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芹,你方才去哪里了?韩主任正找你,说是7号仓库有东西需要搬出。”
“我方才出办了点事,”曾小芹道:“7号仓库不是用来堆杂物的么?韩主任叫我搬什么东西出?”
“说是有俩办公桌要用,你直接去搬就可以,这是钥匙。”
那女孩将钥匙往曾小芹的手中一递,自个先一步上楼。曾小芹也没多想,直接回头到7号仓库房,这地方在厂最里边,平常压根就没人来,也就用来放些长期废置不必的东西,门一打开,一缕阴嗖嗖潮味扑面而来,叫人脊背有一点发凉。曾小芹抬起手掩鼻,开始往库房里边走。这会都快下午5点,仓库里边光线非常暗,里边堆的满是乱糟糟的,曾小芹来到一角,抬起手将堆在桌上边的给取下,先就给呛一鼻灰。忽然听见背后啪一声,门合上,接着就是“喀”的脆响,门从外边被落锁。曾小芹慌神,赶忙跑去捶门:“喂,你锁门干嘛?快点将门打开!”
门外传来几声窃笑,接着就是有人迅速跑远的声音。曾小芹知道自个这是给人给耍了,方才那临时工,自个平常连话都没和她说几句,无冤无仇的,她干什么要这样坑自个?太阳好快落山,周围快速暗下,库房里边连个灯也没,曾小芹急的像个没头苍蝇,到处抓东西往窗上爬。可窗户都开的高的非常,她即便抬着脚尖都够不着。一帮耗子从脚底下跑去,瞪着绿眼看着她。曾小芹越发怕,将桌搬起垫到窗下边,手将着窗台想要从那里翻出。人才在桌面上站稳,忽然听见外边传来声音:“你又来干什么?”
是苗捍东?曾小芹张口才想叫,又听见另外一个声音:“捍东,你定要这样对我么?”
声音里边带着抱怨,带着委曲还透着嗲甜。是柯新叶?曾小芹一捂唇角不敢开口。“捍东,今天我来,就是想要跟你说,上回你们厂做的黑板专栏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他们有意将你调到市委宣传部工作,先从临时工做,转正机会非常大……”苗捍东一口打断:“我不需要这种机会。”
柯新叶急:“捍东,你咋能说这种话,这布厂就是个不出头的地方,怎可以和市委宣传部那种地方比?捍东,这是个好机会,难不成你不想抓住么?”
苗捍东道:“机会我一定是想抓住,但是我不想去宣传部。”
“为什么?”
“因为你在那儿。”
柯新叶无语。“你还有事么?要是没有事的话便早点回,以后没有事便不要来找我,影响不好。”
柯新叶的嗓门哽了哽:“捍东,我知道你恨我。那我这样说,即便你不是为自个,难不成不为凤姨跟你妹想一想么?她如今还在乡下住,有多难,难不成你不知道么?要是如今你的条件能再好点,起码能叫她们放心不是么?”
苗捍东不讲话了。柯新叶抬起手扶了一把泪:“我说的话,你再认真考虑,不早了,我先回了。”
随着高跟鞋一阵脆响,想来是柯新叶走远,曾小芹从那堆杂物上趴下,凑到门口把大门向外一推,隔门缝叫:“苗捍东!”
苗捍东才拿起火柴想点烟,听见动静吓的险些烧到自个的手。只见背后的门缝中露出张涂的像花猫一样脸。“苗捍东,苗文书,你可以将我救出么?我给人给反锁在这儿了。”
苗捍东凑到门口瞧了瞧:“我没有钥匙,咋救你呀?”
曾小芹快要哭出了:“苗文书,你帮我想想法子,这里边吓人的非常,有好多耗子。”
苗捍东有一点想笑,一手夹烟冲她摆:“你倒退点。”
曾小芹听话地倒退了退,苗捍东长腿一抬,“喀”的一声将仓库的木门踢开。曾小芹只觉的眼前一亮,苗捍东便站在门口,英朗硬挺,曾小芹一时当中居然看的走神。苗捍东抬起手在眼前扇了几下,扑开到处飞扬的尘土,道:“还不走?”
曾小芹才省过神来,逃也似的出了仓库。苗捍东将仓库的门从新掩上,又在上边不要了一个树枝插紧:“等明天再叫人来修。我说,这仓库好久没人来,你是咋给人锁到这里的?”
曾小芹感觉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赶忙低下头给他鞠躬:“谢你,苗干事,你真是我恩人,你都救我两回了。”
苗捍东扬了扬眉心看她:“两回?”
“还有上回借我电话。”
曾小芹赶忙提醒。苗捍东没有讲话回头便走,曾小芹一想,又赶上冲他道:“你且安心,苗干事,你的事我肯定不会说出的,还有上回在庄稼地中听到的事,我也不会说。”
苗捍东止住步子转头斜她一眼,曾小芹这一会一脸都是土,给脑门的汗给冲的白花花的,那一对眼却是亮的出神。二人的目光对上,苗捍东心中又一唐突,也不讲话,回头走了。曾小芹拍了下惊魂未定的心口,也赶忙往宿舍跑。……“我就说她那种女人不简单,还不信我?如今瞧瞧怎样?人家先下手了?昨晚我可是亲眼看见吴东给她电影票她接了,今天二人又是一起回厂,这其中原因,不必再多解释?”
武娇靠在背后的衣柜上低下头看着梁红艳笑。梁红艳气的面色发白:“一个离婚的乡下二手货,居然还骚成这样?厚脸皮勾搭咱厂的亲外甥,她这胆量也属实是太大?”
武娇可就笑了:“先前我说什么来着?女人结了婚她思维就跟普通女孩不一样,如果再离婚,那就更不同,你舍不得使的手段,她舍的使。吴东之前没正式谈过?小伙子,遇见这样的,八成都抵挡不住。”
梁红艳气结:“那我就这样眼看着吴东和她好?”
武娇一耸肩头:“否则?我不信你还可以吃了她?”
梁红艳从床上跳起大声道:“横竖,我就是不服!曾小芹,我就的给你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