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一直都是站在顶峰的人。
从小就博览群书,天资卓越的他,在长大的路上一直都是让所有人艳羡的对象。无论是年纪最小的绘画天才,又或者是成绩名列前茅的保持者,再者是日本中学生巅峰的网球手。
几乎所有一切的荣誉,只要他努力,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因此他被称作神之眷恋之子,让所有的人仰视侧目…这或许应该是开心骄傲的,可是他并不这么想。
他很不喜欢,是的,很不喜欢‘神之子’的称号。每一次从别人的赞美中得到这个称呼时,他都感觉努力的一切并不源于他本人,而仅仅只是因为他这个称呼。
因为,这个称呼是祖母求来的。
他的祖母孺慕佛教依旧,和清水寺的主持有很深的交情,因此在他还未出世的时候她就为他求得庇护,并得到对方的一卦。
生平顺遂天怜,却道路坎坷自悲。
当时主持并没有详细的说明他道路到底哪儿悲,只是告诫过祖母让他终生不要碰和运动相关的事物。当时他不信,还反驳过祖母的意思,一意孤行的坚持着自己的初心,可现如今他却不得不信了。
因为命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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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然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的洒在两人身上,他们一前一后,倒是默契的都没说话。道路两旁人流涌动,不同于刚才,现在似乎热闹了起来。
幸村抬头看向那碧蓝色的天空,用手挡住那迫人的阳光,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抿了抿嘴唇后,莫名觉得有些冷,他停下了脚步。
手冢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不同,站在树荫下那人与平时一样明媚的笑着,似乎有些不解还微微偏头反看着他。
一阵微风袭来,一时间掩盖了少年的有些脆弱的表情。
“你在怕什么,我不是说会帮你了吗。”少年嗓音清冷依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幸村愣了几秒,然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咱们交情并不深,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抬头看向对方,深蓝色的眸子有些不解。
明明是深处敌对学校的对手,却会这么光明磊落不求回报的人,他真是第一次见。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从一见面起就选择帮他。
就算有同样受伤的经历,那正常模式下不是应该怜悯又或者庆幸的吗,为什么这个人却选择和别人都不同的道路?
很疑惑很不解,说实话他有点看不透。
蓝色的眸子掩下一抹暗光,他定定的看了对方良久,却没再开口。
只是后者却没说什么,站在一个破旧的商店门前,示意幸村跟他进去。
这个地方很奇怪,明明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却只留下这小小的四方空地上耸立着这座二层小商店。
屋外倒是空旷干净,只是这陈旧商店的外型却让人不敢认同,边角处的蜘蛛丝,古朴到有些掉漆的木门,还有不知多久没清理的房檐上的灰尘…真的很让人不敢置信,这里面竟然会有人住。
手冢瞥了一眼已经僵住的幸村,有些无奈的转身去按门铃,讲真他好友这爱好,他也没法说什么。
开门的是一只黑猫,它身姿优雅,噙着傲气看了外面一眼,然后将金眸像是发现什么猛然明亮,牢牢锁在开门人身上。
“阿光,你怎么来了!”黑猫迈着自己轻巧的小猫步,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裤脚,结果还没蹭几下就被后者抱起。
“有事麻烦井上。”手冢看着顺着自己手臂爬到肩膀上的黑猫,眼神逐渐柔软。
蓝发少年缓慢的眨了下自己的眼睛,确认一切都不是幻觉后,才跟着对方进去。
屋内比屋外想的出乎意料的大很多,幽长的走廊慢慢的把他们引到房子的尽头,顺着他们的步伐,他逐渐了解了那个世界的点滴。
“这只猫叫夜一,她不是妖怪。”手冢并没有回头,相反侧身将黑猫引给他看。
脚踩在陈旧木板上的声音吱呀作响,一时间回响在静默的房中,让人有些毛孔悚然。
幸村顺着走廊里的日光,看到那人有些单薄挺拔的背影,莫名感觉他应该是寂寞的。亦步亦趋间就像是走过了漫长时间的旅行过客,永远没有停下脚步的资格。
他微微扬眉,眼神逐渐深邃。
“她?”明明是在走神,可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语言的不同。
“对,她和我一样都是死神。”手冢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扇门前。
“死神?”幸村微微眯起眼睛,眉间紧蹙,说实话一个人突然坦白了这么多很不寻常,“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没关系吗?”
他看向那双漆黑一片无悲无喜的黑眸中后,才突然醒悟,猛然间的后退几步,结果还没转身就逐渐失去了意识。
“手冢国光,你…”幸村指着他微微颤抖的倒下,被对方上前扶住了肩膀。
黑猫跳到地板上,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沉吟了片刻,走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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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学,加油…”
网球部外正在做素质练习的一二年级普通队员,正边训练边喊着口号,场内的正选们在做着对练练习。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教练和部长都不在,他们却还能保持着这么仅仅有条。
这是来拜访青学的立海大一行人在内心真实所想。
可似乎这份有序也不尽然全是。离他们并不是很远的球场内正在进行着一场争吵,他们吵架声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
真田寻声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头熟悉的黑发,轻车熟路的按了按自己的头,一阵无奈。
场内正在进行对练的大石和菊丸放下了手中的球拍,默契的看向站在门外的立海大一行人,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争吵声打断。
“凭什么我不能跟手冢比赛,你又算什么东西,小不点!”切原眼睛死命的盯着对方,攥着球拍的手‘咯咯’作响。
“你个海带头还差得远呢,连看部长的资格都没有。”隔着网子站在对面的龙马,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眼神快速的闪过丝轻蔑,然后撇了下嘴。
“谁是海带头!你个比我矮的小不点!”气鼓鼓的海带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八壹中文網
“有本事咱们比一场,我今天要吃红烧海,带,头。”瞪什么瞪,比眼睛大不成(ノ`Д)ノ
“比就比,谁怕谁啊!”哼,他就是比你这个小不点眼睛大。
“立海大不愧是蝉联了两年全国大赛的‘王者’,今天是特意组团跑到别人学校来踢馆子的吗。”他的声音低沉轻柔,明明应该如春日的阳光一般,此时却让人听着不乏的打起寒颤。
不二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可湛蓝色的眸子却深邃不见底,他扬眉扫视一眼在场的人员后,讽刺的意味更浓。
“是啊是啊,竟然还欺负我们的后辈。”菊丸侧身挡在自家后辈前面,警惕的看向对面切原。
“真田副部长,还有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迹部部长,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大石安稳了一下情绪冲动的桃城和海棠,表情严肃。
迹部斜靠在一边的墙上,潇洒的举起双手,表示这事跟他没关系,只是一双紫眸环视了一下四周。
“…抱歉,这件事是我们这边考虑不周。”停顿了片刻,知道是自己这边理亏,真田黑着一张脸点头致歉。
看不得自家副部长向外人低头的切原同学炸了,刚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柳莲二捂住嘴,恐吓了一会儿后蔫儿了。
“不二学长,这家伙吵着要跟手冢部长比赛,没道理就只让他们这么全身而退吧。”龙马视线越过自家前辈的肩膀,挑衅的扬眉,金色的眸子此时写满了战意。
“你!”切原同学呲牙炸毛。
“呵呵,越前你是怎么想的呢?”眯眯眼,你怎么想的他可不知道哦。
“当然是关起门来打了。”mmp,死腹黑反正也用不着你。
“这样不是挺好,你们不如来一场友谊赛,正好两边都挺齐。”没等立海大那边跟他们吵起来,沉默的大爷倒是先开口了。
他唇角扬起一道弧度,似是想到什么,眼中极快的闪过一道流光。
“由本大爷来给你们做裁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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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明明阳光明媚的,可是现在天色却灰蒙了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太阳被云朵遮住了,明明此时应该是有风的,可坐在屋内开着窗出神的茶发少年却并没有这么认为,相反他觉得有些压抑。
咖啡厅的人们此时三三两两的坐在桌前,应该是交谈欢笑的,却被并不强势的琴音而吸引,凝神细听。忧郁的音色,似是在回应着他此时的心情,忽远忽近,慢慢的谱写了命运的序曲。
他双手环胸,将视线投向那愈加阴沉的天幕上,触目远眺间,似乎能看见翻腾的乌云,还有那势不可挡的雨势,一时间他陷入沉思。
头离开前浦原曾跟他聊过。
“手冢,露琪亚那里时间不多了,你这里必须要尽快处理好。”此时这人第一次正经了起来,他将自己总是耍宝的墨镜摘下,一双军绿色的眸子坦诚坚定。
手冢扶住幸村的手一顿,黑色的眸子复而又看向他。
“双极问斩的时间提前了。”浦原紧蹙眉峰,声音缓慢而有些沉重。
他以为所有的暗线都已经埋好,并且只要和白哉那家伙里应外合当面拆穿那阴险小人就可以。但是他高估了瀞灵廷,低估了蓝染。
场面一片死寂,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蓝染他‘死了’。”
“死了?”
手冢有些僵住了,黑色的瞳孔缩了一下,又缓缓放大,显然他也没想到那个人会这么简单的死了。
“什么原因?”
“没有原因,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刺杀。”浦原面色冷峻,空气一时间凝固了下来。
发现他死的时候,他被刀钉在东大盛壁上,血流满了白墙,四肢僵硬。
而最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一刻还在开护廷十三番队会的人,为什么下一刻会出现在那里,而且那人还能把队长级实力的人悄无声息的暗杀。
“我可不相信那家伙会那么简单的死了。”黑猫舔了舔自己手上的毛,觉得捋顺了之后,又迈着轻巧的步子跃上浦原的肩头。
“问题是最该接受审判的人死了,现在就算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也没有任何意义。”清晰的女声从黑猫嘴里传出,它摆了摆尾巴,有节奏的甩在对方的背上。
“而且现在有传闻他的死跟你有关。”浦原顺势接过话茬,眼睛又扫到了手冢身上。
“雏森桃在蓝染的遗书中看到,你和日番谷东狮郎曾私下里见过面,后日番谷怕事情败露还威胁过他,因此现在日番谷东狮郎被停职审查。”他停顿了一下,脸色愈加难看。
不费吹灰之力,玩弄众人于股掌之间,蓝染惣右介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一个人。而他竟然还能利用自己的死躲在暗处,陷害两个队长级人物。
“呵,还真是了不起。”手冢轻嗤了一声,黑眸寒光隐现,仔细看去似乎酝酿着无穷的暴风雨。
“蓝染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被杀,应该是镜花水月给他们的幻觉。”
话音一落,浦原和黑猫对视了一下,表情逐渐放缓。
“无论因为什么,蓝染的目标应该就是露琪亚,咱们需要赶在双极前把人救出来。”黑猫跳到桌子上,懒懒的伸着腰,眼睛微眯。
黑猫说完后身体一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面容僵硬的转向浦原。
“你们往露琪亚身体里放了什么?”
那一刻,夜一感觉自己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