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芹吃了一惊,到处看了圈,才发现那个男人不是在跟自个讲话。声音是从边上的庄稼地中传出来的。庄稼地里。柯新叶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掉着泪:“捍东,你别这样对我啊,我是有苦衷的!”
苗捍东嘲笑:“那你想我咋办?继续我俩先前的山盟海誓?如果我没记错,柯新叶同志,你如今已是鲍市长的好儿媳,还跟我这样的没前途的男人拉扯什么?”
柯新叶哭的更可怜:“捍东,我……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叫我咋办?那时我妈病的那样重,家里兄弟还小,家中连个能撑起家的人都没有,我身为下乡知青,当时还不可以回城,除去跟鲍强定婚还有别的法子?捍东,你原谅我好不好?”
苗捍东唇瓣发白,紧握着拳。最后,一语不发的回头走出庄稼地。迎面跟曾小芹撞个眼对眼。二人都有点怔愣,苗捍东是没想到这儿会有人,曾小芹却意外这男人怎会长的这样俊?男人不过二十五六,个身非常高,上身穿白衬衣,下边穿军绿长裤,随意往那里一站,愣是比男模还招眼。更怪的是,这人分明不认识,为什么看起来就这样眼熟?“捍东。”
柯新叶从背后跟来,伸出手要拉苗捍东的袖子,抬起头却见一个女孩正勾勾的看着他俩。柯新叶急的脸一红,用手将脸一捂回头便跑,苗捍东也是回头就走。曾小芹在原地愣半日,忽然一拍脑门:“捍东……捍东……苗捍东?!他难不成就是20年后的苗市长!”
曾小芹属实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20年后的苗市长!还撞见了这样狗血的剧情!曾小芹记的前世她曾在电视上见过苗市长带妻女上节目,提起妻子,市长满脸幸福,一再感恩在人生最困难之时,妻子无私奉献鼎力支持,让电视机前的女性羡慕的不要不要的。那时给他老婆的镜头并不多,只记的是一个非常雅致非常端庄的女性。貌似叫什么什么叶……曾小芹蹙眉,那什么叶不会就是刚刚捂脸逃走的那位?……到家时天已黑透,离老远就可以看见房间里亮着灯,赵家人已经回了?曾小芹推开门,只见赵才正端菜从厨房中走出,二人撞个对着,赵才勉强挤了个笑:“小芹,你回家了?”
“恩。”
曾小芹将手中的布袋包放下,回头洗手,再回时,桌上饭食已摆好,姜寿红冲她一笑:“小芹,来吃饭。”
曾小芹心里忽然感叹,以前那样多年,历来是她伺候他们一家人吃完后,自个才可以落座。现今就反过来了?看起来,某些人还真是欺软怕硬呢!曾小芹大方落座,端起碗随口问:“赵主任怎样了?还要住几天?”
姜寿红脸皮一扯,说:“实际上你爹伤的也不重,就是他不是干部么?住院全报销,多住几天不吃亏!”
曾小芹没有再讲话,吃完饭,习惯性的站起来收拾桌子,赵才跟着她进厨房,帮她将碗筷接过来放到碗架上。曾小芹感觉他有话说。过了会,赵才果真开口:“小芹,我妹那人,不咋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曾小芹恩了声没有讲话。赵才又道:“之前打你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那时就是……就是喝多了,你别记恨。”
曾小芹收拾好碗筷又将灶台擦了下,赵才偷着看她的面色:“小芹,你今天跟我妹说打算跟我离婚,你认真的么?”
曾小芹不抬起头:“很认真,赵才,咱二人不合适,与其这样闹腾一辈子,不如早点离,按照你条件,想娶县长之女也能娶到,何苦在我这白浪费时间?”
赵才一下就急了:“不是,小芹,离婚可不是小事,你……你不可以离婚!”
曾小芹也不理,回头回房,赵才跟来,来到门口曾小芹将他挡住:“赵才,横竖我已经想通了,你也仔细考虑下,下星期咱抽个空就把事办了。”
把事办了?这个事,他更不想办!赵才急的脸都红:“小芹,咱俩非要搞成如今这样?我这不是已经和你赔礼道歉?你不是也将我爹给砍了一刀么?干嘛还非要这样得理不饶人?我们制沙厂小车队队长才退休,马上我就可以接位,你这时跟我闹离婚,不是在毁我大好前途么?”
曾小芹心里呵呵笑,险些脱口而出:你前途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还不了解你赵才?混的好了,只会更看不上我这农村婆娘,眼前你还只是动动手,等你混好了,我除去被你打被你骂,还得天天对付二奶、小三、私生孩子,前世我为了不影响你事业选择忍,今生,这辈再也不可能了!曾小芹抱肩靠门上:“赵才,不要对自个那样没自信,你是有能力的男人,队长之位一定属于你,即便如今咱二人离婚,也不会有影响。”
“曾小芹,你……”眼看这娘们儿是油盐不进,赵才急的抓腮,边上的姜寿红忍不住插话:“我说曾小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想清楚了。是,就像你说的,咱们家阿才有能力,长的也帅,工作也体面,即便离婚也一样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可是你呢?你有啥?一个农村出身的,若非嫁给我家赵才,你连城市户口都捞不到,不是我存心说难听话,这婚如果离了,你可以去哪?回农村种地,还是在城中随意找个光棍汉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这话说的,呵呵。曾小芹想直接怼回去,但一想,如今自个目的只是跟赵才离婚,没有必要跟她姜寿红多费口角,所以转头冲这娘俩一笑:“很晚了,早些歇息。”
直接将门关上,上床睡觉。门外二人被气的牛头冒烟,姜寿红照着赵才身上一巴掌拍下去:“你是个死的啊,快进去和她接着说,一定要叫她将这离婚的念头断喽!”
赵才摸出钥匙想开门。来回试几遍愣是插不进,才发现锁已经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