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是什么来头?”
震撼之中,陈凌死死盯着巨树,皱起了眉头。此地虽然可怕,但这么多年来,进入此地最弱的都是七星领主层次修士,要说没人进来,不可能。不知道这巨树,也有些不太可能。这巨树若是至宝,为何还会安然无恙的矗立在此地?陈凌心间顿时忐忑起来。尤其是注意到下面干枯的树皮上不断孕育出那些古怪虫卵,他就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到底是至宝?还是极其危险之物?犹豫了一下,陈凌稍稍接近。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身上弥漫开来。那巨树身上,蕴含着磅礴的生命能量。但这能量,却让他感受到了危险。生命怎么会让人感到危险?哪怕再磅礴,也不应该的。这很矛盾。陈凌犹豫不定,神色挣扎。许久,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施展出一股血脉力量,朝着巨树扫了过去。紫芒凌空一闪而逝,便是落在了巨树之上。嗡~~在两者碰触的霎那间,只见那巨树微微一荡,表层竟是浮现出一层古铜色的光芒,将那紫芒直接敛了进去,消失无踪。陈凌面色微变。力量不是被击溃,而是直接被巨树给吸收了。这就十分诡异了。在他沉思之间,沉寂的巨树,突然间古铜光芒大亮,整棵巨树都剧烈震动起来。下方密密麻麻的虫卵,好似惊弓之鸟,惊恐的朝着四面八方远遁,不敢有丝毫的接近。古铜光晕绽放,绚烂天地。陈凌一下子感到了莫大的危险。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轰!铺天盖地的树枝,犹若藤蔓,一下子伸展而出,那速度快的极其可怕。在陈凌转身逃的顷刻间,这些树枝后发先至,带着磅礴至极的生命能量,笼罩了陈凌。天地骤然一暗。陈凌面色惨白无比。玩大了。目光瞬间弥漫疯狂之色。一座恢宏的紫色山川横空出世,狠狠撞击在了那无边的树枝之上。轰隆隆一声震耳闷响,那些树枝被震得一滞。借着这瞬间空档,陈凌立刻暴射而出。但下一刻,他身形一僵,冷汗一滴滴洒落,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我甘你娘。”
陈凌几乎要按捺不住破口大骂。在他面前,无边无际的虫卵,密密麻麻,接天连地,似乎就是在巨树动静起来的那片刻时间里,聚集到了这般地步,朝着他蜂拥而来。头皮发麻,毛骨悚然。那些古怪虫卵的恐怖,这么多的数量,如何挡得住?沾上,绝对必死无疑。轰!铺天盖地的树枝降临,宛若牢笼,将陈凌封死。陈凌面色一变,连忙催动力量轰击牢笼。雷鸣震耳,树枝不断震荡。但却好似坚不可摧,纹丝不动。树枝组成的牢笼,拉扯着他一下子临至巨树跟前。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虫卵突兀停了下来,发生了骚乱。似乎是对巨树无比畏惧,而后缓缓退散。陈凌此刻却无心去关注虫卵。他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巨树的力量太恐怖了。至少是超过七星,甚至是八九星的存在。毫无抵抗之力。被拉扯到巨树之上,一股恐怖的吸力,便从巨树上传了过来。陈凌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眼,面若白纸。“不。”
他嘶声低吼。拼命的压制体内血脉。但那股吸力,却更强,不断攀升。血脉力量疯狂的流失。“我竟然沦落到了这般地步,拥有吞噬血脉,最后却被吞噬?”
“不,我不能死。”
陈凌满目血红,死亡的危机袭来,让他心间涌出无尽的不甘。“逆转。”
低吼声中,血脉骤然逆转开来。一股磅礴的反向吸力与巨树的吸力对抗。巨树吸力微微一顿,下一刻,再度暴增。噗!一口鲜血吐出陈凌嘴边。逆转血脉产生的反向吸力,只瞬间,就被巨树被击溃。“难道真的要死在这?”
陈凌绝望。最大的手段都动用了,也无济于事。甚至,现在他的血脉都难以控制,尽皆沦为了巨树的食物。陈凌一脸惨然,意识渐渐模糊。他身上的气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最多一时半刻,就会耗尽一切,成为尸体。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凌好似彻底没有了意识一般被挂在巨树之上。轰!好似天地初开,原始混沌区分。清浊一分为二。广袤的天地诞生。“杀杀杀。”
“都该死。”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炸雷,袭入陈凌模糊的意识,将他一下子惊醒。“这是……古战场。”
陈凌呆呆的看着意识中这一切画面。成百上千的修士,还有无尽的古兽。最弱的都是领主境界,更有数尊王侯。整座天地都沦为了战场,两拨人马泾渭分明,好似是两座势力在厮杀。鲜血遍地,尸体粉碎。天空中,更有六尊王侯强者打的虚空塌陷,空间粉碎,天昏地暗。洒落的余威,都直接将诸多修士和古兽生生碾碎。陈凌惊呆了。我没死?看到的这一幅画面又是如何而来?画面骤然急转,变得模糊不堪。天地间一切好似都消失了。光秃秃的,只剩下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以及崩碎弥漫在天地间的能量飘荡。一颗种子,悄然生根发芽,缓缓成长。直至现如今。“这棵巨树,就是当初的那颗种子?”
“哪一幅画面,就是当年的战斗场面?”
陈凌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却是无法分得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意识中怎么会出现这一幕?难道是来自巨树的传递?啥意思?噗!好似肉体被什么东西扎破。无尽的痛苦,一下子席卷心头。陈凌难以忍受,浑身抽搐,发出痛苦的咆哮。咔嚓!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猛地响起。陈凌豁然睁眼,目呲欲裂,身躯抽搐,痛到意识磨灭,分不清虚幻真实。血晶碎了。这一刻,陈凌彻底绝望。血晶一碎,修为不存,血脉不存。哪怕不死,也是彻彻底底的废人。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一根根粗大的树枝,粗暴的扎在他身上。丹田血晶,更是被缩小的树枝,蛮横的洞穿,密密麻麻。这一幕,仅仅被人看到,就浑身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