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发誓，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无聊的事。
但他就是干了，还干得津津有味。
最后和沈岁打了个平手。
两人极限整理，最后都累得躺进柔软沙发，栖迟虽然闭眼休息，但是嘴巴却没停下：“我个人觉得我比你快那么一两秒。”
沈岁慵懒懒躺着，一直看着他，闻言无声勾了勾唇角，原本总似有若无透着点阴冷的神情，在此刻全部不见，只余浅浅的惊艳笑容。
“嗯。”
他这次很顺从很配合，完全没有要和栖迟再一较高下的打算。
栖迟听了，反而微微惊讶，睁开眼瞥他，没想到沈岁的斗志消亡得如此之快。
然而，当对上沈岁那罕见的温柔笑容时，栖迟发现自己的心跳频率莫名变得有些奇怪了。
他下意识逃避地偏开头。
但下一秒，又忍不住确认般看过去。
沈岁始终以那样动人的表情看着他。
栖迟不由抿唇。
他听见沈岁的幸福值又上涨了3%。
真是奇了个大怪。
沈岁平常的幸福值难加得跟什么似的，今天怎么这么慷慨大方，动不动就给他加？
栖迟看着已经沈岁这嗖嗖直逼50%的幸福值，陷入了沉思。
他借口去洗澡，暂且脱离了这氛围。
到了睡觉的时候，果然不出他所料，沈岁根本没有打算让他睡别的地方。
主卧门口。
修长高挑的男人斜斜倚靠在门口，双手环胸，看着他。
“对了，栖迟，忘了和你说，只有跟我睡，才能住在这里。”
栖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反将一军道：“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沈岁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说这种话，整个人怔了怔，挑了挑眉，目光变得微微幽深。
“好的。”
两米大床上，他们默契地保持着一定距离，栖迟这次没有刻意远离，反而正常睡觉，坦坦荡荡的。
沈岁不解他的意图，但因为栖迟就睡在旁边的缘故，他这一晚没能睡着。
原本想对栖迟做的那些满含着欲念的事情的念头，也在这一晚上栖迟对他一反常态的态度里被暂时压住了。
栖迟这样对他……就像对一个朋友，但比朋友又更亲昵。
他不讨厌。
甚至可以说很新奇，很喜欢，很期待。
沈岁以标准睡姿躺在大床一侧，感受着身旁栖迟均匀低微的呼吸，他安静地注视着上方那一片黑暗，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
第二天一早，栖迟精神抖擞，活力焕发，沈岁则有几分懒洋洋的没精神。
“你这黑眼圈，要让你粉丝看见，不知道又要脑补出什么精彩大戏了。”
栖迟一边从三门冰箱里拿鸡蛋，一边调侃沈岁。
“只给你看。”沈岁随口回答。
栖迟眨了眨眼，错开话题，“早餐想吃什么？”
沈岁正按着自己的后颈活动，闻言望着栖迟有些发愣。
他此前从来没想过，这种寻常的清晨，和栖迟一前一后起床，两人穿着宽松慵懒的同款睡衣，栖迟歪头问他早餐吃什么。
这种恋人之间的日常，听起来似乎普通又平淡，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遥不可及一般。
沈岁沉默了好几秒，才仿佛反应过来一样，垂下眸子，低低道了声：“随便。”
“随便什么随便，你别这么难伺候。”
栖迟瞥他一眼。
沈岁眨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一面的栖迟。
直到栖迟报了两种早餐问他，他才乖乖点头说话，“好的，你做的我都会吃的。”
话音落下，栖迟听见脑海里传来提示音：“目标对象沈岁幸福值加7%，当前幸福值为57%。”
真就一晚上的时间。
他是不是抓到了沈岁的什么命门？
栖迟自己都惊了。
但他依旧不清楚他这个下意识的做法，到底哪里戳中了难搞的沈岁。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栖迟准备的早餐，沈岁主动要求收拾洗碗。
栖迟便由着他。
在沈岁洗碗的时候，栖迟也没走远，他靠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沈岁微微垂眸洗碗的侧影。
不得不说，沈岁的颜值是强大的。
栖迟看多两秒都难免失神。
好不容易从那盛世美颜的蛊惑中清醒，栖迟想着又开始停滞的幸福值，咬了咬唇。
趁着沈岁在做碗筷的二道清洗，栖迟走过去，忽然地抱上了沈岁的腰。
他的手和沈岁的腰，隔着两块薄薄的睡衣就这么蓦然贴在了一起。
栖迟整个人也有些木。
他的第一反应——手感也太好了吧？
真真真好。
沈岁最近是不是又加强锻炼了？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修纤脱俗，身材偏瘦的感觉。
但没想到真真实实地摸上去抱上去，原来这么……有料。
栖迟一时间都有些羡慕。
感受到的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令人惊叹的力量感，劲瘦坚韧，腹肌分明。
他不自觉舔了舔唇角。
随即他才注意到，因为他的这一动作，身前正清碗筷的沈岁一下子便顿住了。
“栖迟，你这是做什么？”
沈岁语气压低了问，听起来格外性感蛊惑。
栖迟回答不上来。
他总不能说，他正在采取各种方式，以求他幸福值上升吧。
于是栖迟沉默三秒，径直转移话题道：“怎么了，不能抱？”
沈岁无言。
半晌，沈岁才说：“能，不过这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目的？”
栖迟没想到他还要抓着不放，想了想，决定把球踢回去。
“你想以什么身份，什么目的？”
沈岁又不说话了。
仿佛没听见一般，沈岁继续清洗碗筷，几分钟过去，他将清洗干净的碗筷放回橱柜，不紧不慢擦干净手。
栖迟仍旧抱着他。
不放也不是，放也不是。
就在沈岁擦完手的下一秒，栖迟认为是放开手的时机了，他正要松开环住沈岁腰的双手，便被沈岁牢牢握住，继续扣了回去。
这下，栖迟成了被迫抱着对方的姿势了。
因为沈岁用了点力气限制他的缘故，他的脸不得不更贴向沈岁的后背，体温感受得也就愈加明显深刻。
栖迟：“……”
幸福值一点没加，亏大了。
而且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了。
栖迟脑子里思绪纷飞，还因为停滞的幸福值有些微懊恼。
忽然，沈岁就着这样背对着他的姿势，低低开口：“我想以你唯一的恋人身份，你觉得怎么样？”
栖迟霎时抿起唇。
沈岁也不催着他回答，带着些漫不经心，慢慢继续道：“或者换句话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说这话的同时，沈岁低着头，修长洁白的手指把玩着他的指尖，看不见神情，听不出语气。
栖迟顿了顿。
想了几秒，他试探开口：“如果我说愿意呢？”
沈岁没有回答。
幸福值提示音却替沈岁变相回答了——当听到“愿意”两个字的时候，沈岁的幸福值登时加了10%。
这还只是“如果”，就加这么多了么。
栖迟声音压得更低了，又说：“那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怎么样？”
沈岁依然不言。
只是幸福值的巨大波动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情绪。
——“不愿意”三个字一出口，幸福值便原地蒸发了20%。
亏了。
又亏了。
亏大发了。
栖迟简直想时光回溯到自己说这话之前。
谁能想到，他一个小小试探，居然让自己白白赔了10%的幸福值。
栖迟有些郁闷。
但他也不能回答说愿意，至少现在不能。
直觉告诉他，还不是时机。
栖迟最后折中了回：“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能告诉你答案，不如住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后，我们再聊这个。”
“可以。”
沈岁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然后他大方地放开了栖迟的手。
印象里，沈岁从来没有这么好对付过，一点便宜都不占。
这让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栖迟呆了呆，后退开。
他看着沈岁转身，对上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蛋，呼吸不自觉放慢了一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
栖迟说完便打算离开厨房。
但他刚走出厨房一步，忽然便被身后的沈岁拦腰抱起，来到了餐厅。
餐桌干干净净的，沈岁就这么将他放上去，让他坐在餐桌边，修长漂亮的小腿垂在餐桌桌面外。
“你……”
栖迟原本不解，但对上沈岁晦暗压抑的眼神后，便什么都懂了。
他忘了眨眼，喉结条件反射的上下动了动。
“栖迟。”
沈岁嗓音喑哑叫他名字。
栖迟瞬间感觉自己脆弱的耳膜被这声线勾得一阵阵酥了。
他没理会对方，偏开头，想要从餐桌上下来。
可沈岁紧紧地桎梏住了他。
“是你主动来招我的，对吧。”
沈岁倾身，站在他分开的膝盖之间，和他挨得极近，比例优美的身体贴着木质的餐桌边缘。
栖迟回答不上来。
接着又听沈岁沙哑开口：“昨天晚上就很想了，再加上今天早上，你就不该一直在我面前来回晃荡。”
这就像把世上独一无二的美食，放在饕餮的面前，按捺不住只是迟早的事情。
栖迟听着这一句句。
他默然，决定收回之前的话——沈岁果然还是那个沈岁，一晚上的安分根本说明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