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危险的,更是危机四伏,谁也摸不准那些畜牲的想法,娘何必叫爹去冒险呢?对于这样的东西,自然是躲着最好。”
“我只能保证尽力帮他们,可如今他们显然都已经不拿我相公的性命当成一回事了,他大伤初愈,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尚且不论,就算是一如之前那样勇猛,可他们却不该拿愚弄傻子的态度来叫我们帮忙。”
“看秀才公那话说的,好像杀了一个豹子,对我们而言,是好事了一般,若真是好事,怎么不见他出门去,反而叫我们去冒这份风险。”
“总而言之,相公绝不能做这件事情,你也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爹也不能去参与这件事情,咱们家的人都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的把日子过下去,那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什么比性命安危更重要的。”
“退一万步讲,咱们家一干二净。连只鸡鸭也没有,当然不可能有任何危险,也没什么好损失的,爹娘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吧,等到过阵子,日子恐怕更难,这冬天不会只有一场雪的。”
这句话让姜婆子越发感慨起来,是啊,这冬天总不会只有一场雪,可这一场一场的雪,接下来村里人又该怎么生活?尽管自家是什么都不缺了,可姜婆子还是不免有些杞人忧天。她只能看了看女儿,发现女儿神色格外平静,便也强行泯灭了自己心里的那丝担忧,随后继续神色如常的在家里给女儿和女婿做饭。柳白苓这几日都紧紧关着门,不管村里人又或者是谁来说什么,她轻易都不开门,唯一和她有来往的,就是隔壁家的媳妇儿。日子暖和,柳白苓自然也愿意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自家的院子新盖的几堵墙都十分高,足有两人多高,就算是牲畜,也不可能顺着墙跳进来,倒是格外的安全。更因是砖瓦结构的,轻易不可能出现什么损伤,也让柳白苓心里头越发安稳了起来。她这一日正跟隔壁的媳妇儿隔着墙说话呢,隔壁的媳妇儿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感慨的跟柳白苓汇报着村里如今的情况。“都说这日子是越过越好,可我看着,今年冬天还真是未必,我家相公昨天出去了一趟,咱们村里如今是人人自危,就连亲朋好友之间走动,也得听听外头的动静,再说了,那天非找茬,说自己家里边儿牲口放在院子里头也没事了那个媳妇家里的鸡鸭,到底全都被叼走了,她也干脆狠心,趁着这个时候自己家里多杀了两只。”
“不过好像是没处理干净现场,那血迹引得家里头多了好几个脚印,特意请村里的猎户七爷看了,七爷说是豹子的,并且不止一只,这阵子实在太危险了,就连七爷也把自己家养的猎犬收回到屋子里去了。”
“并且,他还劝村里人千万不能在外头多出什么动静,就算是听见自家的鸡鸭鹅狗的被叼走了,也不能出来看,更不能出声,就连孩子都不许随意哭闹,就怕引来那些东西惦记呢。”
“我看着这日子过下去,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大家白日里也轻易不肯出门去了,只怕遇了什么野兽,回头有危险,这村上比之前冷淡了许多,这雪更没日子化了,都没有人出门。”
“更何况我看有这点雪花还是个遮掩呢,好歹能把那些个身形矮小点的东西挡在外头,这样就好,我看着等到这个冬天挺过去,过年的时候,大家家里头能留下米就不错了,更别说什么养下的鸡鸭了,都得喂了山上这些牲口。”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不免又感慨了一句。“要我说,也实在是咱们离山上太近了,对了,嫂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大狗叫什么敖犬的?好像是个头挺大,听说就连花豹都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还听村上的七爷说起过呢,七爷说那是京城中的富户才能养的东西,是专门帮人打猎的,嫂子原先在京城呆过,见多识广的,可曾见过这种东西?”
柳白苓想了想,到底确实见过的,想必村上人这是被逼的无奈了,才不得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若是真有敖犬的话,当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块了,或者更实在一点,说些实话,这村镇上但凡有一个有钱人,也早都已经有人上山把那些畜牲们赶尽杀绝了,何至于如今落得这个情况呢?“我是听说过的,京城里的确有人养这些东西,不过都是些纨绔子弟,养的是帮着上山打猎的,比咱们村里养的这种狗要大很多,的确是能帮上忙。”
“可咱们这儿哪里会有这样的敖犬呢?就算是养一只,也顶上家里养两个孩子的花销了,所以肯定是没处找的,还是关好门,在家里好好躲着就行。”
“现在这日子实在艰难,我只怕过阵子再下雪,到时候就更加危险了。我们家今年是不准备出门去了,你也多加小心吧!现在我看着在村里都不算安全,就更别说是别的地方了。一切都得等着,过了年之后再说了,年前就这样吧。”
听了这话的小媳妇儿也赶紧连声附和,她也是这样想的。也好在家里男人赶着下雪之前回去,要不然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呢,如今,村上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轻易去冒这份险?全都乖乖的在家里等着呢。隔壁的孙老头把两家院墙上隔着的那个门打开了,转头看着柳白苓在墙跟前儿,立刻朝她招了招手,高声喊。“丫头,你干啥呢?要是没事的话,你就过来给我把厢房的东西收拾收拾,还有我拿过来的行李,我都没收拾完呢。”
柳白苓一听有事要做,立刻跟隔壁媳妇告了别,随后去了老孙头那里。老孙头从城里带回来的行李的确还没收拾完,如今全都已经扔在了隔壁的房间里头,那屋子里头没人住,放着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问题。柳白苓把老孙头的东西全都清点了一遍。这老头没准备什么别的东西,全都是些喝酒的玩意儿,简直是一点正事都没有,怪不得他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过着孤家寡人的日子,换做是哪个女人,也不可能跟他这么过日子。柳白苓颇有些无奈的进了屋子,随后在厢房里头查看了一下他的这些东西,都是已经收拾好了的,正在厢房的柜子里头摆着。柳白苓给他准备的,那些衣裳也在一边放着,倒是没看出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然而那老孙头却朝着柳白苓的反方向指了指,神色中有些得意。“丫头,给你看点好东西,我老头子早些年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