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趴在她的床边,手上还拿着温度计。黑眼圈就挂在眼下,白天工作上的妆被卸干净,鬓角长了两颗不太显眼的痘痘,满脸的疲惫。
嗯,这黑眼圈没我的重。
时尔被自己逗笑了,人都快要烧傻了竟然还能想到这个事儿。她小心翼翼的下床,出了门接水。
昨天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意识,只是烧到那种程度,她就算知道药在哪里也要确保自己不会走着走着倒下去。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也知道背着自己的是张真源,也隐约听得见他们在身边让自己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只是她太累了,累的眼皮睁不开,累的说不出一句话。撑到他们赶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来了,周遭安全,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想着,二楼传来了脚步声。严浩翔起夜来厨房喝水,刚好碰上了时尔。
严浩翔也被小型网暴过,他知道这种无数话强压在心里的感受,但说不出一句安慰时尔的话来。
说什么,别放在心上?
这种安慰傻子都听不进去的。
“晚好啊”时尔先开了口,还是跟原先一样的语气,叫人听不出半点不适
“晚好。”严浩翔紧紧的盯着她,生怕下一秒时尔就倒在自己眼前。
时尔的状态吓人的可怕,明明出外务也才半个月,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本来就不重的人现在只剩下骨头了。
因为生病惨白的脸颊多添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整个人在夜里轻飘飘走过来,好像轻轻一推人就要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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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眼看着她回到房间,在看着张真源揉着眼睛出来。他没敢跟时尔在厨房多聊,怕时尔的病又加重。
“boy~你在厨房干什么?”张真源见严浩翔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杯子里的水撒出去大半,“充当花洒?”
“你这样会被丁哥骂的。”
严浩翔复杂的看了眼张真源,放下一口都没喝的水,借着月光一步一步逼近张真源。那神情在张真源眼里可怕极了,逼得张真源一步步后退。
被沙发拦住了去路。
“张哥。”严浩翔的嗓音也哑了,混合了少年与男人的声线在黑夜里回荡,外面的风声依旧,卷走了他的尾音。
“时尔她跟我们一起,真的是好事儿吗?”
张真源彻底醒过神来,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你睡懵了吧,快回去睡觉,别着凉。”
张真源把严浩翔扥回房间,躺在自己的床瞪着天花板。贺峻霖不老实的翻身,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夜里特别明显,严浩翔一句话让张真源睡不着了。
一个女孩跟着七个大老爷们一块出道,所受到的伤害和压力他们好像都没有特别关心过。或者说,时尔藏的太好了,谁都没有发现。
没发现她原本是没什么私生的,没发现她评论区下好多顶着他们照片的人在辱骂她,没发现她身上贴了负面标签,也没发现她细小的负面情绪。
如果时尔是自己单独出道,她就不会受到了平白无故的恶意,油盐不进的私生还有无数个伤人的标签了。
这次的网暴,会不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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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尔休假这几天,手机电脑全被丁程鑫锁在他的房间。时尔也不吵着要,每天坐在大厅里打开电视就掏出她好久没打开的水彩画画,时不时看两眼电视。
那天被严浩翔戳破了之后,时尔就更不愿意演下去了。想着严浩翔看出来了其他人也不傻,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装了。
不想说话,不愿意交流,甚至不肯踏出别墅到院子里去。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微博的声音。时尔对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提不起兴趣,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少得可怜。
每天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话也不说一句,饭也吃不了多少。
到了后期,她甚至连房门都不愿意出,连丁程鑫都不愿意见了。
这样自闭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丁程鑫忍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抑郁症都得抑郁了。
“丁儿,丁儿,你等一下,时尔现在这样你不能来硬的。”马嘉祺拦着丁程鑫,联合刘耀文硬生生把他摁在了沙发上
丁程鑫急得火冒三丈,这些天时尔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现在网上都还在骂时尔,他现在连微博都不敢打开:“这个时候还能等一下吗,我不来硬的能行吗?时尔这三天除了上厕所之外一步房门都不离开,我都把煎饼果子放她门口了也不见里面有个动静。”
“再这样下去我连家都不敢出了。”
刘耀文闻声拍桌而起,强烈支持丁程鑫的建议,想要把时尔强行拖出去晒晒太阳。
“你们疯了吗?”贺峻霖跟着张真源守在时尔房门口许久,转头就听见刘耀文嚷着要把时尔拖出去:“现在外面私生黑粉一大堆,你们带她去哪?”
“重庆咱们都没能甩开他们,到了北京咱们还没时尔熟呢怎么甩的开他们?”
“万一她跟黑粉迎面撞上了,一受刺激更自闭了咱们咋办?”
“那就到哪儿都带着她。”宋亚轩开口道
“祁姐绝对不能自己待着了,就算是去北极也得把她拴在身边。”宋亚轩游走在客厅之中寻找手机,翻腾着一大摞抱枕说着:“姐姐就是姐姐,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姐姐。”
“就算她要星星我也给她摘下来。”
宋亚轩从沙发缝里找到了手机,提前告诉昕哥和桌哥,让他们做好带着时尔这个疑似抑郁的病人。
严浩翔意外沉默,只看着几个哥哥忙完忙后。他还是在琢磨时尔昨晚的那番话,时尔说话时候的神情恍惚,甚至不像时尔。
“丁哥,时尔她”
“时尔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