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1)

文初吃下一颗葡萄,垂着乌睫说道:“吃了两粒,多了一倍的量,摄政王且放心,朕不会为自己的杀父仇人生孩子的。”

他又补充道:“宫中御医的医术,不至于让你不相信,除非有人不择手段的做了手脚。”

文初这句话是在讽刺谢怀枭上一次做的事情——暗中给文初下了假孕药,阻止他与宇文桀去边疆。

谢怀枭又岂能听不出来,他不以为意的哂笑道:“无毒不丈夫。”又道:“上一次本王又没有让你真怀孕。”

眼中拢上嫌弃:“男人虽然都爱去青楼楚馆寻欢作乐,但哪里会有人想让那群人尽可夫的妓子,为他们生儿育女的!”

谢怀枭恶毒的话语让文初心头作痛。

文初不再说话,食不知味的吃着水果。

吃完东西,文初起身向门外唤道:“伺候朕更衣。”

文初一直牵挂着玉儿,身体缓过来一些,便准备要去看玉儿,

“吱呀”一声,进来一名太监,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文初怔了下,想起了常公公。

旋即他问向太监:“看到常公公了吗?”

他昏睡了这般多天,常公公的伤应该养好了吧?

闻听文初的问话,太监回答:“皇上,常公公在多日前已经殁了。”

文初脑中“轰隆”一声,旋即身体摇摇欲坠,要向地上栽倒下去。

谢怀枭忙将文初扶在怀中,示意太监退出去。

“啊……”文初忽然在他怀中嘶喊一声,眼底泛红的瞪向谢怀枭:“是你杀了常公公!”

言毕,文初用尽力气开始拼了命的撕打谢怀枭。

谢怀枭大手捏住文初两只细瘦的手腕,桎梏住他:“你疯了吧!”又道:“常公公哪里是本王杀的,是他年岁太大了,一股急火,脑卒中而死的,与本王有何干。”

文初情绪激愤,眼中泪水流淌:“若不是那天你打了他一掌,让常公公眼睁睁的看着你欺负朕,他哪里会一股急火害了脑卒中,就是你杀了他。”

文初眼中恨光闪烁:“你的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你害死了疼爱朕的父亲,又害死了心疼朕的常公公,朕要为他们报仇……”

“一个傀儡皇帝你还能怎么报仇?”谢怀枭已经失了耐性:“别是惹恼了本王狠狠屮你一顿……嘶……”

谢怀枭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文初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

“真是疯了。”谢怀枭蹙拢眉心,抬起手,一手刀砍在文初的后脖颈上。

文初两眼一黑,当即被他砍晕了过去。

谢怀枭将人拦腰抱起,带着怒意将文初丢在床榻上,转身要离开,但脚步又顿住,回过身来,扯过毯子盖在了文初的身上,沉怒的看了他片刻,道:“真是想对你好那么一点,都被你闹腾没了。”

说罢,一身郁气的离开。

宴商舟最近情绪一直都比较低迷,但每日都不忘来看文初。

文初因为常公公的死,心情处在悲愤当中。

“皇上,您想开些,人死不能复生,”宴商舟宽慰着文初:“皇上多想想玉儿。”

他顿了顿又道:“委实,也不算是谢怀枭杀了常公公,常公公虽被谢怀枭打伤了,但不久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中途还吃过一次餐食,是后来才不行的。”

“莫要宽慰朕了。”文初倦怠的按揉着眉心:“常公公的死与朕和谢怀枭都脱不了干系。”

文初说着,神色略显难受起来,明显是逍遥散犯了。

文初朝坐在床边的宴商舟摆了摆手:“朕困倦了,想休息,你回吧。”

他说完,坐在床边的少年也没有动弹。

文初抬眸看向他,又重复道:“朕方才说朕困倦了,想休息,你先回吧!”

“皇上睡吧,臣不碍事。”说着,少年抬手还为文初掖了掖身上的被角:“睡吧。”

少年这副赖皮模样,文初只觉好笑,但面上拢起威严:“滚出去,一个大活人坐在朕的床边,朕还怎么能睡着觉。”

少年根本就不吃文初的这套,带着几分撒娇,嗔道:“皇上闭上眼睛不就看不见臣了嘛!”

帝王柔软的性子。早已被少年吃定了,但少年并不是欺负帝王,只想守在他身边多一点时间,喜欢黏着他。

文初见少年是丝毫都没有想走的意思的,便伸手推他:“你走,你走,赶紧滚。”

虽然帝王如此说着,但并未对少年真发怒,只是将少年当成了顽劣的弟弟一般对待。

宴商舟胆子越发的大了,帝王推他也不肯走,央求道:“皇上,你昏迷的这几日中,臣都没有见到您,如今您醒了,就让臣在您身边多陪伴陪伴吧。”

若是平时,文初架不住这磨人的少年,兴许就让他在这里了。可文初当下是逍遥散犯了,不想让少年为他担忧,也更不想让少年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上一次谢怀枭当着宴商舟的面,侮辱文初的事情,已经在文初心中留下阴影,他不想在让宴商舟看到他狼狈不堪的一面。

所以这次文初是坚决不会让宴商舟留下来的,文初伸出两只手,使劲去推宴商舟:“走了,走了,再不走就打断你的腿。”

宴商舟微微梗着脖子:“打断腿也不走。”

文初一直在推他。

两人撕扯间,谢怀枭进来目睹这一幕。

文初忙收回手,不想被谢怀枭误会,对宴商舟产生不利。

谢怀枭却出奇的没有发危,他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宴商舟。

王氏已经将宴商舟是勒而兰孩子的事情告知了他。

谢怀枭又从王氏口中得知她想收宴商舟干儿子的想法,便忍下了二人方才的纠缠不清,没有发作。

这一刻他走到了文初近前,手中拿出一只小纸包来:“知晓你逍遥散犯了。”他说着,将小纸包丢在了文初的床边:“吃不吃由你。”

文初昏迷这几日,谢怀枭都有小剂量喂食文初一些,不是加害,而是谨防文初因为太虚弱,直接在昏迷中熬不住出意外,永远都醒不过来。

毕竟柳明伊的那一番话,让他听到了心底。

“畜生,你居然一直逼着皇上吃这种药!”宴商舟愤怒的一把揪住谢怀枭的衣领。

文初忙去阻止宴商舟:“松手,快离开这里,这是朕与摄政王的事情。”

宴商舟红了眼角,心疼文初道:“可是他在伤害您,臣不能坐视不管啊!”

文初:“都已经伤害到了,你应该帮助朕将它从身体中彻底去除,而不是与他拼命,白白浪费一条性命。”

谢怀枭并未对宴商舟动手,只是沉静的望着文初。

文初逍遥散已经犯的很严重了,额头上泌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细柔的发丝,黏在透出病态白的肌肤上。

显然宴商舟也发现了文初逍遥散犯了。

他松了揪住谢怀枭衣领的手,忙去为文初倒了一杯水:“皇上喝些水,会缓解一些。”

文初伸出细细颤抖的手指,接过水杯,饮了起来。

谢怀枭整理好衣领,看了一眼文初,转身出了房间。

宴商舟是一名医师,他不会让文初发生生命危险。

尤其倘若文初坚持不住,身旁也有逍遥散。

文初将一杯水都喝了进去,随后趴在床榻上。

两只手紧紧攥着床单,咬住下唇,忍受极天的痛楚。

嘴中蔓延开腥甜味,文初的牙齿咬破唇瓣,嵌进血肉中。

宴商舟瞧着心如刀绞,失了君臣礼数,将文初揽进怀中:“皇上咬臣的手吧!”

他说着,小心翼翼的将文初的唇瓣掰开,把自己手送了过去。

让文初咬他的手指。

文初已经被折磨的意识模糊,下意识的咬上宴商舟的手指。

殷红的鲜血顺着文初的嘴角滴下。

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文初呼吸开始吃力起来,仿若下一息便要窒息而死。

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发丝凌乱的黏在毫无血色的脸庞上。

瞳孔空洞,好似失了焦一般。

宴商舟控制不住的害怕了起来。

他虽然是一名医术不错的医师,但面对自己心悦之人时,却无法抑制的对自己的医术没了底气,恐惧的怕失去。

在除去帝王任何一个人面前,他都可以胸有成竹的保住这一场忍耐逍遥散时之人的性命安全,可是在面对心爱之人时,他慌了,恐惧了。

因为太在乎,所以更怕失去。

整个人彷徨,没了分寸。

“皇上,不要忍了。”宴商舟要去拿起那包逍遥散,却被帝王一把握住了手。

文初撑着脑中最后一丝的清明向他摇头,然后指尖在宴商珂手心,写了一个“玉”字,便像失去了意识般趴在床榻上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的像一百年,帝王呼吸不再吃力,眉眼间的痛苦慢慢散开,睡了过去。

可是这时宴商舟像是再也绷不住,冲出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怎么了?”

耳边响起谢怀枭的声音,哭泣中的宴商舟猛然一顿,停止了哭声,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眸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的谢怀枭:“他没怎么,是我就想哭。”

谢怀枭轻轻吐息一声,又问道:“他忍了过去?”

宴商舟点头,心疼道:“他很辛苦。”皱起眉头,拢上担忧之色:“逍遥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去除的。”

说着,他冷不防一拳就冲谢怀枭打了过去。

谢怀枭像是早有预料,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反手给了宴商舟一拳。

直接将人打倒在了地上。

显然宴商舟不是他的对手。

谢怀枭居高临下的望着被他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宴商舟:“这一次是看在勒而兰曾经送过本王一件礼物的份上,饶你一次。”

他说着,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那支红珊瑚簪子,丢在了宴商舟的身上:“你娘的东西,本王不要了,以后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了。”

宴商舟捡起那支红珊瑚簪子,垂眸看去,不由想起了帝王,还想起那日在他脑中要呼之欲出的一个猜测。

“你一直喜欢皇上?”宴商舟忽然问道。“还有前两次轻薄皇上的人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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