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一无所获。”安格尔盯着校门说，“除了改变所有人记忆的那条初代种和你关系非常复杂以外一无所获。”
“喔，什么复杂？”诺诺凑过来。
“害怕他但是又对他心有愧疚……”安格尔说，“这么一说是我认识的那个。”
路明非当场就想捂住他嘴，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你在说什么啊安格尔？这种机密我们回去再说啊！
诺诺拆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这么一说你应该也是龙族，关于日本分部的传闻看来属实，那边龙族不少吧？”
路明非发现他的师姐看上去居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她看上去还是很冷静，甚至看上去早有预料。
“看我干嘛？”她瞪了一眼路明非，“恺撒那表现我能看不出来吗？进去进去快进去吧，看看我们能在这里发现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就是发现他在这里完全取代了楚子航，成为了校园里的大众情/人，每个他认识的女孩都一脸羞涩……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她们这样。
“他真的被彻底取代了……”路明非抚摸着校友墙，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荣誉却几乎全是楚子航的。
诺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至少这说明我们的记忆确实都是错的，你的记忆才是真的——这个选择性地改了我们记忆的人没有想那么多，我对你的初印象可不是这里写的这样啊。”
路明非看上去有点落寞：“师姐，你说……如果我没有发现他不见了，要有多久才会有人发现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楚子航呢？”
“他总有亲人。”安格尔说，“我记得你说过他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妈妈。”
路明非眼神一亮，刚想和他说点什么，就被老师叫住了：“诶这不是路明非嘛？”
路明非和每个老师握手，并挨个儿聊了两句，接着是校长，校长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和蔼可亲过，他握了握路明非的手，塞给他一张纸条，说今天是校庆优秀校友说两句吧，路明非接过纸条，被老师们推着上台，他在台上站着，台下是他的老同学们，诺诺的四叶草耳坠一闪而过，还有安格尔的浅金色脑袋，在人群中分外明显——他还看到了叔叔！
他想了想，最终把纸条放在了一边，他在家乡从有记忆到现在一直在言不由衷，偶尔他也应该说两句现实的话了。
“刚才的演讲很棒。”诺诺调侃地说，“你小子，发挥发挥不是不错嘛。”
“只是偶尔想说两句实话而已。”他轻轻地说。
晚上叔叔设宴款待他的老同学们和老师们，酒席上热闹非凡，他印象中的女孩们通通盛装打扮，男孩们纷纷大哥相称，路明非被围着敬酒，还不时挨一句善意的调侃，酒过三巡家里几十个矿的小天女苏晓樯居然也出现了，上来就是一句出国了怎么不联系，把路明非问蒙了。
他勉力把这些热情过头的女孩应付过去，往叔叔那边一看，叔叔正拉着安格尔和诺诺喝酒，和他们聊“路明非当年那些事”。
在吹路明非方面诺诺显然一窍不通，她看上去几次想走，都被叔叔拉住了，最后只好尴尬地“叔叔喝酒”。
安格尔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外国人当然被重点关注，说了两句中文就被狂夸了一通中文好，叔叔硬要他说两句路明非的壮举或者在学校里的轶事，他只好说了两句路明非是如何如何出息他是学生会长他资产无数迷妹众多……说得头头是道，诺诺诧异地看着他，因为他真的说得好像在现场一样。
他把喝醉了酒抱着他哭的小天女安置妥当，起身离席，天台上的风吹的他头脑格外清醒，他回想酒席上的一切，感觉分外不真实……就好像换了一个什么平行世界一样，他原来的世界就是主世界，现在就是楚子航不存在的if线……
只是他并不想要这个“如果”。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发现是叔叔。
时隔多年一切都好像变了，叔叔亮的小分头里也冒出了分明的白发，可是他一开口，路明非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没变。
叔叔和他一起挂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夜色，突然说：“这次你带回来的女孩不是日本那个吧？”
“不是，绘梨衣和师姐只是同样有一头红发而已。”他说，他当时是为什么会觉得绘梨衣和诺诺很像呢？她们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喔是这样啊。”叔叔说，“仔细一想我好像也见过这个女孩……”
“当时卡塞尔学院招生的时候吧。”路明非说，“师姐和古德里安教授一起来的。”
回想当年真是梦幻，他就像是楼梯下的哈利·波特一样，有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从出生起就注定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叔叔还想说什么，显然呕吐物把他卡住了，他回过头去扶着篮球架一顿呕，呕完回过头来没事人一样和他继续说：“说起来你们在东京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日本的□□是很可怕的，你不要瞎搞啊！”
“当时是绘梨衣他们家大业大，招致别人不满了。”路明非解释说，其实这么说也没有错，猛鬼众就是蛇岐八家那个喜欢恶性竞争的对手。
“那就好啊，后来东京下了很大一场雨，你们当时还在东京吗？”叔叔感慨地问。
“还在，那场雨是很大，幸好下的很短。”
“确实，如果真下很久，那东京肯定被淹咯。”叔叔说，路明非心说东京确实差点遭淹，只不过不是大雨而是大人物搞出来的大排场罢了……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这么一说他又想起楚子航了，他现在和那场大雨一样，也永远地停留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