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烨从任秋棠的诊所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去了自己的服装店。
好久没过来了,因为拍戏时间不确定,这间小店一直处于“半关闭”的状态。偶尔赵梅会过来帮他收拾一下,通通风什么的。
店铺在老城区古建一条街上,为了保护老城区建筑,这条街上的房子政府统统翻修加固,然后统一装修风格,整体现代又古典。
他父母原来的服装店就开在这里,后来不做了之后就转租了出去。
等白晓烨刚一毕业他马上给收了回来,自己从新布局装修,店铺名字也从“阿梅”改成了“烨”。
现在这里所有的衣服都是他自己从设计到亲自打版,再找工厂批量制作的。
开店的那段日子既忙碌又充实,从设计到卖货,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每件衣服都倾注了他很大的心血,所以即使后来跟着秦牧到处拍戏,他也没舍得把店铺转让出去。
进去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开门通风,再給每一株绿植浇水,最后把枯萎的鲜花扔掉,每个花瓶都换成路上特意买过来的淡紫色洋牡丹,整个店铺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从德国回来的这半年,白晓烨过的一直挺颓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都不想做,也提不起精神,每天睡得很晚,起的也很晚,心里总是空泛泛的,没有着落。
除了跟几个死党出门喝酒吃饭,几乎什么事都不想做。
这次听了秦牧的话去拍了这个电影,他扮演的画廊老板这个角色深切地提醒了自己:你也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
抬起手他虔诚的触摸过每一件衣服,就像梁雨站在自己的画廊里流连画作。
当柔软的布料从他纤细白崭的手指间滑落,在这一刻无处安放的内心瞬间被包裹,从容地回到了它原有的位置。
坐进正对大门的纯白色收款台里,他久违的亲手按开了墙上的那个“烨”字招牌灯。
柔和的淡金色光芒仿佛有了生命,直直的照进了他的心底。
“这样才有仪式感。”白晓烨对着满屋静默的衣服大声说道:“你们的白设计师回来了。”
程泰安坐在白晓烨店铺对面的咖啡馆里快一个小时了,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他看着白晓烨在店里面忙忙碌碌,已经快九点了还没有停下来,大门口仍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不知道是忘记摘下来了还是今天压根儿就没打算营业。
白晓烨曾经告诉过他,自己还开了一家服装店。
他让助手查到店铺的地址后因为工作忙,中间还出了一趟差,便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看看,今天鬼使神差的来了,没想到就真在这里见到了人。
其实每一天他都想联系白晓烨,但是他又知道,发微信或者打电话只会得到对方冷冰冰或者客套的回复,也怕被再一次拉黑。
当初在汉堡,第一次见面,他就对白晓烨一见钟情。
那天白晓烨正在帮剧务搬装道具的箱子,白天气温很高,已经到了近几年最热的28度,大家连续搬了几个大箱子之后就已经满头大汗,他不像别人那样擦汗或者赶紧去洗脸,而是拿起一瓶矿泉水打开猛灌了几口,然后就把剩下的水从头顶直接浇下,水流顺着头顶流了他满身满脸,顺手擦了一把脸之后他抖了抖头上的水,微卷的短发被甩的可爱又服帖。
程泰安当时就站在离白晓烨很近的地方,那些水滴不仅打到了他的脸上,也顺势钻进了他的心里。
鼓起勇气走出咖啡厅,程泰安快步的向对面的服装店走了过去。
这一天白晓烨过的十分充实。
先把因为挂的太久不好出售的样衣整理到一个货架准备做降价处理,再把卖场的布局从新规划分区,安顿好后钻进库房盘点,最后取出新的样衣熨烫之后挂出来。
正准备把卖场的衣服按颜色款式重新分区排列,门口的风铃忽然“叮铃”的响了一声,然后就进来了一个人。
“抱歉,今天不营业。”白晓烨转头说了一句,然后看到来人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程泰安笔杆条直的站在大门口,一米八七的身高像是橱窗里的时装模特一样挺拔,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八壹中文網
“怎么是你?”白晓烨一时间忘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举着衣服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是不是还没吃晚饭?”程泰安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