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珩家的别墅其实不止前面这一片,据隋珩所说,在后面隔了一片小树林里还有一座玻璃花房,平常每隔一周会有专门请来的员工上门扫撒以及对植被的针对性护理。
不过今天郁乔本身还要收拾一下带来的行礼,隋珩便说明天再带着青年转一转,至于今天还是尽早去屋里修整一下。
将几只猛兽关回去后,隋珩拎着行李箱走在郁乔身侧,yoyo还屁颠屁颠地跟着,黄金蟒赖在郁乔的肩头不愿意下来,直到回到屋里的玻璃缸前,名叫伯爵的黄金蟒才慢慢悠悠地翘着尾巴尖从青年的身上滑了下去。
隋珩将玻璃缸的小隔档门扇关上,这才道:“我给你收拾了二楼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有什么事情也比较方便,后面的窗户面向着花园,累了还能好好欣赏景色,现在我带你去?”
“好呀。”
两人上楼,正如隋珩说得那样,他卧室隔壁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浅色的地中海风格比较明显,又夹着点儿田园风,倒是与这座建在郊区、树林中的别墅气质贴合。
隋珩领人进去以后便没有多打扰,只是说让郁乔先收拾衣服的,他去准备饭菜。
屋里的郁乔放下行李箱,他走到窗前推开玻璃,正巧在这个方向可以看到一座在阳光下反射出金光的玻璃房,全透明的玻璃材质后可以看到娇艳的花朵,玫瑰月季似乎都有,繁盛得紧,一时间远距离瞧着的郁乔也难以分辨。
他正瞧着出神,便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
郁乔偏头看了一眼,身形正好挡住了半截直播仪。
背对着直播仪的青年脸上忽然绽出了笑容,他不着痕迹地捏起手机,又拿着一身衣服往卫生间走。
“咔嚓”一阵关门声隔绝了直播仪的窥视,同时也惊起了一片弹幕——
【我好馋乔乔啊!从第一期到现在,快馋死了!】
【我现在都记得乔乔游泳和扮美人鱼那天,直接牛子梆硬!】
【射射,我谢了。】
【大家好我是旺旺雪饼,听说旺旺雪饼热了回变成旺旺掀被,所以我能掀乔乔的被吗?】
【乔乔!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我染上疯狂!】
……
卫生间里,在没有直播仪的情况下,郁乔半靠在洗漱台上按亮的手机。
置顶的是一条通讯消息,头像是最简单的黑色,备注是“男妈妈”,甚至连这个号的等级都是前两天才刚注册的,一眼看过就像是那种专门站位置的小号。
但郁乔脸上却是全然的喜悦,他点开一看,便见到了几条消息——
[男妈妈:感觉还好吗?]
[男妈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没有什么忘记带的吧?]
郁乔抿唇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啪啪啪打字回复——
[郁郁青青:感觉还不错,东西我都带好了,没有忘记的。]
对面回消息几乎是秒回——
[男妈妈:我也在看直播,宝宝胆子好大。]
在看着这条消息的瞬间郁乔红了耳廓,那是一种酥麻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刺激——明明喜欢的人不在身边,他却要和其他男人同居,甚至喜欢的人还在屏幕的另一端看着实时直播。
——太超过了吧?
——就像是、就像是偷情……
郁乔扣下手机洗了把脸,才把那些烧到脸上的热度降了下去,见镜子里的青年脸盘湿濡,一双眼里波光粼粼,明明没做什么事情,却因为晕红的眼尾而叫人情不自禁地勾勒出绮情。
他轻拍两下脸颊,这才又拿起了手机:
[男妈妈:怎么不说话了?累了吗?]
郁乔勾着嘴巴坏笑一下,他决定刺激一下那位坐在家里的“情夫”——
[郁郁青青:我们这样子像不像偷情呀?我现在还要和其他人同居,还要被你看着,烈哥你会不会觉得很刺激?]
郁乔是故意的,他虽然使了坏心思,可好不容易降下热度的脸却又微微发红,捉着手机的手指轻轻摩擦,似乎在紧张着对面的回复。
没一会儿,“情夫”回话了——
[男妈妈:那宝宝也要承担招惹我的风险。]
[郁郁青青:什么风险?]
[男妈妈:我这个情夫会把你从小别墅里偷出来,然后关在某个秘密基地里,让你再也没有机会走到外面。]
[郁郁青青:那我好怕!]
[男妈妈:别怕,关了你我还天天伺候你呢。]
郁乔咧了咧嘴,他和荆烈之间的默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与日俱增,那个男人似乎总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并且也会尽力去配合。
于是郁乔直接戏瘾大发——
[郁郁青青:我才不会向你屈服!你要是敢关我,我就和你拼了!]
[男妈妈:那我就让你没劲儿和我拼,哪怕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把你牢牢地拴在我身边。]
郁乔忍着笑意继续输出——
[郁郁青青:你这个恶魔!太过分了!我要找真正属于我的白马王子!]
[男妈妈:宝宝,我就是你的白马王子。]
对面那人画风一转,立马从恶魔变成了王子,甚至还在持续诱哄——
[男妈妈:我在国外有马场,白马黑马红马都有,宝宝喜欢什么色的马王子我都能满足你。]
[男妈妈:宝宝想看我穿骑装吗?收腰紧腿裤加长皮靴的那种。]
郁乔咽了口唾沫,此刻某些色心陡然升起。
[郁郁青青:想。]
[男妈妈:好,等我们两个同居以后带你去。]
[郁郁青青:这期间能出国?]
[男妈妈:能,我安排就好,宝宝乖乖等着。]
[郁郁青青:好!小猫亲亲.jpg]
[男妈妈:亲亲.jpg]
一个小时后,郁乔和隋珩坐在了餐桌之上,饭菜都出自于隋珩之手,之前在心动别墅相处了十五天,他基本上对郁乔的口味有一个简单的了解,这顿饭也算是做得得心应手,两人之间的氛围虽然有些隐隐流动的怪异,却丝毫没有尴尬,一边聊一边吃,很快就消灭了个干净。
第一天的时间像是磨合,郁乔来的时候正是早晨,午饭后两人便窝在客厅里,挑选了一部冒险片看着,此刻他们的相处里没有怦然的悸动,而是一种沉静下来的平和。
午后拉着窗帘、看着电影,还有一堆小零食供人选择,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好的享受方式,而一贯粘人的yoyo则是将自己粘人的对象从隋珩换成了郁乔,几乎是郁乔走到哪儿yoyo就跟到哪儿的地步,寸步不离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之前,隋珩看着那只赖在青年门口不走的大狗,他蹲下试图将yoyo拖走,但将近六十斤的大狗撒开赖太闹腾了,没一会儿就弄得隋珩满身狗毛,再一次无奈望天。
郁乔蹲下揉了揉的yoyo的大脑袋,埋头吸了吸就是一股儿毛茸茸夹着阳光的味道,他笑道:“不然今天就让yoyo和我一起?”
隋珩摊手:“但是它半夜喜欢上床睡觉,踢都踢不下去。”
隋珩本身就喜欢动物,yoyo又是他一直养在身边的,一对上大狗子那双黑亮且水汪汪的眼睛,谁能还能忍心拒绝?于是在隋珩的心软之下,他的床有一半都被庞大的大白.熊犬占据了。
“没事,抱着yoyo睡觉才暖和舒服呢!”
大白.熊犬也像是知道了什么附和着:“嗷呜呜呜!”
于是最后的最后,隋珩独守空房,至于他曾经贴心的小棉袄则是翘着尾巴叛逃跟着郁乔走了。
夜晚的江市扬起一阵凉风,在公寓里的荆烈摸出一罐啤酒默默喝着,这时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男人挑眉,明显是在惊讶此刻谁会敲门。
他起身去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形容狼狈的秦漠。
倒不是说他衣着打扮多么狼狈,而是秦漠的整体气色都不大好,就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创伤似的,甚至还是一辈子没有办法痊愈的那种。
荆烈面无表情,“你怎么来了?”
秦漠地喘了口气,嗓音沙哑,“我想和你聊聊。”
荆烈绷着下巴,半晌后点头了。
公寓楼下,暗沉沉的小树林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扑棱着翅膀的蛾子来回飞舞,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人手一罐啤酒坐在了不远处的花坛上。
秦漠动作缓慢地点燃了一支烟,又顺势将烟盒往荆烈那边递了递。
荆烈摆手,“我不抽。”
秦漠一顿,“你的手一看就是老烟枪。”
常年抽烟的人会在手上留下痕迹,就像是荆烈习惯左手抽烟,两道指缝之间的皮肤略微干燥,泛着一种云雾缭绕般暗沉的色泽,对于常常沉浸在任务中的秦漠来说,这简直太容易发现了。
“嗯,以前是,但现在戒了。”荆烈喝了一口啤酒,轻声道:“以前抽烟、喝酒、玩极限是我的全部。”
秦漠:“现在呢?”
“它们都不及郁乔重要。”
“啧。”
见秦漠有些不屑的哼气,荆烈道:“郁乔为什么讨厌烟你应该知道。”
秦漠沉默了,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手里燃烧了一半的香烟不再说话。
荆烈仰头看着城市中看不清星星的夜空,“他不喜欢,所以我戒了。”
戒得悄无声息,甚至都不被当事人知道,但这就是荆烈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