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谁告诉你的。”沈山诚眸中精光一闪。
“哈哈”苏惜玉笑道“还需要谁告诉么,那次你冲去救他的时候,那着急的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既然你一直喜欢的都是顾沧泽,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为什么之前还要当着我的面对顾沧泽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
“阿诚哥哥,为什么?”苏惜玉厉声质问着。
沈山诚看着他近乎疯魔的样子,那股愧疚感又涌了上来。
他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闭上眼睛缓了好半晌,才道“我打个电话给苏长明,让他回来陪你,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阿诚哥哥,不要走,求你!求你!啊!!!!!”
身后传来苏惜玉的厉声尖叫。
沈山诚快速下楼坐进车里,才摆脱了这魔咒一般的祈求声。
他揉了揉眉心,对秘书道“新手机给我。”
新手机刚刚才送到苏宅。
秘书刚把东西从旧手机里挪进新手机,赶紧递给沈山诚。
沈山诚打了个电话给苏长明。
苏长明对沈山诚客气得很,立马答应,放下手头的事,回来陪苏惜玉。
此时车子已经开动,向着a大的方向驶去。
沈山诚挂断电话,皱眉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和路灯,心烦极了。
由于刚才苏惜玉一番折腾,现在距离压轴节目表演只剩三十分钟,而从苏宅赶往a大的车程有一个半小时。
秘书打电话给a大那边,节目负责人说,最多只能再往后拖十分钟了。
挂了电话,秘书小心翼翼询问沈山诚“先生,还去a大吗?”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路旁有璀璨的霓虹灯一晃而过,映出男人好看的下颌线。
沈山诚拿出新手机,看着苏惜玉传过来的简讯,拨了个电话回去。
“去,开快点。”
另一边,a大音乐厅内,眼看着倒数第三个节目表演完,主持人上场,他们马上就要去候场准备表演节目了。
顾沧泽无数次看向中间第二排,没见到沈山诚的身影。
他正发愣,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该去候场了。”
社长笑着提醒他。
“哦哦,好”顾沧泽掩饰住失落,跟着社长去往后台。
后台很是嘈杂,顾沧泽按照出场位置站好,他想拿手机再看一眼,看沈山诚有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可是手机已经被社长拿过去寄存在工作人员的箱子里了。
他明知道这时候沈山诚都没来,大概率都来不了了。
可他仍旧期待着看到沈山诚出现在台下,欣赏着他的表演露出笑容的样子。
不知何时,他对这个男人已经由原来的畏惧,变成现在的无比依赖和在乎。
他十分能够确定,自己爱上他了。
这是他在刚才将近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中,不断望向他给男人预留位置的表现中,明确的。
若不是在乎和喜欢,他不会如此。
因此,他格外期待沈山诚今晚能来。
可他最终还是失望了。
一直到他们的节目表演结束,台下都没有出现沈山诚的身影。
顾沧泽想,可能沈山诚当时就是随口答应,压根没往心里去吧。
他落寞地下了台,去工作人员那里取回自己的手机。
他想看看沈山诚有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可偏巧此时,手机没电了。
元旦晚会最后是颁奖和领导致辞。
他们节目获得了特等奖,领了奖之后,校领导便在台上开始了慷慨激昂的带稿演讲。
内容无外乎是夸赞今晚的晚会办的如何成功,勉励a大学子继续奋发向上之类的话。
顾沧泽觉得索然无味,而且音乐厅内空气混浊,闷得很,所以他便从后门走出去透气。
社团成员们看出来他是因为沈山诚没来所以才不开心,纷纷安慰他。
但往往这种时候,越安慰越让人破防。
顾沧泽尽量无所谓地笑“没事的,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而就在他从后门出去的时候,沈山诚打开前门进了音乐厅。
他穿着和身姿风度实在不凡,很多在新闻上见过他的a大学子很快便认出他来。
坐在第一排的有些校领导也认出他来,马上站起来迎了上来。
“沈总”
“节目表演完了吗?”沈山诚急切问道。
“对,十几分钟前就表演完了,刚才颁完奖,沈总要不要上去说两句,稿子都给您准备好了。”
校领导谄媚道。
沈山诚皱眉,一路风驰电掣,好不容易赶来这里,结果还是来晚了。
“表演最后一个节目的人在哪里?帮我找一个叫顾沧泽的人,我打不通他电话。”
校领导看着沈山诚着急的样子,不敢怠慢,先是去cos社团坐的那个位置问了一圈,他们都说顾沧泽刚才出去了。
然后他又带着顾沧泽出了音乐厅,来到校广播室。
“播报一则通告,请金融系21级新生顾沧泽听到广播速来校广播室。”
这则通告连续播报了十几遍。
沈山诚在一旁拿出手机继续打顾沧泽电话,可是一直显示关机状态,他渐渐觉得有些烦躁和不安。
这是他头一次找不到顾沧泽的人,这种情况之前从来没出现过。
另一边,顾沧泽出了音乐厅之后,便从音乐厅旁边的侧门出了学校。
沈山诚没来,也没派管家来接他。
他本想着沿着路自己走回别墅,可走着走着,他就不知不觉走回了自己家。
那也是一幢别墅,就在南湖旁边,傍水而建,中式古宅的风格,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开门就是南湖公园。
顾沧泽从前经常坐在二楼书房描摹南湖风景,也经常拖着个长板沿着南湖公园长长的环湖路压着落叶滑行。
可如今,他只能站在贴了封条的大门口,抬头仰望着高高的院墙,和那露出来的一点古风古色的檐角回忆过往。
再也回不去了。
当初为了保护隐私,院墙修得比较高,正门还修了一块很大的影壁。
现在他想看一眼从前住过的屋子,都看不到了。
这高高的院墙和影壁,没成想最终阻隔的是自己。
顾沧泽拿出路上顺手买的几大罐啤酒,裹紧羽绒服,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喝着。
北风呜呜刮着,割得脸颊疼,他觉得心里无比的难过。
这种情绪不知所起,但来得格外汹涌。
他一罐一罐地喝着酒,企图把自己灌醉,那样就不会太伤心了。
最后他如愿以偿,醉倒在了门槛上。
凌晨的时候,一个浑身脏污的流浪汉走过来摸了摸顾沧泽,然后露出一丝猥琐的笑。
伸手拖动他,企图把他拖进旁边的树林里。
顾沧泽感到有只臭烘烘粗糙似砂纸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还粗暴地要将他扯起来。
顾沧泽的脸在寒风中吹了一夜,干得疼,被这砂纸一刮,更是难耐。
可他醉了,只能无力地挥舞着手,想要将这烦人的东西驱赶开。
整整一夜,沈山诚找了顾沧泽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才在顾氏被封的别墅门前找到顾沧泽。
一个流浪汉正在对他动手动脚,还妄图去亲顾沧泽。
沈山诚走上前去,一脚将那流浪汉踢开。
那流浪汉还想暴起伤人,结果一看高大的男人以及身后几个同样高大健壮的保镖,顿时怂了,赶紧逃之夭夭。
沈山诚走到顾沧泽跟前,蹲下身去看他。
凑近便闻到一股酒气,他上下检查了一番。
发现顾沧泽除了脸颊红红,满脸醉态,其他没有什么异常。
幸亏昨夜没有下雪,只刮了一点北风,否则顾沧泽要给活生生冻死。
沈山诚一颗心落了地,但是怒气徒然生出来。
他横抱起顾沧泽上车回了别墅。
厨房早接到通知备好了醒酒汤。
沈山诚捏着顾沧泽的脸给他灌了下去。
然后抱着他上楼,将他衣服全都脱掉泡进浴缸里。
顾沧泽在神志不清中被泡进水里,然后便开始扑腾着闹起来。
“不要”顾沧泽一直喊着不要,拍起来的水把沈山诚衣服打湿。
沈山诚脸色臭得像要吃人,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扔到浴室地砖上,也坐进了浴缸,从后面掐着顾沧泽扭动的腰肢,狠狠拍了几下顾沧泽的屁股,然后拿过花洒照着顾沧泽的脑袋冲水。
顾沧泽这才醒了过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抱住沈山诚这个救命稻草。
“救命,我快淹死了。”
沈山诚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忍不住漏出一丝笑来。
“小笨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在哪里。”
顾沧泽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脑袋环顾四周,才彻底清醒过来。
“阿诚哥哥,我,我怎么回这里了?”
沈山诚重重揉了把他的软腰“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现在恐怕就要被流浪汉趁人之危了。大晚上跑去那边干嘛?手机关机夜不归宿还喝那么多酒?你是不是想担心死我,嗯?”
“昨晚你没来接我,我本来想走回别墅的,不知为何,就走回那里了。手机没电了才关机的。”顾沧泽心里那股难受劲儿此刻全化成了委屈。
但他不敢发泄,只敢这么委屈巴巴地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