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眼前帝王刚沐浴过,长睫犹带水汽,肌肤被水泡过,散着粉嫩色泽,及腰青丝,丝丝缕缕贴在身上,顺着发梢滴落着晶莹的水滴,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无形中诱惑着人去采摘。

谢怀枭眸色渐沉,握在纤细手腕上的大手力道又收紧了许多。

文初被疼的直抽气,挣扎了起来:“你松手啊。”脸上迎上羞恼之色:“朕还未着衣裳。”

谢怀枭见他这一副神色,忽然笑开:“见你痛苦,本王很高兴。”

文初蹙拢眉心,唇瓣紧抿,顷刻,忽然也笑了。

谢怀枭一愣,还不及他反应,猝不及防的“噗通”一声,被文初扯进池中。

文初趁他松手之际,快速上来,小跑到屏风后,将龙袍穿好,旋即头也不回的奔出了浴室。

浴池中,谢怀枭望着文初离开的方向,薄唇若有似无勾起一抹弧度。

好想狠狠咬他。

文初身体虚弱,只是方才跑了一段路,现下犹在气息紊乱中。

回到寝宫后,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有些忧心男人追来。

半晌了,都不见男人的身影。

文初轻轻吁下一口气。

“皇上怎么了?”身旁宴商舟一直观察着帝王,感觉到帝王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舒服吗?”

文初轻抿一口清茶,微微摇了头:“朕无碍。”

他想了想又道:“方才朕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只野狗,那狗欲要咬朕,被朕推到了水池中,朕在想下次再遇到他,会不会被他报复。”

宴商舟“哈”的一笑:“皇上居然怕一条野狗,回头臣将那条野狗抓住,熬上一锅狗肉,让皇上再无后顾之忧。”

“什么后顾之忧?”谢怀枭走了进来,只听见宴商舟的后半句话。

摄者王问话,宴商舟一个御医不能拒回。

他道:“皇上方才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野狗要袭击他,被他推进了池水中……”

谢怀枭越听脸色越难看,但人还是忍耐着听完宴商舟的讲述,确定他在帝王心中究竟算什么。

原来是一条人人喊打的野狗。

谢怀枭眸色深沉,盯向了文初。

文初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宴商舟感觉这两个人的气氛不对劲,正在他忧心着谢怀枭又要折磨欺辱文初时,男人带着一身沉郁的气息,离开了房间。

这一刻宴商舟似是猜到了什么,他眼眸不由睁大,对文初说道:“方才那只狗,原来是……”

“那个恶人这几日怕是不会来了。”明显文初不想再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

帝王不想提,宴商舟也跟着改了话题,他点头道:“一场醉酒犯下错误后,皇上会一段时间不饮酒,若是皇上马上买醉,那人就在暗中,一定会有所猜疑,便是打草惊蛇。”

文初道:“半个月为期限,宫中皆知朕嗜酒如命,忍半个月已算很长了,到时便等着他上钩。”

宴商舟目光落在帝王容色无双的俊颜上:“那他忍的一定很辛苦。”

文初瞪他:“出去。”

宴商舟觉得自己有些冤,他只是说了实话,这么诱人的帝王,食髓知味后,谁会忍得了半月,不天天都不错了。

文初清楚宴商舟是有口无心,人只是凶了他一句后,并未将人真赶走。

常公公进来通报道:“皇上,顾御史求见。”

文初:“宣。”

顾清方进来,目光落在近一段时间,只要他一来,就能见到的少年身上一息,移开,对文初施礼道:“皇上吩咐臣找寻连香姑娘的下落,臣已经查探到了她的下落。”

文初忙问:“她在哪里,现下可好?”

顾清方迟疑一刻,如实回道:“连香姑娘就在宫中,过的不好。”

文初眸色略显诧异:“她就在宫中!”并且过的并不好。

宫中太监住的地方,一处偏院中传来女子凄惨的求饶声:“夫君,奴知错了,下次定然不会在浣衣局中出错了。”

一道尖声尖气的太监声喝道:“还敢有下次,居然将白侍郎的衣裳洗花了,还不知悔改。”

言毕,扯着少女的头发,拳脚相加起来。

与从同时,宴商舟冲上前,一脚将正在暴打连香的中年太监踹飞。

将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连香扶了起来。

连香只顾着恐惧,并未发现文初。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扯住宴商周的衣袖,求道:“这位大人,求求您救救连香离开这里吧。”

她胆怯的看了一眼被宴商舟踹的鼻口蹿血的太监:“自从奴婢嫁给了他后,他每日都在折磨奴婢,有一点不顺心,便对奴婢拳脚相加。”

文初眼中流动着情绪,原来谢怀枭说给连香寻了户好人家,是与太监对食。

有许多太监因为身体不完整后,变得病态,扭曲,便会去折磨女子,得以慰藉。

连香继续向宴商舟哭诉着:“昨晚奴婢为白侍郎清洗衣物,那衣裳着实金贵,连香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是洗花了他的衣裳。”

被宴商舟打的太监并不认得他,人起身不忿的道:“你敢打咱家,你完了……啊……”

顾清方一拳打了过去,太监两颗门牙当即被打掉。

文初来到哭诉的连香近前,痛心道:“朕这就是带你离开这里。”

连香望着文初一身龙袍,和自称朕的话语,人彻底愣住。

直到这一刻方才知道文初的身份。

还未待她说话,谢怀枭的身影出现。

显然文初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之中。

文初蹙拢眉心,瞪向谢怀枭:“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怀枭轻“嗤”一声:“是臣应该问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文初看向连香:“你将她折磨成这般,朕要将她带走。”

谢怀枭眼尾微挑,轻蔑的看着文初:“你有那能力吗?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无法保护的人,还妄想去救他人!”

明里暗里都是在用玉儿威胁着文初。

文初咬紧牙冠,清楚今日自己是无法将人带走了。

看了一眼连香后,便转身离开。

大周国的子民都清楚文初只是一个傀儡皇上,权利都掌控在摄政王的手中。

连香从文初与谢怀枭的对峙中,猜到了谢怀枭的身份。

“噗通”一声,忙跪了下来,膝行到了谢怀枭的近前,哭求道:“摄政王,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冲撞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连香吧。”

谢怀枭垂眸望着连香:“让你受了如此苦楚的人,不是本王。”

连香沾满泪水的眼睛一颤,忙问道:“是谁?”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本王去回答吗!”言毕,谢怀枭启步离开。

连香呆呆的跪在原地。

白容走了过来,将跪在地上的连香扶了起来:“傻丫头,还在怀疑什么呢,让你承受如此大苦楚的那个人当然是皇上了。”

拿出帕子为连香擦拭脸上的泪水:“倘若你没有遇到他,你会遭如此大罪吗,他可是恩将仇报了。”

文初心事重重的回了寝宫。

见他如此,宴商舟想劝慰文初一番,却被顾清方抢先一步,他道:“皇上您放心,臣会尽快想出办法救连香出来。”又道:“臣会暗中联系浣衣局的内官,照顾连香。”

说着,他为文初倒了一杯清茶。

文初接过茶盏,轻叹道:“也只能这般了。”

这件事,他不能操之过急,他越是急切的想救出连香,谢怀枭便会越发的阻止他。

思及至此,文初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顾清方:“你回吧。”文初怕谢怀枭再对顾清方下手,尽量减少二人的相处时间。

闻听文初的话,顾清方道:“是。”言毕,人看了文初两眼离开了。

宴商舟望着顾清方离开,收回视线,对文初道:“皇上,顾侍郎喜欢你。”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又补充道:“是想与皇上……”

“出去。”文初这次是真有被宴商舟气到了,训斥他道:“小小年纪见天不学好。”

宴商舟暗戳戳道:在皇上面前,怕是和尚都要破戒。

见宴商舟没有走的意思,文初唤来常公公,将人拉走了。

常公公将人拉到门外,告诫宴商舟道:“不可欺负皇上,欺负如此善良之人,小心遭报应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宴商舟发现文初就是一只纸老虎,温软好欺。

不过,他不是谢怀枭那卑劣的小人,他要好好保护皇上。

转眼几日过去,文初一直惦念着连香,思忖着用什么办法可以让连香彻底脱离苦海。

正在此时,一名宫娥推门进来,为文初换茶水。

文初不轻易一瞥,微微一愣道:“连香?”

连香放下手中的茶壶,向文初行礼道:“是奴婢,奴婢被分配到御茶房。”

明显是顾清方在暗中帮助,让她到了活计轻松的御茶房做事。

她放下茶壶,收回手之际,文初看到她手腕上的几道红痕,清楚连香又被太监虐待了。

连香发现文初的目光,垂眸看去手腕上的红痕:“他前日暴毙死了。”

说着,连香跪在了文初面前,杏眸晕上感激的泪水:“奴婢清楚这一切都是皇上在帮助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文初忙将连香搀扶起来,启唇方要说话,宴商舟端着一碗药行了进来:“皇上,到了吃药的时间。”

那一晚后,文初便开始高热起来,一直都在用药。

见此,连香躬身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宴商舟目光从门口的方向收了回来,与文初的眸子对上。

乌云遮日,又是一天看不到太阳。

文初从玉儿那里回来。

宴伤舟候在寝宫前。

“皇上,臣的师父今日寿辰,臣一会出宫,晚上不能回来为皇上守夜了。”

文初颔首,想是人太累了,并没有再说话,被太监搀扶着进了寝宫。

回了寝宫,文初便躺在了床榻上小息。

傍晚时分,连香进来换茶水。

文初起身,坐在了桌边。

“皇上,今日的茶是江南进贡的新茶,奴婢特意清晨早起,收了露水,煮的茶,您尝尝如何?”

连香说着,倒了一杯茶水,送了过来。

文初接过茶盏,朱唇微张,缓缓将茶盏送去唇边,停下,称赞:“嗯,茶香肆意,不错。”

言毕,文初品进嘴中一口清香的茶水。

连香收回视线:“皇上你慢慢品尝,奴婢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了。”

文初颔首。

夜幕降临,天空一边昏暗。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有人行进了寝宫。

他一眼便望见躺在贵妃榻上睡熟的帝王。

即便是睡颜也倾国倾城,撩人心魄,带有无限诱惑。

来人停在贵妃榻前,静静的看了眼前睡美人几息后,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帝王白皙脸颊,然后缓缓俯下去,唇瓣移去帝王软润的唇瓣。

文初蓦地睁开凤眸,满是惊讶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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