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轩听见是苏景宁出事了,急性子的他一把揪住侍卫的衣襟,焦急呵斥道:“给我把舌头捋直了,阿宁怎么了?快说啊!”
侍卫被吓的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安王殿下被人掳走了,太子殿下曾吩咐属下,每隔半个时辰都要去安王殿下的院子里查看一下,这一晚上,安王殿下的屋内都亮着灯,而且屋外也有侍卫巡逻,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啊。”
“直到卯时,属下再去查看,发现院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包......包括安王殿下也不知所踪了,而且,属下还发现柴房里绑着数十名侍卫,所以......所以属下猜想,昨晚巡逻的侍卫一早就被人换了。”
徐荣轩双手攥紧握拳,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指缝间溢出鲜血滴落,幽黑的眼眸又冷又沉:“晚上跟阿宁独处一室的人是夏念之,阿宁定然是被她给掳走了,夏念之跟苏宇恒蛇鼠一窝,只要抓住苏宇恒,定然就能得知夏念之的下落,我这就去把苏宇恒给抓回来。”
站在一旁的风舟行见状,无奈的伸手扶额,小侯爷在边境可不是这么冲动的,每次征战他都有勇有谋,无论战势多么严峻,他都能冷静对敌,怎么一遇上安王殿下的事,小侯爷就跟个毛头小子一般,只懂得横冲直撞了。
风舟行连忙拽着徐荣轩手:“小侯爷,你别冲动,先容我们想好对策,随后再行事也不急啊,你这般莽撞行事,万一着了苏宇恒的道......”
徐荣轩一把甩开风舟行的手,翻身上了一匹马,沉声道:“阿宁他不会武功,苏宇恒自小就跟阿宁不对头,阿宁如果落在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我晚去一分,阿宁就担惊受怕一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宁。”
说完,徐荣轩拉扯缰绳,马儿嘶叫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像箭一般的飞奔而去。
“小侯爷!”风舟行转身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将军,我担忧小侯爷会出事,我也随小侯爷一同前往。”
徐庭挥了挥手,缓声道:“看住那臭小子,我随后就到,那臭小子跟阿宁打小就感情好,着急也正常。”
林枫年闻言,目光微闪,仅仅只是因为打小感情好吗?小侯爷提起殿下那缱绻的眼神,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小侯爷对殿下的心思怕是与他是一样的。
“是!”风舟行急忙翻上了一匹马,拉扯缰绳,策马奔向徐荣轩离去的方向。
林枫年缓缓上前,轻声道:“太子殿下,微臣担忧安王殿下的安危,愿随小侯爷一同前往。”
林枫年对阿宁含有情愫,阿宁出事他哪还坐的住,苏彦元微微颔首:“去吧,小心行事,如果阿宁真在苏宇恒手上,务必将人给我带回来。”
“是!”林枫年拱手告辞,翻身上马,甩动马鞭追了上去。
江赫见众人离去,扭头看向一旁的苏彦元,见他抿紧嘴唇,俊美的面容如同覆了一层寒霜,掩盖在宽大袖摆下的双手捏紧拳头,指尖用力至发白。
殿下听闻安王殿下失踪的消息,表面看上去与平日无异,但殿下这么疼爱安王殿下,又怎么会不担忧安王殿下的安危,估计是为了安定旁人的心,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着急,殿下每次都是为着旁人着想,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考虑。
江赫上前拉起苏彦元袖摆下的双手,将他的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用指腹心疼的摩挲苏彦元手心上被指甲印出的血色月牙。
“殿下的习惯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每遇到令你心绪涌动之事,双手就会不由自主的捏紧成拳,直到手心血痕累累才会放开,属下知道殿下担忧安王殿下,但殿下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手心上的指腹似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若有若无的拂过手心,那温热的触感连带着他的心都痒痒的,他平日虽然跟江赫相交甚密,但这样亲密的动作却还是少有的。
苏彦元浓密的睫毛轻颤,触电般的收回手,转过身避开那灼热的视线,轻轻咳嗽一声回应道:“知道了,我们去阿宁的府上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一些阿宁被掳走的痕迹。”
过了好一会,苏彦元迟迟等不到江赫的回应,他缓缓转过身,瞳孔骤然放大:“江赫!”
原本还跟他好好说着话的江赫,此时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眼睛紧紧阖上,看来已经不省人事了。
苏彦元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手刚触碰到江赫的肩膀,就听见他迷迷糊糊的闷哼一声,手上也感觉摸到了一片粘腻湿热的液体,苏彦元缓缓抽出手,白皙修长的手上沾染了一大片乌黑的鲜血。
苏彦元呼吸一窒,连忙把江赫身子扶正靠在自己的身上,低头去查看江赫肩上的伤势,一枚飞镖穿过衣裳深深的陷进皮肉,血肉模糊的伤口隐隐有溃烂的迹象,正汩汩溢出乌黑的血水,很显然这飞镖上有毒。
玄色的衣裳已经被血水浸湿了半边,这衣裳的颜色跟鲜血混合,愣是看不出身上有血迹,再加上江赫强忍着疼痛,一路苦苦支撑,竟没让人发现他受伤了。
“这伤难道是在高台上......原来那时候江赫帮过我挡下了苏宇恒的毒镖,嘴上说着让我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你自个倒好,受伤了强撑着一声不吭,反倒还来说教我了,真是个傻小子。”
“来人!去把太医请来。”苏彦元将人抱了起来,快步往东宫走去。
......
晨光微熹,阳和方起,暖阳散落的光辉散在窗棂,将窗外枝叶墨色的落影照进屋内,微风徐徐吹过,挂在窗棂上的一串青铜风铃,轻轻摇晃,泠泠作响。
屋内,青色的床幔朦胧的透出一个身形清隽的男子躺在床榻上,横卧在榻上的人,青丝铺满枕面,玉颜盛极,朱唇因为被反复轻吻而导致微微红肿,白玉无暇的颈脖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痕,好似雪地上落满的红梅,暧昧又晃眼。
苏景宁秀眉紧蹙,鸦羽似的睫毛轻颤,睁开了朦胧的眼,视线对上床顶青色的床幔,刚睡醒的脑袋有些昏沉,全身散架似的酸痛感,让他模糊的意识渐渐回笼。
回想起昨晚的事,苏景宁气得恨不得此时就将萧玖顾这只狼崽子给扒皮炖了,他现在是十分后悔答应给了萧玖顾,做那事刚开始疼不说......虽然后面不疼了,但......但也经不起萧玖顾这般造啊!
从下午到凌晨,他都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了,想逃走又被死死拖了回来,求饶也没用,嘴里说着怜惜的话,但身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更可恶的是,那狼崽子嘴上说的是最后一次,我都不记得他这话说了多少次了,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呸!怎么把我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苏景宁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吃力的支撑着床榻起身,随着自己起身的动作,床上突然响起“叮铃叮铃”的声音。
苏景宁循着声音掀开被褥,看见眼前的一幕,他额角气得突突跳动,清瘦白皙的脚踝上被戴上了一圈小巧精致的铁链,铁链的周边都被细心的用软布包起,也难怪他起身时并没有察觉。
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墙上的铁环,他晃了晃脚上的铁链,立马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看这铁链的长度估计只能支撑到他走下床的位置。
苏景宁抬眸环视四周,这屋内的陈设布置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正是朝阳殿的样子吗?如果不是屋子构造不同,他都以为他现在就在朝阳殿了,瞧瞧这墙壁锁住铁链的铁环,瞧瞧这屋内类似朝阳殿的设施,一看就知道那狼崽子对此早有预谋。
【恭喜宿主,喜提小黑屋。】
“我恭喜你大爷的!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成婚那天的新娘被萧玖顾掉了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的我......害的我......”被萧玖顾吃的渣都不剩。
回想起那天系统那番意味深长的话,它定然是知道新娘子不是夏念之,而是萧玖顾!
【系统不能插手剧情点之事,宿主这不是没事嘛,顶多是腰快断了,脚上多了一根好看的链子而已。】
苏景宁闻言,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差点没把他给噎死:“对了,女主好像被萧玖顾给弄死了,那我是不是回不了现代了。”
【告诉宿主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宿主想听哪个?】
苏景宁不假思索的回道:“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女主还没死,成婚那天被萧玖顾打晕后,关进地牢里去。】
苏景宁目光流转,女主还没死,那我回去岂不是还有点希望?但不知为什么,我对回去的欲望好像不怎么强烈了,如果我回去了,那萧玖顾怎么办啊?
那天萧玖顾紧紧抱着我,生怕我厌恶他,丢下他,无助的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我的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痛的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