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僵停几秒,池意猛地一下把人推开,连头皮都要炸开了。
她曲腿去推被子里的那手,另只手抓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谁准你乱摸了的?”池意脸红到了耳朵,“……你拿开!”
枕头擦着男人的脸边飞出去,没想到没砸到人,她的手反而不小心拍上裴谈肩膀,顿时被拍得手心一麻。
手腕被握住。
“不需要解决吗。”
裴谈神色自然,弯下更近看她:“这样,会不会睡不着?”
“关你什么事?”挣扎间,池意瞧见对方手指上的水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会,说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听到没有——”
手腕蓦然传来一下温热,裴谈偏首,在她的手腕内侧轻咬了下,道:“不行。”
“你有需求,我不能就这样走开。”只见他态度好得让人无法反驳,眼含询问,“怎么突然有兴致了?”
“……”池意僵在那瞪着人。
她还能告诉他是因为做了个莫名其妙的破梦,就有了生理反应吗???
池意是打死都不可能承认的,而裴谈却也没追问,就这样看她片刻,男人忽然低伏下了身。
直到被子被人撩开,气息往下,池意登时被惊了回神,抓住他的头发:“你干什么?”
“帮你。”裴谈耐心,“纾解下再睡,会好一些。”
池意连脖颈都红了:“我不需要你帮。”
裴谈抬眼:“为什么?”
这张脸,是怎么能每次都跟说吃饭喝水一样把这种事说得出口……还做得出口的??
这事裴谈在邵家婚宴的游艇上帮她做过一次,但那次是她喝醉了,才糊里糊涂没拒绝,事后也把感觉忘了个干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池意简直羞耻到不想回忆,“就是不需要。”
裴谈:“觉得不适应?”
“当然不是了。”池意哪会露怯,当即还口道。
“嗯。”哪知裴谈十分自然地接下了话,含笑,又低下去,“那就好。”
“……是我没有这个兴致,”察觉到他的动作,池意语无伦次道,“反正不需要,我用不着你帮,你不用——”
然而还是阻止晚了。
池意拽着他浴袍的手突然一紧,从腰到后颈都麻了一片。
对方知道怎么让她舒服,池意这时候又根本禁不起碰,通红着耳朵没劲地踢了几下,很快遵从了身体的诚实,没了声响。
四周只有她憋到急促的喘息声。池意退到后脑抵上了床板,胸口不断起伏着,只觉得心跳震得连指尖都在发软。
窗帘没拉紧,透进的夕阳将房间映照成了一片暧昧十足的暖色。
池意胡乱抓到被人搁在一边的眼镜,冰凉的触感立马让她眼睫打了个颤。
一想到正在眼下帮她的人是裴谈,是个以前矜贵到从不正眼看人的高岭之花,那种强烈的麻意就被放大到了极致。
“裴谈……”脑中的弦快绷到了点,池意下意识拽紧了男人的浴袍。
谁知对方稍停,气息撤开了些。
中断的感觉很不好受,池意缓了会儿,低头。
恰好就瞧见裴谈撑身俯上来,也不知道在看她什么。近到对方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的倒影,深得像是把她锁了进去。
池意甚至莫名有种身份对调的错觉,他这眼神,到底是谁在服务谁?
“你看什……”刚开口,裴谈忽然抬指在她脸颊侧轻划了一记,池意蓦然打了个颤栗。
“再叫一次。”
“什么?”池意正断得难受,没听清,本能道,“……你不许用这只手碰我。”
一想到他的手碰过什么,又看了看面前的脸,池意的呼吸后知后觉开始不顺畅。
眼前的人敛眸一笑,听从收回动作:“嫌弃自己?”
“谁嫌——”池意不自在咽下话,“好了,你可以走了,你去漱口吧。快点。”
裴谈没应,也没依言下床,片刻后他低首下来:“要做吗。”
“……什么?”
“我看你现在情绪很高,一会也许睡不着。”只见他沉吟一瞬,“做吗?做累就困了。”
不提醒,池意都快忘了自己本来是打算睡觉的。
她当即窒了下呼吸:“不要。”
“为什么?”裴谈在上方垂眼笑了笑,“花了这么多钱买我,不想试一下么。”
“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叫停。”他轻缓把话接下去,“这么多钱,如果到时在协议结束前,你一次都没用过我,不亏吗。”
裴谈说得让她一时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半晌,池意才强撑道:“谁说亏了的?”
“我当初花钱找你,就只是为了让你配合我秀恩爱,不是让你跟我睡……”
“那现在呢。”
毫无征兆地,裴谈低颌在她下巴上轻咬了下,询问:“你朋友已经识破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你还要继续给我钱?”
稍顿,他笑,“你不喜欢我的身体。喜欢我的人?”
“……”
不是。
要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续约到现在,她怎么可能会给他钱!??
池意刚想说什么,被她抵着的人又再次低了下去。裴谈的气息轻掠过睡裙一角,她瞬间又窒回了话。
他——!
“要吗。”池意去看,正好对上对方抬起的眼神。
只见裴谈身上的浴袍早就被她扯得松散不堪,露出底下白得偏冷的肌理肤色,他就这么噙着笑看她,像个什么正在循循诱惑的吸血鬼。
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衬得男人的五官轮廓也深得惊人。
刚才的余兴还没下去,见状,池意感觉身上莫名的更热了。
她的太阳穴都在跳着,思维也全然被带了个偏。
对啊。她包都包养了,不试一次岂不是太亏了?
何况再落井下石的事都她都做过了,还怕多这一件??
池意抓着眼镜,连同底下的床单一起攥了半晌。
“说得那么好听……你到底会不会?”终于,她硬巴巴开了口,“我就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做不好,今晚你就开车回你的客房去睡。”
房间里一静。
池意见裴谈就这么盯了她片刻,又敛了敛眼,忽然失笑了下。
“……你笑什么?”
裴谈欺近。
“不许亲我……你先去刷牙!”池意热着脸推人道。
话刚说完,她的手指就被拉下,一疼,是眼前人带着些许力道咬了一咬。
她一下睁大眼,随后裴谈又在那齿痕上轻吻了吻。笑意温润。
“好。”
.
夜色渐深,江颖珍给池意发了十来条消息。
没有回复,她边挽着小男朋友的手臂往酒店房间走,边摁住语音:“意宝,你在哪儿呢?我们晚上找了个地方准备烧烤,地址发你了哦,快来快来。”
到门口,江颖珍又敲了两分钟的门,没人应声。
“奇怪,去哪了?”她站在门外,开始挨个给同事发语音问人。
隔一道门的房间内,窗帘拉得很死。隐约能听到外边江颖珍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和男朋友的调笑声。
室内,池意听着那仅仅相隔一道门的声音,只感觉心跳震得喉咙都在发麻。
腰软,腿酸,哪哪都难受。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连着挣扎了不知道多久,池意说话已经轻哑得不成样子,闭起的眼睫都是湿的,浑身也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没了力气。
“没看到?”江颖珍的声音透过门板隐约传进来,“不可能啊,下午都还在泡温泉呢!哪去了这是?”
池意终于睁眼,艰难往床头去摸手机。
只是半路就被人截住,男人修长极白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交扣,将她按进柔软的床褥。
随后,耳边贴上了裴谈的气息。
平时温雅含笑的语气消失了,却带着种极其说不出的勾人感:“放松。”
“……”反应两秒,池意脸颊烫红!
她没什么力气地扯过枕头扔向人,回应他的,是一句闷声的“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