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平层里，落地窗布满了整整一侧墙壁的位置，从里往外看出去，能看见无比奢华的繁盛夜景。
宛白将已经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栖迟抱进浴室。
放好热水后，他小心将栖迟的衣物褪下，将少年放入温度适宜的热水之中。
明亮暖热的浴室里，水汽氤氲。
宛白垂眸，手指摩挲过栖迟的下颔线，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弧度转瞬即逝。
为栖迟细致地清洗过后，宛白又将裹好了浴袍、已然睡熟的少年，无声抱回了豪华大圆床上。
房间内的灯已经换成了暖黄宜人的小壁灯。
宛白站在床边，并未被暖光给照到，身影几乎可以说是隐没在黑暗里，直直地注视着床上侧蜷着的人。
青年颈上，形状诱惑的喉结，就那样无声无息的，上下滚动了几次。
宛白默声回到浴室，其中还残留着栖迟清洗过的痕迹，他顿了顿，眸色不为人知地晦暗些微，解开衣物，尽数叠放在一旁，最后站在花洒下，很快结束了洗浴。
待宛白回到房间，正要靠近床上安眠着的栖迟时，忽然一声礼貌又压抑的敲门声响起，意味难明地敲了三下。
宛白听见后，微挑了挑眉头，思索两秒还是走向了房门。
打开，正对上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宛白声线低低的，唇角噙着并不真诚的笑意，“好久不见。”
他对面的楼川神色淡懒，此刻未见丝毫笑容，审视的目光冷冰冰地落在宛白脸上，“他呢？”
宛白拦在门口，看起来并没有请他进去的打算，明知故问道：“你在说谁？还有，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也该明天再聊了。”
说完，宛白微微一笑，似乎要就势关上房门。
楼川却将房门给扣住，声线沉沉的轻易便能听出其中不虞与危险：“主……栖迟呢，你要做什么？”
宛白闻言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并不正面回应：“不管我要做什么，都经过允许了。”
话音落下，楼川便沉下了那双狭长眼眸，“是么。”
楼川神情冷冷的充斥着几不可察的挑衅，将房门推开，两人在门口对峙着，正相持不下时，便听见房内传出一声低低模糊的：“宛管家？”
宛白动作一顿，楼川便借此空隙进入了大平层里。
房门合上。
宛白似笑非笑地盯着愈发不悦的楼川，若无其事地回复栖迟道：“少爷，稍等。”
栖迟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后，确认宛白还在，便也没再理会，放心睡去。
楼川听见栖迟的声音，敛眸一瞬，径直朝房间内走去。
宛白也没抬步拦他，只在青年身后低低似笑道：“急什么，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楼川拧眉，瞥他一眼：“说。”
宛白笑眯眯的，双手作尖塔式状，十指指尖叠靠，手心却如塔尖的两侧一般分开。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定，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现在，‘少爷’订婚了，栖家势力不小，要想光明正大的拥有，优先做什么，你也应该知道？”
……
栖迟这趟“出差”回来后，便感觉身体微微怪异，可哪里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
因为容敛邀请他去他的家里，这个家并非是容敛名义上的家，而是容敛自己租的一间小房子。
根据系统给的提示，那天正好是容敛的生日，栖迟自然答应下来。
从学校离开，栖迟便跟着容敛，去到了一个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地方。
容敛怎么说也是一个名门少爷，容家虽然比不上栖家，但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上流社会的常青藤。
但容敛，容家真正的少爷，却住在贫民窟一般的地方，他隐约记得这里还是小有名气的闹鬼圣地。
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但走进去后，他倍感意外——外部看上去阴森森的，但里面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尤其整洁舒适。
栖迟在软垫上坐下，发现室内的小厨房也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看来容敛平常不住校时都是自己下厨。
栖迟的神色不自觉柔和，他起身，走近正在倒水的容敛，轻声道：“对了，我记得学校今年还有个交换生的名额，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申请。”
那个名额千金难求，但相应的回报也尤其丰盛，如果能让容敛得到那个名额，那一定会减少容敛会遇到的挫折。
栖迟心里盘算着。
而容敛闻言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柔和道：“不用，你先坐下。”
可栖迟越想越觉得可行，容敛自身的优秀再加上栖家的支持，这个名额肯定非容敛莫属，而只要减少容敛遇到的挫折，让他尽快取得他该有的成就，那幸福值就会一路飙升。
于是他依旧游说道：“容敛，你之后申请一下，好不好，至少要尝试下，那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容敛这才抬眸，将温水递给他，似无奈道：“好吧，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敲门声便响起，栖迟眼底一亮，径直奔到门口。
容敛在房间里，见状疑惑道：“怎么了？”
栖迟从身后拎出一个蛋糕，笑道：“生日快乐，我看见你平常很喜欢蓝莓口味的东西，这个要不要试试？”
容敛一怔，“你怎么知道……”
栖迟笑意更甚，将蛋糕放在桌上，主动揽住容敛的脖颈道：“喂，只要有心，这点消息总能查出来的。现在别说这些，好好过生日吧。”
容敛一瞬间抿唇，不是为了什么生日，而是因为对方的亲昵和关心，并且……栖迟一凑近，他的呼吸便难以克制的有几分不稳。
属于少年的好闻清香似有似无地缠绕上来。
容敛垂下眸子，状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有些口干舌燥。
“好。”
他低低淡淡的声音之后，是幸福值忽然涨了二十的系统提示。
……
时间很快到了沈岁拍摄杀青的时候。
栖迟特意将那几天的时间都空出来，还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准备亲自去接沈岁。
但一到那，栖迟便发现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不少还都举着牌子，喊着“沈岁”“太好看了”“啊啊啊啊啊”。
栖迟有些意外地挑眉，避开拥搡的人群，站在角落里，他看见了戴着口罩从车上下来的沈岁。
即便衣着简单，戴着黑色口罩，安安静静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下车，沈岁也依旧是其中最耀眼的存在。
全身上下都如艺术品一般，精致到无可挑剔。
难怪。
尽管离上映还有一段时间，但剧组方面的宣传已经让沈岁有了不少颜粉。
栖迟站在人群之外，正在想是先离开还是再等等，便看见沈岁低头敲了会儿手机，紧接着他收到一条信息。
【栖迟我回来了，今晚可以请你吃饭吗？】
【可以啊，不过是我请你。我在你附近，看见你了，要一块回去吗，还是我在哪里等你？】
栖迟径直回复完，一抬头便看见沈岁停住了脚步，似乎在寻找他的位置。
很快他们的视线便对上了。
沈岁转头和工作人员说了什么，之后栖迟看见，沈岁转了方向，穿过人群，便朝他的方向过来了。
沈岁走到他身旁，悦耳的嗓音压得低低的：“你来接我，我很高兴，谢谢你。”
栖迟笑道：“客气什么，说好了的，今天要为你好好庆祝。”
沈岁长睫微微一动，“庆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栖迟大大方方回：“如果你还有其他朋友，可以都约来。”
“不，没有了，我们走吧。”
沈岁垂下长长的睫毛，轻微地拨了拨自己的口罩，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愉快。
……
栖迟早已安排好位置。
两人相对而坐，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聊这几个月里发生的趣事。
聊着聊着，栖迟忽然想起，问道：“快十点门禁了，你待会儿要不要回学校？”
沈岁抿唇，停下手中动作，低声反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想和你聊聊天。”
栖迟笑了笑，没有多想地点头：“当然可以啊。”
之后他便带沈岁去了专属于他的套间。
沈岁手上搭着浴袍，偏头看栖迟，小声问：“要不要一起洗？”
栖迟本想拒绝，但一看见沈岁那张与钩蛇尤其相似的脸上，浮现出钩蛇从未有过的小心又期待的柔软表情，他说出口的就不自觉变成了：“好。”
浴室里。
栖迟一边仔细说着他对沈岁行程的大致规划，一边随意的将衣服脱去。
他背对着沈岁，良久没有听见身后传来回应，下意识又问了一遍：“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同时，他转身看向沈岁，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那视线落在身上，令栖迟有几分不自在。
他注意到沈岁的指尖还才放在衣领，衣物整齐，可他已经全数脱下了。
栖迟眨眨眼，不知道沈岁怎么突然发起了呆，怔愣了下，稍走近问：“怎么了？”
沈岁没有立即回答，那惊艳容貌在明亮灯光下更显夺目，几秒后，他才垂下纯净无害的眼睛，低问道：“我……可以和你……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