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告白之后,两人又恢复了曾经的相处模式。虽然迹部告诉他并不急于回复答案,但对他来说却并不是。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诉说情谊了,不负责任的词汇并不在他的人生准条中,在结束这一切之后,他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答复。
返航的飞机平稳的飞行在固定的航道之上,手冢国光默不作声的看向窗外,用手触碰着玻璃外的世界。天光扎破,晨曦袭来,天际与云朵相接的缝隙透着橙光。红日冲破厚重的云层,灰色云层缓缓浮动,最后映射出了灼灼金光普照大地。
当那点点金色映在窗上时,他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合上眼,继续闭目养神了。
他这段时间心绪很乱,莫名会梦见曾经在尸魂界中经历的那些时光,一想到那些,他就像打翻了人生酸甜苦辣的调味罐,胸口憋闷的疼痛难忍。
“选拔集训快开始了。”
“嗯。”
“这次看来还会是你来做教练了。”
“...嗯。”
“是因为本大爷,你最近才魂不守舍的?”
手冢猛然间睁开了眼睛,脑中全部睡意被彻底驱散,他按住一阵阵发疼的眉心,急迫的开口否认。
“不是。”
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准确的按住了他的太阳穴,缓慢的按压,适中的力道驱散了因为缺眠的疲惫,让他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等手冢回过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躺倒在对方的大腿之上,对上前者毫不掩饰的炙热视线后,他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刚想起身,结果却被这人又拽回。
迹部俯下身,有些强硬的按住对方肩膀,在与他对视良久后,才又继续复而刚才的动作。
“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不知为什么手冢感觉眼皮逐渐沉重,在挣扎良久后,他眉峰彻底舒展。几夜的无法安眠让他放弃了与清醒的抵抗,呼吸声也开始逐渐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飞机已经落地。断断续续的声音细碎的传到耳边,迹部收回了手,凝视着对方复而开口。
“梦里有什么?”
“...血...我的还有别人的...”
手冢又一次深深陷入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中了,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呼吸也逐渐急促,伴随着胸口刻骨铭心的疼痛后,他猛地坐直了身体。
不知从何时起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斜靠在座椅上,强行的驱散刚才过于逼真的梦境所带来的‘后遗症’。
一只手拿开了他按在胸口的手上,猛然间对上对方的视线,却发现那人面容阴郁,剑眉狠蹙,周身再没有平日的桀骜不驯,只剩下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迹部垂下眉眼,眸色又深了不少,他靠近对方轻声问。
“谁伤过你?”
“过于难忘的记忆会让人在梦中反复忆起,告诉本大爷谁伤的你。”他不是傻子,前世精修的心理学不是吃素的。
手冢抬眼,看着后者一脸要弄死对方的架势,莫名感觉有些喜感,很像炸了毛的富贵猫凶狠狠的竖起爪子表达自己很威猛的样子。
一时之间倒是冲淡了不少以前过于惨痛的回忆。
他扬起了嘴角,柔化了眼中的坚冰,刚想出声安抚。
前方猛然间出现了巨大的爆破,巨大的白光淹没了半边机舱,迹部瞳孔瞬间皱缩,扬手用火焰焚尽扑面而来的碎石,一时之间尖叫,求救声充斥在周遭环境中。
幸亏飞机已经降落,工作人员因为他们的谈话一直在机外,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
滚滚浓烟散去后,碧空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他右侧面容上附着狰狞的骨骼面具,浅蓝色短发,额头前方垂著几根刘海,蓝色的眸子幽幽的盯着这边,而这人腹部之上竟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断壁残垣中仅剩这边的机舱保存完好,显然来者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手冢微微眯起眼睛,总感觉这人的灵压莫名的有些熟悉。
葛力姆乔扫了一下四周,骤然狂然大笑,虚空之中震出了一层又一层灵力波动,起浪席卷之于所有的人颤抖着身体僵在原处,恐惧惊怖充斥在这些人的脸上,他满意的一一看过,最后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手冢国光,真是好久不见啊。”不知是不是故意,这人尾音上扬间越来越像某人习惯的咏叹。
手冢僵在原地,勉力的抬头看向对方,掩去眸中深思。
“我并不认识阁下,何来许久未见。”他的声音冷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就是面对陌生人的态度。
可这对于葛力姆乔来说,无疑不是一种蔑视。曾经对方过于强大而不把他放在眼中,现如今灵力尽失后依然是。
“我说认识自然是认识”他停顿良久后,阴沉的面目一字一顿道,“本大爷可从来不认为你这家伙会失忆,站起来,与本大爷一战!”
手冢漠然的扫过暴躁小豹子,随后将视线落在已经全然炸毛的富贵猫身上。
“景吾,迹部伯父在外有遗失的私生子吗?”手冢平静的所说着自己的感受,随后敛眉。
迹部猛然间一愣,一时间没来得急做反应。
“自然没有。”
手冢取下眼镜用纸巾擦拭,因为周遭过于高昂的温度,镜片上竟然也起了雾气,他没抬头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倒是奇怪,我还以为你突然多了一个欠收拾的弟弟,未来得及管教。”
迹部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随即勾起唇角,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
“他还不配拥有本大爷家的血统。”
“确实,他的声音虽然与你很像,但声色不如你。”
听到这句话后,迹部大爷眸光骤亮,他彻底高兴了,骄傲的扬起下巴,一派大爷的桀骜。
“那是自然,本大爷才是最华丽的!”
“...”一直没来得及插话的葛力姆乔此时脑上遍布井字,怒火冲破天际,他眼冒红光的死死盯着底下两个不要脸的人类。
“艹,本大爷要撕裂了你们!”
巨大的能量光球猝然出现在眼前,刺眼的光芒直冲而下,势不可挡的仿佛要将一切席卷了去。手冢伸出了手抱住了迹部,后者一顿,马上闪离了刚才所在的地方。
迹部高跃在半空之上,爆破在他身后骤然炸起。生死一瞬,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怀中的某人就贴在他的耳畔,炙热的气息和爆炸的刺鼻浓烟,暧昧与刺激一下子让他肾上腺素爆表。
“怎...怎么?”他听着自己的声音,轻咳几声后继续道。
“夜一他们马上就到,把他拖住。”手冢没注意到对方的不同,只是沉声继续贴在耳边说道。他冷然的扫过从刚才开始就明灭不停的手链,随后闭上眼,让身体因为过于惊吓而微微颤抖。
这只虚的等级已经到了亚丘卡斯巅峰,战斗力是基力安的数倍,与队长级水平不相上下!而且这只虚的灵压还是差一步就成为瓦斯特罗迪这种上级大虚的存在,很不好对付,而且还是在他现在这种情况下。
葛力姆乔手持着两个虚闪,面色铁青的看着地下的那个弱小的人类安抚敌人的样子,胸腔中的怒意不断的掀起,他好想杀了那个人类,让敌人的脸上惊吓恐惧的神色更甚,如果打碎他长久以来淡然的面具,想想或许会更有意思吧。
他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幽光,就连胸口的大洞上也染上了点点热度。有趣,这竟然比厮杀更加的让他感兴趣!
地面之上的迹部可不知道那小豹子的情感变化,他只感觉怀中之人瑟缩了一下,看到对方强撑着坚强的模样,心里软的不能再软,就算知道是在演戏,也想马上带对方撤离。
“国光,这里太危险了,本大爷先带你走。”他将灵力运用到了脚上,速度快到几乎只剩下了残影,几个呼吸之间,闪到了百米开外。
手冢感应到不远处已经感到的几道灵压,有些不甘心的瞟向高空之上没有任何反应的某只豹子,轻声继续道。
“你刚才问我做了什么噩梦,我现在告诉你。”
速度逐渐降了下来,看来是有戏。
“伤我的人有刚才那个家伙”他漠然的收回目光,最后靠在对方的胸膛上,回忆梦中的情节,“他家主人捅了我一刀,在胸口。”
“而他在我肚子上捅了一个窟窿。”
迹部停了下来,而他被放到了地上。
“保护好自己,本大爷弄不死他的。”
葛力姆乔复而对上地上那个弱小人类充满敌对的视线,愣了愣,随后铺天盖地的火光迎面袭来,他快速闪身躲避间,火球轰然炸开。
浓烈的黑烟在天空弥散,灵气横扫之后,密集的火球如天外流星瞬间袭来,葛力姆乔避而不急只能双手格挡在胸前,硬生生吃下这一招。火势逐渐减弱,他快速的脱离了战场,速度极快的俯身从高空而下,眨眼间离手冢的位置愈来愈近。
手冢面色惨白的注视着对方骤近的身影,身形像是因为恐惧而僵住,迹部因为刚才的那一击而拉远了两人的距离,现在赶过来已然不行。
葛力姆乔狂笑着将攻势收起,随后释放自己铺天盖地的灵压。
手冢闷哼一声,强撑着抬起头,在对方触碰到他的下一秒,葛力姆乔停在了半空之上。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腰,随即他靠在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后者停滞了一下,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刺目的鲜血从嘴角流出。
朽木白哉低垂着眉眼,掩去眼中滔天的怒火,他举止温柔的擦过对方唇瓣,然后缓慢的给自家老师渡了些灵力。
手冢盯了白哉一会儿,然后详装疲惫的闭上眼,沉沉的陷入昏睡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另一个人接过,闻起来应该是迹部身上香水的味道。
不过接下来就跟他没关系了,毕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是能看见虚的可怜初中生来说,今天打击真是太大了!
“散落吧,千本樱。”
啧,那只虚这次应该会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