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岸没有接他喝的酒,客客气气地起身行礼。
“时辰不早了,在下不便多留,打扰宁将军听曲,实在过意不去,”他向宁寻行了礼,气度悠然地说,“今日酒水算我替宁将军接风洗尘。”
“不必不必,”宁寻直摆手,“二皇子客气了。”
萧岸没有多留,拉开厢房的门,正好撞见隔壁厢房内的几个年轻大臣。
“哎哟,二皇子殿下,您也在这呢。”
“真是好巧啊。”
国都的人逛窑子不是新鲜事,几人见到只是不咸不淡地寒暄几句。
好巧不巧,门拉开时,他们正好看到里面衣衫不整的宁寻,宁寻半露着衣领,露出浅蜜色的肌肤,躺在软榻上掺瞌睡。
几个年轻人一个个像吃了一记惊雷,眼睛瞪如铜铃。
“不打扰二皇子殿下了,先行告退!”
“是啊是啊,我们告辞了。”
不容萧岸解释,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边跑一边惊呼,“哎呀,宁大将军怎么跟二皇子搞到一起了……”
“啧啧,真是乱啊。”
萧岸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拂袖而去。
完了,他跳到黄河洗不清。
果然,第二日,国都街头巷尾传出艳闻。
传来传去,故事成了这样,二皇子萧岸和太子新宠宁寻在楚馆偷情,被太子殿下捉奸在床,太子恼羞成怒,将二皇子打了一顿,打得头破血流,二皇子仓皇而逃,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宁寻给太子戴绿帽子,被太子殿下关在府邸打得筋脉寸断,下不了床。
萧西正在书房写字,运了一口气正落笔,被宁寻推门声打断。
萧西完全不想理他,继续写字。
宁寻站在他面前,看他落笔的力道,笔锋凌厉,剑走偏锋,不由得点头,“不错,不愧是大家教的。”
他将笔搁在一边,抬头说,“你来做什么。”
宁寻不以为意地喝了口茶,“来问你用不用膳,要不我们去天香楼吃一顿。”
“不了。”
萧西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也不准备解释,没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听到流言蜚语后的反应?对他而言,什么都没发生。
在萧西看来,只要他说,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信。
可是,宁寻根本没打算说。
“哦,你不吃,那我自己去了。”
他正欲离去,被萧西叫住,想了半天,萧西还是开口问,“你跟萧岸他……”
提起萧岸,宁寻想起昨夜见过的那张俊脸,他摸着下巴,一脸严肃地道,“二皇子嘛,长得不错,文质彬彬的,颇有风度,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你!”
萧西气头上,会错了意,以为托付终身说的是他自己。
“你当真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宁寻只觉莫名其妙,“顾及什么?”
他没弄明白,一开始他来齐国,是为了议和,再就是想远离小皇帝,但他从未想过接受萧西。
从始至终都没有。
“太子殿下,你弄错了。”
宁寻想开口解释,此刻的萧西根本听不进去。
或者说,他不想听。
“好,很好,你出去。”他固执又倔强地垂下眼睛。
是不是无论自己做的再多,对他再好,也没有用?
萧西不愿多想,每想一分,心里就痛一分。
他的眸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眼角猩红。
宁寻早已离开,他呆呆地望着那扇门。
空落落的,只有清风敲打着窗棱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走的没有一点留念,没有一点犹豫。
他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全然不在乎他这个人,他的情意。
哪怕连一点点念想都不肯给他。
自己掏心掏肺,可他没心没肺。
萧西苦笑着,瘫坐下来。
真是个难缠的人,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