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胤本也只是想逗他，解了一半，看身下人僵成了木偶，便勾着嘴角，凑到沈呈安耳边。
温柔灼热的呼吸落在沈呈安耳侧。萧承胤轻笑一声，道：“‘姑娘’这身段，可真是万里挑一，活色生香。”
沈呈安毛都要炸了。他猛地回神，灿如星子的眼睛看着萧承胤，浑身一抖，正要呵斥一声“萧承胤”，却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
于是庆云王轻咳了一声，捏着嗓子道：“登徒子！讨厌！”
萧承胤嘴角笑意愈发深刻，他看着沈呈安取过榻上的薄被，像只粽籺一般转了个圈，把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裹住。
沈呈安瞪他：“眼都直了，没见过女人？”
萧承胤咳嗽一声，直起身子，背过脸去，道：“你换。”
沈呈安见状，又起了玩心。他从后面贴上萧承胤，右手抬起他的下颔，道：“你怕了？”
萧承胤垂下眼睫，笑道：“避嫌的事，怎能说怕。”
沈呈安亦笑，道：“那你回头再看看我......”
“不太好吧......”萧承胤声音嘶哑而柔软，“家中已有妻室，姑娘还是自重些好。”
沈呈安闻言挑了下眉尾。他手上加重了力，紧紧扼住萧承胤脖颈，唇中呵气，伏在他身上，道：“你怕他？”
“哪是怕，”萧承胤笑，“忠妻罢了。他柔韧，受不得我在外沾花，若被他知晓了，是要闹的。”
沈呈安心道自己怎么不知萧承胤何时娶的妻。他玉葱似的手在萧承胤肩上抚摸，道：“我怎不知大公子已经成家...你与那姑娘，怕不是私定的终身罢......”
萧承胤闻言，呼吸略粗重了些。
“私定的终身，怎比得上三茶六礼，口中诺言，轻易便做不得数......”
萧承胤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又开口道：“你不知，家中娇妻胜酒，私定的终身便已经叫我智昏......在我心里，不比那些金玉良缘差。若我哪天得了他，必夜夜颠鸾倒凤，交颈缠绵，叫他日日下不得榻......”
沈呈安便笑：“公子年少，心性难把握，随意定了终身便觉美妙...你若尝过我的滋味，必再看不上你那妻......”
萧承胤喘息浑浊：“哦？是吗.........”
沈呈安肩上的衣衫剥落。他道：“家花哪有野花香......你与他私定得终身，便亦可与我私定终身，你试试我，我很乖的......”
萧承胤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撩拨。便猛然抬手，紧紧扣住沈呈安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十分灼人，沈呈安觉得自己快被这温度灼化了，但他未将自己手腕抽回来，只眸中含笑，温温柔地看着萧承胤。
“阿胤......”
萧承胤从唇缝里应了一声。
沈呈安道：“你看看我......”
萧承胤的呼吸愈发粗重。他回过身，凝眸看着沈呈安的饱满红唇。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抬起沈呈安下颔，喘息道：“姑娘还真是......鬓影衣香。”
他倾身欲吻。沈呈安却抬手捂住他的嘴，道：“现在吻了，便失了情趣了。”
萧承胤只笑不应，脸颊绯红，目光在沈呈安裸裎的皮肤上滚滚而过。
“那姑娘说，如何能保得住情趣。”
沈呈安裸着肩，目光扫过室内。
他收起搭在萧承胤肩上的手臂，圈住他脖颈，笑弯了眼：“温池热了，该去洗了。”
隔间内的海棠形温池已经冒起了热气，边角上的四只兽首吐露的清水亦是蒸腾，仙雾环萦。
中央立着一只雕花小几和三只石凳，月华倾泻在侧，中间一池仿造的荷叶与莲花。荷叶上有酒，如清晨凝露，在荷心汇成一盏。唯有那莲蓬是能吃的，里面裹着些爽口的糖。
沈呈安推了萧承胤，自己赤足下了地。他拖着薄被，将自己衣衫解了，要去下水。
萧承胤站在原地，眯眼看他。沈呈安露出自己赤裸的脊背、腰身......
萧承胤刚看到他腰胯上两个腰窝，沈呈安便已下了水，伸出双臂搭在温池中央的一座雕花小几上，抬手按住旁边的荷叶，按住荷叶边缘，那荷叶便滴下一滴一滴的清酒来。
沈呈安拿着只小杯，接够了酒，又放在冰碗里湃了湃，随手摘下几瓣玄都花花瓣放在酒里。
他仰头饮尽，佯装醉酒，敞开自己衣襟，把那空杯对着萧承胤翻过来，以示酒尽。
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至极。萧承胤轻笑一声，亦跟着下了温池。
虽是用的最好的伤药，但他背后的伤看着还是极其狰狞。萧承胤不想叫他担心，就用自己长发遮了，墨发浸在水里更是稠黑如缎。
萧承胤倚靠在沈呈安旁边，自己又接了杯冰酒，张口饮了。但他未咽，只拍了拍沈呈安。
沈呈安疑惑地回过身，还未看清萧承胤模样，就感觉自己唇上一热。
萧承胤紧紧扣着他后脑，把口中酒慢慢渡给沈呈安。
他动作极温极柔，沈呈安唯独第一口呛了下，余下二十几口都适应了萧承胤节奏。
萧承胤脚下一动，把沈呈安抵在池壁上。他的身高刚好能落地，沈呈安却够不着，只能被萧承胤半抱半抵着，漂浮在水中。
萧承胤又欺近了一步，扼着沈呈安脖颈，把他的头仰起来。
沈呈安艰难喘息着，伸手抚上萧承胤胸膛，一直剐蹭到他肩上，把他的衣服折腾散了。
酒尽情浓。萧承胤猛的上前，叼住沈呈安的下唇，含在嘴里，蹂躏般得吮吸。
沈呈安踢了他一脚，把萧承胤推开半寸，大口喘息着。
他脸涨得通红，墨发黏连在脸上。沈呈安眼尾泛红，半含幽怨地看着萧承胤：“大公子，你平日里也是这般...就这么...这么经不起撩拨？”
萧承胤俯身看着他，笑：“不是你叫我试试你的滋味么？怎么，怕了？”
沈呈安不答，只踩着水漂到另一边。萧承胤紧跟着上去，紧紧环住他腰身。
沈呈安由他抱着。萧承胤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游走，蓦然一笑，仿若现在才恍然大悟一般，笑道：“你原是个男身？”
沈呈安耳尖一红，道：“胸小了些罢了......”
“哦......”萧承胤紧紧揽着沈呈安的腰身，“那这里......”
沈呈安：“阿胤！”
萧承胤只笑不答。他抱着沈呈安，将下颔抵在他肩上。
沈呈安一心想把萧承胤往那帝王心术上引。但也不知萧承胤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只不为所动，对沈呈安反而贪恋得紧。
沈呈安无法，想伸手去拿他放在地面上那卷帝王心术，但萧承胤却不许，手上一使劲，便带着沈呈安轻飘飘离了池壁。
“大公子......”沈呈安怨怨道。
“公子在。”萧承胤笑道。
周遭流萤翻飞。沈呈安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踉跄，下意识回身去抱萧承胤。萧承胤从善如流地接住他，水波在二人身边晕开。
萧承胤修长的手指捋着沈呈安鬓发，把他被水沾湿的墨发捋到耳后。
怀中人白芙蓉般的脸上沾着层水珠。他清如玉壶冰，不沾烟火气。唯他的唇还因方才的吻微微红肿着，像是被一丝牵挂络在了情网中。
萧承胤便笑，心道，家妻美甚，叫孤如何不怜惜。
沈呈安被萧承胤握住的腰身在水中微折着。他偎在萧承胤怀里，索性也不再挣扎了，只用脚踝勾着萧承胤的长腿，修长手指抱着萧承胤的脊背，将脸埋在萧承胤胸膛上。
萧承胤轻轻抱着他，像是在哄慰孩童一般，用手掌一下一下地捋他长发。
沈呈安像是被卸下所有倦怠，竟是渐渐起了困意。他强撑着眼皮，道：“阿胤...地上那卷书......”
萧承胤轻柔地在他耳边低语：“...哪卷？”
“地上那卷......”
沈呈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萧承胤轻笑了下，道：“你累了。”
沈呈安合上眼睛，倚靠着萧承胤胸膛，在这里能听到萧承胤心跳。
沈呈安：“我不累......”
“睡吧。”萧承胤道，“公子抱着你。”
萧承胤把他从水中抱起来，并没有回到软榻上，只坐到温池中央的一个平台上，抚摸着他鬓发。
沈呈安这些时日也颇为操劳，习惯了觉得没什么，但只要一到萧承胤怀里，就觉得自己有无尽倦懒，只想在这一方温柔乡里流连。
“阿胤......”沈呈安又唤。
萧承胤“嗯”了声。
“...你哪儿来的妻。”
萧承胤笑。
“信口说的，你竟还记挂。”
沈呈安依旧靠在萧承胤怀里，伸手掐了下萧承胤腰间皮肉。
萧承胤：“吾妻，你见过的......”
沈呈安眉心微动，思索他说的是谁。
那人良久没有动静。沈呈安困了，便不再想，枕着萧承胤肩头，渐渐睡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沈呈安眼前的萧承胤轮廓模糊，在他耳边道：“他醉玉颓山，你像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