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没点头,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
就见胡珂狐狸眼一眯，笑起来：“恭喜恭喜，族长的腰牌从不离身,他把腰牌给你，说明你在他心里，已经是他宫里的人了。”
云霁一愣，维持着人设惊喜道：“真的？”
阮云霁没想到木牌还有这层意思，他想到厉修将木牌扔给他时，不屑又瞧不起他的样子，忽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当然是真的！”胡珂急得拍了下腿，“我跟着胡十万都几十年了,来来回回见过那么多人,说的都是实话。”
她说完侧头靠近云霁，小声在他耳边加了一句：“据我所知啊,目前还没人得到过族长的牌子呢,云霁你真厉害。”
胡珂的嘴里不无羡慕地道：“胡十万也有牌子，还是我磨了好几年才拿到的......”
阮云霁心里喜忧参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谢谢...”
要是胡珂知道，他这木牌是一个人打扫天大的寝宫,还要受厉修一顿差点死了的毒打,不知道还佩服不佩服。
不过胡珂声音清脆而热烈,这时忽然有些低沉，云霁隐约感觉她好像有些心情低落。可下一秒胡珂又高兴起来：“不过至少我们都是有牌子的兽奴了！云霁，咱们的木牌都是成对儿的,另一块在胡十万和族长那里。木牌的主人不管距离我们多远,都能通过木牌找到我们,这可是普通兽奴一辈子都没有的殊荣。”
云霁忽然想起来个东西，来回摸摸腰间，从怀来掏出来个用布包住的黑色药丸。
正是他挨打醒来那日，厉修扔给他“去鸟毛味儿”的丹药。
那药丸实在是太臭了，看着也不好看，云霁一直没吃，现在见到胡珂说木牌的事，也顺道拿出来问问：“胡珂，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胡珂正把最后一口糕点吃完，随意地瞥了眼云霁，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药丸中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玉销丹？”
云霁看她的表情就觉得这玩意儿不简单，“有什么说道么？”
“没什么说道，”胡珂一脸震惊地机械道：“就是能洗髓强骨，立刻回复身体。现在都有价无市了。”
胡珂催着他吃下：“你早点把他吃了，连三天都不用休息，直接就能下床。”
她说着，推着云霁的手，直接让他把药丸塞进了嘴里。
云霁就觉得一股热流顺着入口的玉销丹直接往胃里灌，瞬间融入血骨，接着骨软筋酥物我皆忘，全身都跟泡在温泉里似的，舒坦得下一秒都能睡着。
他还没从服下玉销丹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就听胡珂“呀”了一声，“云霁弟弟，你兽化增进了。”
胡珂从怀里掏出一面银色手掌大小，刻着红身狐狸的的小圆镜，举起来给云霁看。
云霁看见镜中自己的第一眼就沉默了：“......”
胡珂歪头看了眼镜子，再看看他：“云霁弟弟，你不喜欢吗？”
云霁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哪个正常人类眼睛下面多了一根长毛能高兴的起来？
虽然他眼下原本就各有两片蓝白渐变的羽毛，但只有指甲盖大小，现在新长出来的这根，足足有一个半指节，挡都挡不住。衬得那张脸看起来更妖冶。
云霁眨眨眼，镜中人也眨了下眼，冰蓝色的眸子看起来清冷透着距离感。
他这张脸长得真的好，就算胡珂已经和云霁认识了不少天，看见他的脸依旧会忍不住失神。
“云霁，你这张脸，长得可真好看。”胡珂收起镜子的时候不禁夸出声：“就是...嗯，怎么说呢...有点不像兽人，太精致了。”
他们兽人的身形比普通人类大一圈，就算是兽人中的美女，也都是凌厉美艳的风格，云霁这种矜贵标致的长相，站在兽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云霁笑笑没说话。
心情十分复杂。
他本来就是个人啊！
·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云霁依旧维持着和胡珂聊天，回去打扫卫生的生活环境，只是从上次见到厉修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对方。厉修像是直接从寝宫里消失了，连系统都测不出他在哪儿。
云霁根胡珂说这件事，胡珂比他淡定多了。
“嗨，族长半年不见人也没什么，他经常外出修炼。”
云霁抬眼：“修炼？”
“对啊，”胡珂身后尾巴绕了一圈缠在她性感白皙的美腿上，尾巴尖上下摇晃：“只有族里最强的兽人才能当族长，身为族长，每天的任务就是不停修炼增强自身，不然就会被别的兽人干掉，接替他成下一任族长。”
云霁沉默了，他忽然庆幸自己上个世界是普通的人类皇帝，如果上个世界他是兽人的皇帝，恐怕第一天就会被人宰了。
想到此，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
他拜别了胡珂后，就回到住的地方，提着篮子出门买香。
前两日被厉修说喜欢的木樨香用完了，他今天得出门采购一点。
只是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兽人族的街上到处都是带着青面獠牙面句的兽人，街道上小贩唱着听不懂的阴森曲调，平仄起伏间像是某种他没听过的邪经。
以往集市的街道上还会有来回乱跑的兽人宝宝，今天一个也没见，提着肉和动物皮毛的兽人顶着面具穿行而过，从云霁身旁路过时，带起一股浓重的腥味。
那股腥味像是血液的味道，又混杂着淡淡的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几种味道交杂在一起，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就是很奇怪。
云霁沿着街道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家香料铺子，提着篮子走进去，正巧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肩膀上立着一只纯白色红嘴的小鹦鹉，背对着他往货架上放东西。
壮汉手上拿了一个圆托盘，托盘上是几十个五颜六色的香料盒，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样纹路，被放入同样了精致典雅的香盒架子上。香铺各种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店内的四面八方传来，挤散了云霁刚才闻到的奇怪味道，让云霁忍不住深吸口气。
好香。
他拍拍手，壮汉闻声立刻回头，他长得比云霁来到这世界后，见过的所有兽人都要英武，脸上的络腮胡被肩膀上白嫩漂亮的小鹦鹉一对比，更显得杂乱粗狂。
壮汉打量了番云霁，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白鹦鹉，鹦鹉立刻歪头蹭蹭他的掌心。
“来买香的？”壮汉问。
云霁点头，打着手语道：“要点木樨香。”他晃晃手上的篮子：“最好能多装一点。”
壮汉看不懂手语，云霁比划半天他也没理解，干脆在掌心写字。
这下壮汉终于看懂了。
云霁手中的木篮子可不小，装满至少也要五六十盒的香，壮汉顿时喜上眉梢，扔掉手中托盘，翻箱倒柜从身后的香盒架子上扒拉出来了六十盒木樨香，摆在云霁面前的桌案上。
“都在这儿了，你闻着合适就拿走吧，一盒算你二十。”
壮汉道，他肩膀上的小白鹦鹉跟着摇头晃脑地拍拍翅膀，像是给壮汉打气。
云霁打开其中一盒闻了闻，香味刚刚好，不浓不淡，点起来应该和厉修寝宫里那盒闻起来一样。于是从怀里掏出厉修拨给他的兽人族通用的货币，放在木桌上。拿起香盒往篮子里装，装好后片刻都不多待，转身便走。
他那爽快付钱的姿态，让壮汉兴奋得把肩膀上的鹦鹉扒下来抱在怀里，看着云霁转身要走，连忙加了一句：“等等。”
云霁停下脚步看他。
壮汉摸摸脸上的络腮胡，兽人热衷的是打猎谋生，像燃香这种细致讲究的玩意儿，就连雌性兽人都不怎么热衷。他开香料铺子，全靠自己喜欢。没想到现在居然遇到了位喜欢燃香的，心情一好，就忍不住想送点什么。
他上下细细观察对方一番。
越看越觉得少年精致清贵，普通的香配不起他。
思来想去干脆送了个功能性的香盒，刚从架子上拿下来递给云霁，温软带着暖融融热度的香味就丝丝密密透了出来，壮汉赶紧捂住鼻子，拿着香盒塞进云霁篮子里的最底层。
冲云霁挤眉弄眼：“小伙子快成年了吧。”
“......嗯，”这是云霁难以启齿的痛，他明明看起来都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摸样了，在兽人眼中他却是个小毛孩儿，于是他别扭地又打手语加了一句：“马上就成年了。”
就差一年了。
壮汉点点头，“看你的小身板，老板我送你个好东西。”
他把怀里的白鹦鹉放在旁边的木桌上，搓搓手嘿嘿一笑，左右环顾一圈，见没人看向他们，才凑近云霁低声道：“你以后跟雌性同房的时，点一点儿这个香。别管那雌性是豹子还是老虎狮子，都给你柔柔弱弱躺床上，而且我给你说，这个药，它还能壮|阳。”
壮汉老板话音刚落，就目光危险地睨了眼云霁的下面，旁边木桌上的白鹦鹉跟他一块低头看云霁下面。
“就算你身子板弱，也能让另一半□□。”
云霁：“。”
他脸顺间黑了。
去你妈的，你才需要壮|阳。
系统快要笑死了，在他脑子里哈哈大笑。
直到云霁黑着脸从香料铺子里处来，还能听到系统打滚的声音。
系统学着壮汉老板的语气揶揄道：“你身子板弱，没事别生气，伤身体。”
但他没料到云霁居然笑了，光风霁月的脸更显得俊秀夺目，张口的话让人不忍听闻：“我就算不用前面，也能让另一半□□。”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