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症？
栖迟怔怔，旋即失笑道：“这有什么。”
楼川看着他，微微一笑，“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栖迟没有设防，把玩着手里那一片精美的钥匙。
楼川语气不紧不慢：“如果我半夜到你房间……”
栖迟弯眸调侃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嗯？”
栖迟挑眉：“放心好了，如果你梦游到我房间，我会原封不动把你送回去的。”
楼川闻言顿了顿，接着露出和平常一样似笑非笑的温和表情。
栖迟最后没有锁门，想着万一楼川真的梦游，有个磕磕碰碰的，他也好及时照应。
临睡下时，栖迟接到宛白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头声音听起来有点阴沉沉的：“在哪？”
栖迟想到宛白对他的各种监视，故意道：“在学校。”
宛白立即低沉回：“撒谎。”
栖迟谑笑出声：“知道你还问。”
宛白默了默，语气恢复平常：“我来接你。”
“别。”栖迟扫见窗外的暴雨，下意识拒绝，与此同时听见宛白的幸福值立即降低了几点。
栖迟道：“雨太大了，你开车过来不安全。”
“……你在担心我？”
“你说呢。”
宛白的幸福值又开始默默回升。
好不容易让宛白同意他住在这边，栖迟才挂断电话睡下。
关灯后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走廊里还留着一盏小壁灯，栖迟睡得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听见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栖迟睁眼，下床去看。
只见客厅里一小片玻璃渣子细碎落在地上，而穿着灰色睡衣、身形修长的楼川正一无所知地踩在上面。
走过的碎玻璃渣上留下了嫣红血迹。
栖迟皱眉，对上梦游中的楼川的视线，对方的神情不同以往，平常的楼川笑容温和透着疏离，此刻的楼川眸底却没有一丝波澜，只给人一种优雅又倨傲的感觉，眼神漠然如冰，令栖迟不由有些熟悉。
栖迟看着青年一步步走过来，直到停在他面前。
楼川似低低喃道：“主人。”
栖迟当即怔住，在楼川拥住他，脸颊轻轻碰上他脸颊时也没能及时作出反应。
而后他感到唇上覆上了什么，眼前清晰看见楼川的长长睫毛。
等……等。
一时间，眼前的楼川和曾经的冰凰面容重合，栖迟有些回不过神，忽然听到客厅拐角处传来细微动静。
栖迟余光瞥见楼泽的身影，他下意识想推开楼川，但顾虑到楼川现在是梦游状态，栖迟最后还是收住了力道。
好在楼川轻轻印了一下便退开了，神色始终淡漠如霜，可眼底专注看他，分明和从前的冰凰一模一样。
栖迟抿唇，而后看见楼泽漠不关心地走向冰箱，从中取出一瓶冰水喝下。
一点也不像火凤……
栖迟这才打消心中疑惑——怎么可能是凤凰双生子。
梦游者一般都会有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在梦游时喊一声主人而已，再正常不过了。
……
翌日。
栖迟一觉醒来便发现楼川的幸福值涨了20%，简直令他不敢置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安下心来。
但还是难免有些费解，就算是他昨晚帮楼川处理了伤口，也不至于会涨这么多的幸福值吧？
不知怎么，栖迟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梦游时的楼川轻轻印上来的那个吻。
他不自觉咬了咬唇，应该和那个，没关系吧……？
雨已经停了，栖迟吃过早饭便准备离开，临走前，看见楼川又带着那一贯的温雅笑容开口：“阿迟，楼泽似乎挺喜欢你的，这段时间我正好休假，你如果想来随时都可以。”
栖迟眼神熠熠地点点头，心想他也正有此意，想试探一下弹奏钢琴对楼泽是不是真的有效，也想确认一下楼川涨那么多幸福值的原因。
……
这之后他便将重心放在了楼川他们这边，除了日常回学校刷一点点容敛的幸福值，平常对宛白说些好听的，其他时间几乎全花在了楼川身上。
沈岁最近也进剧组了，无法与他见面，两人只能靠社交软件联系。
这天他也跟宛白申请了住在楼川的公寓。
楼川在做饭，他则和楼泽在琴房里。
一开始，楼泽的幸福值的确是靠他弹钢琴涨的，已经到了10%，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10%，无论他再弹多少首曲子，楼泽的幸福值都不为所动了。
栖迟坐在琴凳上，另一边坐着神情漠然的楼泽。
栖迟正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楼泽弹琴，忽然发现对方弹错了一个音符，便在楼泽结束后抬手想要指正，但不小心碰上了楼泽的手指。
栖迟一顿，下意识去看楼泽的脸色会不会不好，便听见楼泽的幸福值陡然增长了3%。
？
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增长规律？
栖迟愈发不理解了。
他之后又暗戳戳碰楼泽的手心手背，发现都或多或少地增加了幸福值，这意外之喜几乎让他有些迷茫，直到楼川叫他们去吃饭时，楼泽的幸福值已经涨到27%了。
入夜。
栖迟已经轻车熟路，如在自己家里一般，躺下后也很快便窝起来睡着了。
楼川的夜游症发作频率并不高，这段时间以来一共才两次。
第一次踩到了碎玻璃，第二次自己睡到了沙发上，结果直接冻感冒了。
栖迟无奈又好笑，不自觉留意起来。
夜深，半梦半醒间，栖迟感到自己被人抱住，他蒙蒙蹙眉，警惕朝身侧瞥去。
但双眼在下一秒被修长冰凉的手指蒙上，耳畔传来熟悉又陌生的优雅低淡声线：“主人。”
那语调，实在与冰凰如出一辙。
每每被冰凰作弄到极点时，对方便会如此不紧不慢地叫他。
栖迟怔愣，感到耳尖忽地被轻轻咬住。
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楼川在梦游时的异状，还是对方其实是冰凰，假借梦游之名来逗弄他了。
但不等他分清，那微凉的齿尖便从耳尖慢慢来到耳垂，走廊里的小壁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房门也是，一种不寻常的寂静在这片清冷漆黑里蔓延。
楼川自身后单手揽抱着他，手心蒙住他的眼睛，低淡道：“主人，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