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辨听着身侧动静，栖迟试探地问：“小白虎？”
对方没有回答，只冰冷冷地笼罩上他身躯，气息危险充斥着掠夺意味。
栖迟忍不住蹙眉，隐隐约约感到对方比小白虎要更为狠厉。
他正要下意识远离，那人便将他制在身下，单手攥住他的手，双腿压制住他的膝盖。
同时，修长冰凉的手指用力擒住他下巴，低沉阴鸷的声线冲入耳膜：“要让你失望了，主人，我不是他。”
栖迟顿时一怔，浑身更为紧绷起来。
钩蛇？
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毫不意外他被除去上衣绑成了这样。
“真会藏啊，嗯？”体温偏低的少年似乎衣着很齐整，压住他后，抚了抚他脸颊，低而无情地嗤道一句。
栖迟闻言沉默。
在他看来，只过去了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对于这几只凶兽而言，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万年，只是他怎么也无法感同身受，因此对现在他们的愤怒总有几分茫然。
也有些讶异——他们竟然还记得他？
栖迟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问：“你在找我？为什么要找我？”
钩蛇听了低低冷笑，攥住他手腕的力道骤然加大，仿佛要把他腕骨都捏碎一般，“当然是为了讨要你欠下的东西。”
栖迟忍痛皱眉，他严重怀疑这样下去钩蛇会恨不得杀他而后快，踌躇两秒，他问道：“小白虎在哪，还有小祖龙他们呢？”
总有一两个迷途知返的吧。
“白虎去给主人准备礼物了，”钩蛇狠狠咬住他耳垂，力道饱含恨意好像想直接咬掉以泄愤，“至于其他的，主人很想念他们是么？”
毒牙径直咬穿了他的耳垂软肉，鲜血的味道迅速蔓延到鼻尖，栖迟一阵低低抽气，没能及时回答。
钩蛇又缓缓舐过刚刚造成的伤口，直到完全愈合，才阴冷道：“放心，主人会见到的，很快。”
栖迟闻言，愈发感到这个钩蛇有些陌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以为钩蛇出气了这么一会儿、应该放过他的时候，颈窝处忽然一道冰凉贴上，栖迟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是钩蛇低身，脸颊凑近他侧颈，在肌肤上森冷磨蹭。
钩蛇似闻了闻，语气瞬时阴沉下来，周遭气息比刚刚还要阴鸷。
“主人身上沾染了别的东西的味道。”
栖迟怔愣，“什么东西？”
“别的雄性。”钩蛇言简意赅，字字句句都含有寒冷入骨的意味。
“你被别的雄性碰过了？”钩蛇寒声质问。
栖迟冷脸，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被雄性碰。
钩蛇语气里那种理所当然把他当成弱小的被压倒方的倾向，令他有些不快。
“没有么……那就好。”钩蛇这才语气稍缓，“但这些气味我很不喜欢，得帮主人清理得更干净才可以。”
话音落下，栖迟便忽地感到钩蛇好像变回了部分兽形，压在他膝盖上的，不再是修长双腿，而是坚硬有力的蛇尾，毒钩状的尾部一点点从他的脚踝开始向上掠过。
“钩蛇？”
栖迟被蒙住的眼睛，长睫在布料上轻轻划过几下，他极力维持镇定的声线深处，蕴含着难以察觉的对未知的抵触。
钩蛇似笑非笑，语气阴郁：“主人已经忘了吧？你走之前主动为我做了什么。我很喜欢那样，现在再帮我重温下怎么样。”
低暧的话语，瞬间勾起了栖迟尘封的回忆。
黑漆漆的寂静密林里，他先是被钩蛇面对面地压在古树高枝上深吻，为所欲为，而后又被压在了残枝落叶里，僵硬良久。
钩蛇不同于寻常的地带，令他诧异又陡然有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他不想面对。
“等等——”
栖迟咬牙阻止出声，硬着头皮拖延时间，我想先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钩蛇此时屈身在他上方，仿佛燃着一团幽蓝火焰的冷血竖瞳里，映出浑身紧绷、上身未着一物的栖迟。
脸部轮廓干净利落，带着傲然如风的气势，眼睛位置却如同俘虏一般被蒙着布，露出精致的鼻翼和嫣软花瓣似的唇。
这样的人，除了应该好好保护，还应该狠狠欺负。
钩蛇忽而无声勾唇，蕴含着强悍力量的尾部不由分说地缠绕住栖迟一只脚腕。
手臂大小的蛇尾，生生地抵在了那对纤细膝盖之间。
接着，他俯身，愈发贴近栖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对方那紧实优美的肌理上轻慢划过，姿态肆意。
“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是么？”
钩蛇不紧不慢，凑近栖迟耳尖，手指倏忽划下，掠过了他长裤的边沿。
冰凉骤然侵袭。
栖迟整个身躯都蓦地僵住，听见钩蛇低低说，“说过了，白虎去准备礼物了，祖龙他们也是。我们为了迎接主人回来，准备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从今往后，你就这样住在这里，永远待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好吗。”
虽是询问的口吻，可语气分明含满了不容置喙的冷戾。
栖迟浑身冰冷，心底的不安终于在此刻到达了一定程度。
因为并不能真实感受那几万年的时光，栖迟还有些无法理解凶兽们的这种浓烈阴狠情绪。
但他确定的一点是，钩蛇口中的有意思，绝不是什么真的有意思，那一定是极可怕的东西。
栖迟微冷，刚想要开口，便被钩蛇稍稍用力擒住，他长睫倏然一滞，迅速染上难以置信。
他感受到钩蛇靠得愈发近，近到肌肤相触，接着听见钩蛇咬着他耳垂低低淡淡说：
“现在不能吻主人，但也不想因为听见主人求饶而心软放过，所以请主人好好咬住这个，不许掉。”
说话之时，钩蛇将一颗小鸡蛋大小的坚硬果子，强制地放入了他齿间。
栖迟蹙眉，发觉这颗果子的大小宛如经过精准的测量，控制在他无法自行吐出，又难以咬碎下咽的地步。
果子的味道甜丝丝的，带着一种奇幻的淡香，很熟悉……但栖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还闻见过这种香。
钩蛇盯着蒙着眼、唇中被迫咬住果子的少年，短暂失神了下。
主人这幅模样，更惑人了。
随后，栖迟感到蛇信一般的冰冷触感掠过，而布料边沿，也被屈指扯下。
栖迟瞳孔若猛震了下，很快抗拒地紧闭起眼来。
齿间坚硬如石头的果子，似在他口中慢慢融化，淌下鲜甜的果汁，他难以尽数吞咽，只能任其自然地滑入喉咙。
起初还是缓缓的一滴一滴，到后来溶解速度越来越快，果汁多得淌到他喉结滚动的速度都无法跟上，最后从唇畔溢出。
栖迟手指不知不觉握住，一种狼狈又凌乱的羞耻感袭来。
他心底无比愠恼，可无论是捆仙索的束缚，还是钩蛇的欺压，他都无法挣脱。
更糟糕的是，果子汁咽下后，一阵微灼的酥麻从他的胃开始扩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逐渐有些失力。
眼尾也不自觉变得湿润，本就被布遮掩为漆黑一片的眼前，此刻更为模糊不清，连钩蛇戏弄玩味的低语都好似忽近忽远。
到最后，整颗果子都在他口中溶解了，栖迟只觉唇齿都在发软发麻，身躯忍不住寒颤。
一切都朦朦胧胧之时，栖迟感到钩蛇蓦然撤开了，他不适又迷茫地拧眉。
这种不舒适仿佛被迫悬空，脚下虚无。
“主人，你想看到的他们，现在回来了。”钩蛇冷血又藏匿着喑哑恨意的陈述声传入耳帘。
栖迟意识正混沌，不得不花了几秒钟时间，才理解钩蛇的意思。
小祖龙，凤凰双生子他们……也来了么？
他此刻呼吸还不稳，却已经压抑不住满心的困惑，低问道：“这种东西而已，为什么这么执着，不能换一个……”
想做而已，可为什么非得是他，为什么过了几万年也一直不肯罢休。
这是契约的规定么？
栖迟不解，无力躺在柔软之上，他修长手脚都被束缚分开，眼上蒙着纤薄布料，唇角沾染着颜色鲜艳的果汁残余。
有些凌乱的衣物和留下了咬痕的侧颈，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与惑人。
栖迟不自知，仍在努力平复极度紊乱的呼吸。
钩蛇闻言，盯着他半晌，才状似轻佻地回：“这种东西，主人指的是什么，这个？”
他按上栖迟的后背。
栖迟本就有些四肢无力，此刻也毫不设防，经此一碰更是狠狠地抖了抖。
他别开脸，咬牙。
钩蛇见状俯身，轻轻吻上他的下唇，舐去他唇角的果汁，低冷漠然的嗓音满是难掩的狠戾：
“错了。主人，我们想要的是你永远留下，不能看其他任何人，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主人根本不知道，他不见之后，深植于血骨里的契约，仿佛也再无法感应到连结，好像他永远消失了，永远也不会再出现，那种日夜被逼着失去理智的恐慌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原本可以独占的，但主人这么狡猾，藏了这么久，我们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