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三个孩子都已经睡了。
江初夏轻手轻脚的,和闻斯年一起进了房间。
“沈傲南突然空降闻氏,对你来说,是一个打击。”江初夏有点担忧。
闻斯年坐在床旁,伸手抓住了江初夏的手腕,直接将她圈在了怀里,把脸埋进了她温软的小腹。
“不提这个。”闻斯年说。
江初夏任由他将脸埋在她的肚子里,脸上挂着温软的表情,抬手揉了一下闻斯年的头发。
习惯了闻斯年在外的强悍形象,其实江初夏还真的有点不太习惯他这样露出温软而脆弱的一面。
可她的心里也满是心疼。
闻老太爷是闻斯年在闻父去世之后,便一直抚养闻斯年的亲人。
而现在闻斯年逐渐的脱离了掌控,对闻老太爷来说,拿点微薄的亲情,甚至不如切实掌控在手中的权利更重要。
“闻枭在我小的时候就已经充分地表现了他的野心。”
闻斯年的声音闷闷的,情绪起伏不大。
江初夏嗯了一声,继续温柔地揉着他的头。
“所以,爷爷对我来说,其实是我在风雨动荡的闻家唯一的精神依靠。”闻斯年继续说。
江初夏的眸光更加的温柔了,同样是在诡谲的江家,江初夏几乎可以感同身受。
“我幼年的时候,老太爷掌控着闻氏,他那个时候已经是迈步老年,却依旧每天十分的忙碌。”
闻斯年叹息了一声,将江初夏按在了他的腿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所以?”江初夏明白,在这种家族之中,虎视眈眈的人多,亲情反而是比较单薄甚至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那个时候闻枭其实对我还算不错,因为我父亲没了,所有人都以为爷爷会把公司交给他。”
闻枭自嘲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清浅而难寻的遗憾。
江初夏转头看着闻枭,一眼看进他的眼睛里去,便知道,对他来说,那段时光也是难以寻觅的温情。
“所以那段时间,对你来说,是比较轻松的。”江初夏甚至都没有用疑问句。
闻斯年嗯了一声:“其实人与之间没有了利益纠葛,温情就显得那么简单。”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闻斯年又轻笑着说了一句。
“也显得那么可笑。”
江初夏捧着闻斯年的脸,指腹从他的眉心开始描摹,动作很轻,也很小心,眼睛里都是深邃而浓密的情。
“斯年,我们是真的,你和我,我和三个孩子,我们都是真的,缺失掉的亲情,我们补上了。”
闻斯年死死地抱着江初夏,用得力气很大,似乎是想要将她勒紧骨头里一般。
江初夏觉得有点疼,但看着闻斯年的状态,她不想让他觉得难过。
不过,闻斯年很快便意识到他勒紧了江初夏,缓缓地松开了手。
江初夏低头与他的目光对上,这才发现,他的眼尾是红的,她的心里一颤。
“斯年。”江初夏低头,吻住了他。
一夜缠绵。
到底惦记着江初夏第二天要上班,闻斯年当天晚上很收着,没敢做太多。
第二天,江初夏有点不太放心闻斯年的状态,便亲自将他送到了公司。
下车的时候,江初夏有点不太放心他。
“有沈傲南在,我不是很放心。”
她更担心闻斯年的情绪会失控。
闻斯年拍了拍她的头:“没事,我也不至于没用到那种程度。”
“那你小心点。”江初夏倚着车门,“我看着你去公司,然后我就去上班了。”
被人如此牵挂和惦记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但闻斯年倒也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
“应该是我看着你走。”闻斯年低头,用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笑了,赶她,“快去,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吃。”
江初夏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坚持,也清楚地知道闻斯年的心情不太好,没提在外面吃不健康这种话。
“那我走了。”江初夏踮起脚来,在闻斯年的脸上亲了一口。
闻斯年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白天依旧是惯常的工作,只是江初夏显然有点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
一直都没有闻斯年的消息。
不过想想也正常,现在闻斯年估计正在忙,其实没有消息也挺好的,至少说明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江初夏放下心来,下午的时候,那位尊贵的vvvvi就上线了,不过这次指定了一定要江初夏。
除了江初夏,其他人,他都不接受。
江初夏的工作基本都已经在上午完成了,所以下午的时候,也就陪着他上了线。
刚上线刷了一波怪,就听到对方开口。
“抱歉。”
江初夏疑惑地发出了一个嗯字。
“怎么忽然道歉?”
对面忽而轻笑了一声:“看来上次你没有生气啊。”
“什么上次?”江初夏再短暂的怔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那件事情啊。”
当时她和闻斯年在鬼屋里陪着三个孩子玩,觉得对方的态度太熟稔了,她不太喜欢,就没有继续回复信息。
“当时太忙了。”
江初夏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在她看来,他们只是客户的关系而已。
实在没有必要那么亲密。
对方嗯了一声,也就没有在说什么。
在打死了一个大boss之后,对方才继续找话题。
“但是感觉你对我冷淡了很多,看来还是生气了。”
江初夏感觉有点烦了,可对方是客户,她不可能发脾气,只好笑了笑。
“专心玩游戏而已。”她刻意说,“毕竟您消费,也只是为了让我陪您玩游戏而已。”
这一次,对方似乎是终于觉察了江初夏的态度,没有再开口。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忽然说。
“如果我不是找你玩游戏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接我的单了?”对方问。
江初夏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这个问题太暧昧了,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彼此多少都有点心知肚明。
“其实我并不是专门的陪玩,即便您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但如果我忙不过来的话,应该也是没办法的。”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拒绝意思很明显。
对方刚刚的那一句试探已经猜到了江初夏的底线,若是再有下一次,她以后都不会再接这个客户的单。
会把陪玩这个工作交给其他陪玩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