成缘见她的第一面就被惊艳到了,但他也不是那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这才对金鱼并没有特别优待。
金鱼住在寺里三个月了,日日围在成缘的身边,小和尚长小和尚短的。
成缘有些不耐烦,但老住持却丝毫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而且还总是透露成缘的行踪给她。
那日,成缘在后山挖药,突然下起了雨,虽是小雨却把泥土润湿松软,脚踩上去要想再拔出来费了不少力气。
走着走着成缘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滚下小山坡了,有只手拉了他一把,原来是金鱼来了。
自己单独出门的成缘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便问“你怎么来了?”
走到成缘身边分他一半的伞,金鱼甜甜开口“缘分,上天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需要我帮你。”
“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小和尚,你不知道一个女子为何总是跟在一个男子身边吗?”金鱼反问。
“不知道。”
“因为爱,小和尚你还真是个傻瓜啊。”
傻瓜吗?金鱼的这番告白,在成缘十几年平静的内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不做和尚的想法。
金鱼都往前走了几步了,才发现成缘还留在原地淋雨,她返回去,拽了拽成缘的袖子“小和尚,想什么呢?”
成缘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想你。”
细雨一滴滴打在伞上,成缘与金鱼相顾无言,眼中全是彼此。
“轰隆隆`”
天上传来巨雷声,金鱼害怕极了,一把抱住成缘,伞掉落在地上。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在淋雨了。
“金鱼”
“嗯?”
“你说喜欢我,可是真的?”
金鱼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
成缘话还没说完,金鱼就吻上了他的唇“傻瓜,当然是要拜堂成亲了。”
软软的唇吻断了成缘理智的线,他低头又吻了上去“还不够。”
两个人站在雨中,任由雨打湿他们的衣衫,却不愿捡起地上的伞,仿佛只要稍微松手就会失去对方,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
金鱼喘着粗气,眼里满是笑意“看不出来啊,小和尚。”
成缘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虽是个和尚却吻技一流“彼此彼此。”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拿起地上的伞回去了。
在路上成缘还在担心,该怎么跟住持提自己要还俗娶妻的事情。
金鱼看他眉头深锁,知道他就犯难,就把事情说开了。
“住持巴不得你娶妻生子,你不用焦虑。”
“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具体的还是你们俩聊吧。”
抱着忐忑的心态,成缘去找老住持谈心。
“你来了?”
“嗯。”
“跟金鱼姑娘成了?”
“嗯。”
“好事啊!”住持下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住持,你......”
成缘不明白为什么老住持不骂自己做事浮躁守不住本心,从剃度那日起就说好了要做一辈子和尚却临时变了卦。
他不知道,住持心中一直把他当亲儿子。虽然当和尚好,但住持更知道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是多幸福的事儿,他希望成缘也能拥有平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金鱼是个好姑娘,你们要好好的。”
老住持颤抖着说完,连忙扶着床头,冷汗连连。
“你怎么了?”成缘担忧地看着他。
老住持年事已高,虽然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其中早已经亏空得厉害。这些年他撑下去,就是怕他走了成缘一个人会孤单,这下好了,成缘有了金鱼,他心头的一个大石头也算放下了。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难免有些脚步虚浮。
“咳咳”老住持顺了顺气“没事,我还等着你们成亲呢。”说着,他干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成缘虽然心中有疑问但并未多想。
既然一切障碍都没有了,成缘便开始操办起和金鱼的婚事。
“鱼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嘛?”
“没,我自小无父无母,由婆婆抚养长大。她腿脚不便,不方便来。”
“那好,等我们婚后一起去拜访她老人家。”
“好。”
金鱼当然不会带他去拜访鱼婆婆,要是他知道婆婆是一条鱼还不得吓坏了。
眼看婚期临近,住持的身子更差了,随时都能驾鹤西去。
其实住持之所以这么快衰老也是金鱼的功劳,前些日子成缘下山,她没了佛气来源。以前即使不亲近他多少还能有点现在一下子全没了,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只好对着这寺里唯一的活人吸点人的生气了,这也是为什么住持跟金鱼的关系不错的原因。
他的生气被金鱼吸走太多,人加速衰老,连意识也被金鱼有意无意的影响了,才会大力促成他们俩的婚事。
住持还是没能熬到他们成亲就离世了,成缘心中百般不舍,将老住持下葬之后,他一个人呆坐在坟前,断断续续地说起他跟住持之间的事情。
金鱼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壶酒“当心伤了身子。人们都说酒能忘记伤心事,我给你带了一壶。”
“酒?我是和尚不喝酒的。”
“你忘了,我们决定在一起之后你就还俗了。摸摸你的头,头发都长出了一小截。”
摸着自己的短发,成缘想起来了,自己早就不是和尚了。想试试酒能否让自己减轻痛苦,成缘从金鱼手中拿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
可他哪里是能喝这么多的人,一壶酒下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成缘?”
“成缘,你醒醒。”
金鱼喊他,他并不回应,踢他也没反应。
“看来是真醉了。”
这几天的相处,让金鱼身上的鳞片消了一大半,但尝到甜头之后,她就更想要索取。
趁着老东西去世,成缘心里难受,她想起了给他灌酒的小花招,结果还真成了。
金鱼扶起他就往屋内走“今天,我必把你拿下。”
是夜,屋内春光无限,窗子上灯光摇曳,映出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影子。他们交缠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金鱼利用这个机会尽情地吸取着成缘身上的佛气,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把自己身上仅剩的鳞片尽数褪去。
第二天醒来的成缘,见自己竟然趁着喝醉对鱼儿做了这种禽兽行为,心中对她更加心疼了。
本来想推迟的婚事还是照旧了,这才有了一休道士进寺后看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