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对面神木教的驻地传来水凌波的声音:“春来,昨日在郁孤城里不是已经谈好了吗?本教每年拿出三层的灵材灵果与你们冷家交易,那已经是本教所以做到的极限了,为何又来为难本教长老?”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水凌波悠悠飞来,青衫飘舞,气质出尘。他悬停在空中,不满地注视着十一长老。
他此刻真的如凌波仙子一般,衣衫飘舞,长发飞扬,地心的引力对他没有丝毫作用。那容貌,那气质,那神韵,真真的风华绝代。
冷春来略显尴尬,起身道:“凌波,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每年拿到贵教四层灵果灵材的交易额!那幽魂谷实在凶险,先不说冥界通道内还有没有别的凶险,仅是那阴风寒雾就足以致命……”
五长老冷春竹马上接过话去:“说好听点,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为大家解除危难!说难听点,在别人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我们是奇货可居,难道不该提出更高的要求吗?”
“是啊!”九长老冷春竹宏也起身道:“明黛峰主,按理说昨天签了契约,我们双方都应该履行才是。但是,今天早上当火家的道友到达的时候,风长老就率先撕毁了契约,请了火家道友入谷灭杀幽魂,分明是要将我们冷家抛开一边。是你们毁约在先,可不能怪在我们头上!”
五长老和九长老都不擅长交际应酬,一个苦心钻研布阵,一个醉心于炼器,平时少与人接触,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懂得委婉含蓄。
水凌波看了风凌渡一眼,并没有责备他,因为风凌渡早上向他和掌教真人汇报过此事,而他们也是很赞同那么做的,只是没想到冷家真能拉下脸来重谈条件。
风凌渡赶紧道:“是我做事欠妥!引起了三位冷兄误会!我不过是想着多些人出手对付幽魂,也好早日将冥界通道堵上,以免出现别的意外和风险,并非冷兄所想的那般……卑劣!”
十一长老笑道:“是啊!做人不能太卑劣!比如我那个玄孙,他的母亲就是被贵教的江别春追杀千里,最终才落到金辉公主手里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培养出那么优秀的天才的!哦!凌波,别飘在空中了,下来一起坐吧,我们这里的烤肉还不错。雪……玉强,起来把椅子让给水前辈坐!”
花仙子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开心道:“是啊!峰主,你快下来吧!这烤肉可好吃了!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水凌波失笑道:“你今年才八岁,说什么一辈子?”
他虽然性格温和,却不是矫情作态之人,素来举止潇洒坦率。当即飘身落下,掀了掀鼻子,笑道:“那就叨扰了!闻着还真是香啊!”
只要提到江别春,神木教就理亏,风凌渡和水凌波就会满心愧疚。他们既然有心要化解这段仇怨,自然也做好了让步的心理准备。
所以他也正好想找个机会双方好好谈谈,让冷家得些好处,才好请他们原谅江别春。
水凌波直接在冷雪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冷雪遇正要走开,却被水凌波伸手揽入怀里,问道:“这的你嫡亲玄孙吧?”
十一长老答道:“不错!”心中却很担心水凌波会拿自己与他当年的情缘来说事,当着孩子们的面可就尴尬死了。
水凌波把冷雪遇的脸捧着仔细打量,赞道:“真俊!长大了不知要祸害多少女人和男人。既然是你的玄孙,那也相当于是我的玄孙,乖,叫我高祖!”
冷雪遇见他虽是白发,却十分年青,比他记忆中父亲的样子还要年青,且生得俊美异常,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灵秀与隽永,与十一长老这一辈的人物相差太远,便又扭头向十一长老望去,暗自将这两位高祖进行比较。
水凌波笑道:“怎么,害怕吃亏不成?”
冷雪遇犹豫道:“您看着……太年轻了,比我爹都年青……”
水凌波笑道:“我比你家十一长老小不了几岁,也是三百多岁的人了。只不过修为到了化神境,就可以不用留胡须了,而且还有三四千年的寿命,我的生命才过去了十分之一,所以看着显年青。”
因为化神老祖太少了,又很少在人前露面,不太可能出现被人弄错辈分的事,而且,他们完全可以隐匿行迹不让人看见他们,所以就没有必要留胡须来昭示年龄和辈份,甚至连头发也不必弄成白色。等他进入葫芦洞天里去修炼之后,他就会将白发变黑,会变得更年轻。
十一长老心中尴尬,劝道:“凌波,你贵为明黛峰峰主,现今又是化神境修为,让他叫你高祖,降低了你的身份。毕竟,他是我冷家的孩子!”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你一男的,让我玄孙叫你高祖,那岂不是说这玄孙是你跟我老婆的嫡系后辈?你若是女的,看磁当年的情分上,让雪遇叫你一声高祖母倒也还行。
水凌波这时又取一枚清香四溢的果子来,塞到冷雪遇的手上,柔声道:“来,这是一枚千年灵桃,高祖请你吃!”
那枚灵桃有碗那么大,白里透红,莹润如玉,看着十分诱人,闻着也十分诱人。就是入手过于沉重,仿佛是一块石头。冷雪遇一时不慎,竟然没能捧住,桃子从手中滑落下去。
他急忙伸手去捞,却发现那桃子就悬停在自己膝边,并没落到地面。耳听见水凌波柔声道:“这桃子生长了上千年,所以十分沉重,你再试一试,这次要小心了。”却是水凌波早有预见,施法将桃子悬在了他膝前。
“谢谢……高祖!”冷雪遇接过桃子,小嘴甜甜地叫了高祖。关于嘴巴要甜这一块,李宛柔和火凤凰意见高度一致,教了他们三兄妹许多讨人喜欢的说话技巧。
冷雪遇这次抱稳了灵桃,才知道这枚桃子竟有十多斤重。和同体积的灵石重量差不多。幸好火凤凰每日都逼他锻炼身体,一身力气比别的孩子大了十倍不止,已接近普通成年武士的力气,否则还真抱不稳。
桃子的重量太异常了!三位长老忙凝神看清楚了那枚桃子,不禁都吃了一惊。
十一长老感动道:“……凌波,这个……太贵重了吧?小孩子而已,怎能送这样重的礼?”
冷家每年都会从神木教购买一些灵果,每位长老都吃过神木教千年一熟的灵桃,所以他知道这样一枚桃子所含能量可抵结丹修士十多年的苦修。拍卖场曾经拍出五十万中品灵石一枚灵桃的天价。对于迫切需要提升修为和延长寿命的人来说,灵桃的价值比仙莲九转丹更大。
水凌波并不理会冷春来的劝阻,慈爱地看着冷雪遇,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肉屑,嘴里道:“既然是你的后代,我岂能不给见面礼?只是我平时也不爱带小玩意在身上,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东西,幸好我明黛峰盛产灵桃,碰巧又带了一枚,勉强可以用做见面礼。他还没有开始修炼,就正好用这桃子来筑基炼体。对于已经开始修炼的人来说,这灵桃能快速提升修为,对于未修炼的人来说,这灵桃就有洗筋伐髓之功效。”
十一长老道:“这桃子千年一熟,质地异常坚硬,他还没有开始修炼,只怕他咬不动吧?即使能咬动,也无法炼化吸收!就算是结丹境修士,也要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能吸收完一枚灵桃的能量。”
冷雪遇早已受不了桃子香味的诱惑,努力送到嘴边张嘴就咬,结果只咬出了两道浅浅的白痕,啥也没吃着,反倒把牙齿硌得生疼。
“好硬!这是桃子吗?是石头做的吧?”冷雪遇有些羞愤:“桃子不应该是鲜嫩多汁,又甜又脆的么?”
花仙子咯咯笑道:“你真笨!鲜嫩多汁的是普通的桃子,里面富含水分,当然鲜嫩多汁了。可我们这个是灵桃,是由最纯净的能量和灵气组成,吃了可以直接补充能量和灵气,可以让修为大增,可珍贵啦!就连我和长老都不能随便吃到。尤其是这一枚灵桃,更是珍品中的珍品!说是千年一熟,你以为是说每隔一千年便会成熟一次么?”
“难道不是吗?”冷雪遇反问道,他与其他人还真是那么认为的。
“当然不是!”花仙子摇头道:“这一千年是指开花结果之后,光是果子就成长了一千年!你以为一千年积累起来的就只是些水分么?这可是精纯的能量和灵力!它已经和灵石的硬度差不多了,可是灵石无法直接吸收,而灵桃可以!”
灵石是由能量和灵气结合成,质地坚硬如钻石,可以轻易切割金属和玻璃,换句话说,灵石的密度太大,根本无法直接吸收。须得用阵法或法宝将灵石分解成为能量和灵气之后才能吸收。但是一旦分解了,流逝的会多于吸收的,再加上修建法阵和宝器的高额成本,那真是得不偿失,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这么做。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灵石是不可再生的能源,用一块便少一块,聚灵星有记载的历史可追溯到二十万年前,如此一代一代地消耗下来,贮存量已经很少了,各家各派都在省着使用。都是靠大量种植灵植来制造灵气,把灵石留着应急,多数是用在阵法和法宝上面。
灵桃也是由能量和灵气结合成,其密度接近于灵石,但却是人体可以直接吞食吸收的,而且吸收起来还很快,几乎没有负作用(有少量杂质,吸收后可以从排泄通道排除体外)。所以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灵桃都比灵石珍贵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