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巴巴的可怜模样没有引起殷璃的注意，而且，海神大人长臂一伸，无视着眼前下人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的珍馐，夹了大螃蟹放到自己碗里。
居然是烤螃蟹，他的最爱。
小渔两眼发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天知道进城之后，他又多久没吃过烤螃蟹了，那不添加任何香料的，来自于螃蟹本身原始的美味，只要咬上一口，便能让人欲罢不能。
“咕咕咕...”表面上一切如常，然后肚子有自己的想法，已经开始叫起来了。
伺候着给殷璃夹菜的下人见状，差点要忍不住失笑出声，连忙抿住了嘴，憋得满脸通红。
不过幸好，不多时，殷璃便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这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了殷璃和小渔两个人。
小渔涨红了一张脸，显然是知道自己方才有多丢脸，但见房中只有殷璃，没有别人了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殷璃的袖子，“大人...我能不能...”
将一块剥好的蟹肉放入口中，殷璃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大人...我，我也想...”
“你想干嘛？”
“唔...”小渔嘟着嘴，不说话了。
殷璃冷哼一声，稍一用力便从少年手里抽回了袖子，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鱼肉。
不知过了多久，小渔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人，你是还在为祭祀的事情生气吗，你要是不愿意，不做就是了，无需为此烦恼。”
“仅此而已吗？”
“还有...还有...我不该要求你为百姓降福，对不起，大人。”
少年可怜巴巴的，一双本该灵动的明眸低垂，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然而看到殷璃眼中，却勾不起一丝怜悯。
其实他不是生气，他只是莫名感到不耐罢了，从不知何时而起，他便不断的听到人类对他的祈求声，各种各样的，他听得太多了，太烦了，以至于只要听到祭祀两个字，他便心生烦躁。
“你很想我去吗？”殷璃问道。
此话一出，小渔便被难到了，他当然想大人去，因为这是天灾，大人要是出手，那就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天大好事啊，但是，苍生的意愿这么多，大人一条鱼也管不过来啊，要是累死了怎么办？
他想大人去，但是又不想大人一直管，为此，他也很纠结。
但最终，小渔还是听从了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他点点头，“是，我想大人去。”
“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这些善良，有用吗？”
闻言，小渔抬头，对上殷璃此时显得无比冷淡的凤眸，一时哑然，但是很快，他便回道：“有用的，小时候村长爷爷告诉我...”
“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就你的口才，我也不觉得能将我说服。”
“...是，大人，是我多言了。”
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少年，殷璃轻不可闻的勾起唇角，“那便用你自己来换吧。”
“啊？”小渔一脸懵，方才大人，是说了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坐到了殷璃怀里，双手紧贴着那结实的胸膛，小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随即便看到，方才被下人夹过来细细剥好的鱼肉，已经全数放到了他的眼前。
“怎么，方才不是还馋的要命？”
小渔张大了嘴巴，暗道这一盘原来是给他的？这惊喜来的太突然，太大了，几乎要让他支撑不住。
反应过来时，筷子已经进嘴里了，那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让他巴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至于方才大人说了什么，他早就忘到瓜哇国去了。
看着怀里的人吃的正欢，殷璃也不闲着，破天荒的继续伸出筷子，夹了一些远处的菜肴回来，然后接着看小渔大快朵颐的模样。
“其实你说的，对于我来说很简单，不过勾勾手指的事，但是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呢，人类渺小，低贱，与我而言不过蝼蚁。”
殷璃想着，让他去救这些原本就命短如瞬的蝼蚁，他图什么呢？反正这世上这么多人，少救一次又不会绝种，就算真绝了，也不关他海神的事情。
除非哪天他海里的水干了，这才是他该急的事呢。
不过嘛，就在刚才，他改变了主意，既然眼前这个小祭品愿意用自己来取悦他，以挽救那些蝼蚁，这个交易，也不是不可以做。
“嗝~”
很快，小渔打了个饱嗝，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慵懒的靠在殷璃的怀里，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放肆了。
连忙站起身来，小渔擦了擦嘴角，乖巧道：“谢谢大人的招待，我要...”
殷璃挑眉，“你要干嘛?”
“我...”刚吃完就说要回去，会不会不太好？小渔想着。
“你方才才答应的事情，不会就忘了吧。”
答应的事情，答应什么？小渔茫然的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海神大人。
只见其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用你自己来换啊。”
宫闺暖帐中，烛光摇曳，随着床沿的珠帘叮当作响，光影闪烁不停，过了许久才彻底恢复了平静。
略微纤细的少年躺在大床上，远离了海边变得越发白皙漂亮的身体此时满是斑驳的痕迹，脸边靠着殷璃微凉的胸膛，底下颀长的鱼尾波光粼粼，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他的小腿上。
力道并不重，似是挠痒一般，却每一下都令小渔忍不住战栗一瞬。
待怦怦直跳的心神终于平复下来，小渔叹了口气，知道要留下来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他用刚吃饱饭不好侍候的理由推脱了大人的要求。
却没想到，大人说没关系，紧接着显出鱼尾，要他坐下来，然后夸赞尾巴有多好看。
小渔绞尽脑汁，几乎把毕生会用的词语都用了，说的口干舌燥，但是殷璃还是一副听不够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得说自己可以了，不用再休息了。
然后他便恍惚的发觉，他好像开始不那么抗拒与大人做那事了，哪怕在他心里，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只和媳妇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