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亮高挂,黑色的幕布上似是被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柔和了这漫天繁星,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中。
二楼房间,此时有人正在沉睡。
茶发少年此时正平躺在榻上,双眼微闭,也许是非常疲累的原因,平时紧蹙着眉头终于有所舒展,茶色的发丝微微翘起,他的睡容恬静祥和。当平日里的严肃冷竣尽数卸去后,竟显出一丝可爱。
绵长的呼吸和胸膛有规律的起伏,都在告诉着他,此时这个人已经睡熟。
龙马紧张的屏住呼吸,手微微颤抖的伸到半空中又猛然收回,他抱住头蹲在床边,默默责备着自己。
‘差点,差点…’
金色的眸子写满了懊恼,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不知名的情绪甩了出去,然后细致的将被子给人掖的更紧了一些。
柔和的光线打在旁边的桌子上,金属质感的眼镜折射着不太刺眼的亮光,鬼使神差的,他拿起了它,仔细端详了起来。
很低调的甚至是有些单板的款式,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几句,又似责怪的看向床上的人,但是当他视线瞟到对方手上的绷带后,又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被彻底噎住。
“臭小子,你部长还没醒吗?”越前南次郎轻叩了几声门后,推门而入,沉声说道。
哎,虽然知道肯定没什么事,只是力竭昏迷。但是和自家臭小子一样的后辈打比赛,还把人家打的满身是伤,自己啥事没有,就算是脸皮厚如他,也忍不住有点愧疚了。
这叫什么事啊,又不是他非要跟他打比赛的/(ㄒoㄒ)/~~
越前南次郎揉了揉被伦子揪疼的耳朵,觉得自己莫名很委屈。
“哼,不管怎么说,老头子你还差得远呢!”龙马轻哼了一声,把头甩到了一边。
感觉受到了来自自家儿子的鄙视,他贞子捧胸似的捂住了胸口,觉得今天一天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行了…我上来就是跟你说,一会儿这个青少年的家长会来接他。”越前南次郎挥了挥手,又吊儿郎当的挠着后背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马感觉床上的人似乎在动,他愣了几秒,猛然间回了神。
“部长…”
刚刚那一场比赛结束后所伴随而来的精神疲倦和力竭,让他忍不住蹙紧眉头,喉咙处似乎还有些瘙痒,他轻咳两声后,视线朦胧的看向对面的人。
有些无措的用手摸了摸附近的地方,知道自己是在床上后,才勉强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经过。
好像是进入境界后的后遗症,跟前世那场比赛后的情况一样。只是这次似乎有所不同,他好像能控制自己随意进入那种状态了。
手冢出神的看着手上的绷带,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色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层雾,让人有些看不透。
“部长!”
伴随着少年微微颤抖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突然被抱住,然后身体没有丝毫准备随着惯性往床上倒去。
(°ー°〃)不是,他现在已经这么弱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虚抱着怀中的少年,他轻拍了两下对方的后背,缓声道。
“部长失去意识了好久,都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被自家部长安抚了之后,觉得莫名有些羞耻,他涨红着脸推开了对方。
手冢微微敛眉,接过对方递来的眼镜,沉思了片刻。
“部长,你为什么…”
“越前你能不能…”
两人都没想会同时开口,纷纷一愣后,手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示意对方先说。
淡黄色的光柔和了他的棱角,连凌厉的眉眼都少了几分冷然,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似是藏进了无尽光彩,让人不禁有些入迷。
“为什么要避开我们?”龙马撇开视线,似是故意的又看向被包扎的那双手,心里又重新涌出了无尽的怒火。
手冢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没听见一样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极细微的停顿了一下,将水送入口中。
看对方的不回应,龙马此时就感觉胸腔中充满了怒气,像是一颗马上就要被引爆的炸弹。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无论是平时训练,又或者是那天和我打比赛…你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吐露过真心,难道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双手紧紧攥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他猛然间抬起头,复杂的眼神里,写满了痛苦、愤怒和无奈。
为了能让自己打满全场,这个人近乎自虐的用疼痛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看似坚不可摧。
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用指甲钻破的手心,就连对面和他打比赛的老头子都不知道,只因最后他倒下,才发现他手心中血肉模糊的伤痕。
这个人真的没让任何人看出来,坚强到让人心疼。
“我不管部长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就算真打不了网球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你担负不了的我来替你承担!
“既然你那么在乎青学,那么的不顾一切,又让我成为支柱,那,那你倒是看啊!你负责到底啊!”刚才那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算是怎么回是?
手冢被吼的有些愣住了,他看着双眼通红被气的有些发抖的小少年,莫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那场比赛后的时光。
当时这个人也和现在一样,比自己委屈比自己还难受,明明躺在那里的人是他。
“那样就没意义了,不是吗?”和那次一样手冢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心情很好的捕捉到了他的错愕,“身为青学的部长,我会带领你们取得全国大赛的胜利,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
那双黑色的眸子似是藏了无尽的温柔,只是简单被他这么看着,就仿佛能心甘情愿的将所有东西拱手相让。
龙马听着自己狂跳的内心,知道这一刻他彻底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