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空间之中,绿意点点,隐隐有了生命的气息。看着顾言那狡黠的神情,听着他此时说的话。金蟾那一对三角眼直接愣住了,它站在山顶,临崖而望,看着悬崖峭壁之间翻滚的雾气。咬牙切齿,气得直跳脚……嘴里不停地嘀咕:“该死的……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竟然……竟然不相信我,可恶可恶。”
它这一辈子,从没有被人这样看轻过。而且金蟾之前说的虽然略有一些夸张,却也差不了太多。在飘雪洞天,想要找到能与它一战对手,还真不多。可是现在,它这样伟大、光明的存在,竟然被顾言这种凝气三层的渣渣给藐视了。可恶,太可恶了,简直不可饶恕……它深吸了口凉气,放目远眺,看向天边。只见天边的云层之上,金色的阳光似水,柔柔洒落,阳光下方,无数黑雾像水藻一样散开,如丝如缕,飘荡在半空之中,聚然,像一头来自远古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徒然吞噬、翻滚而来,一道一道黑气交错纵横,如许多由雾气组成的腾蛇,气势磅礴,引动雷霆。金蟾双目微微一凝,轻呼一声,心湖再度平缓下来。嘴角向上一勾,拉出一道清晰的弧线,轻声叹息道:“这一段时间,神秘空间之中的变化越来越大,也不知是好是坏。”
它隐隐觉得,这跟顾言治病救人脱不开关系。“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它摇了摇头,一步一步向着山下走去,步子不急不缓,却沾染着鬼神之力,竟给人一种坚定、孤寂却又落寞的奇异感觉。走到山腰,它眼中隐晦之色一闪而逝。心里嘀咕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感觉,主人以前也是这样迈步的,真帅。”
先前心里的郁闷情绪一下消散了很多!顾言现在跟宣夕一起站在寻龙江边,自然不清楚金蟾现在正暴跳如雷。他嘴角带笑,一袭白衣如雪,给人一种儒雅温润之感。宣夕目光转动,睫毛轻轻一眨,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的侧脸,柔和的阳光下,笑容暖和,很是好看,她眼睛一亮,脸颊有些发烫,好像能挤出水来!漆黑的眼珠轻轻转了两圈,故意把话题岔开。“顾……顾大哥,怎么了?笑得这么……这么诡异……”“没事。”
顾言晃了一下脑袋。金蟾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肯定不会说出来。当然,这不因为他信不过陆宣夕,而是因为牵连了太多因果,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哦。”
陆宣夕嘟了一下嘴,却也没有继续问,她是个外秀慧中、心智如妖的女人。忽然,叮当莲步轻移,步子一抬,跨入江水之灵的庙宇之内,顿时,一声声如雾似幻、如水似月的高妙之音从庙宇中传了出来,瞬间弥漫天地。顾言只觉得纷杂的思绪瞬间消散,心湖澄净清澈,再无一点涟漪。抬头望向寻龙江,脑中如福至心灵的想起老牧曾经说的话。“你看这波涛,翻滚不休,或急或缓,或快或慢,晴天清澈、雨天浑浊、雾天朦胧、雪天清透,时时刻刻都是风景,都有不同,总有无穷韵味。”
思绪回荡,他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睛,面前是寻龙江,盘膝而坐。在他脑海之内,一道绵延如龙的江河流淌而过。波光粼粼,潋滟随波千万里。“观潮重剑,取江水波涛中的连绵之意,讲究浪潮越打越高,剑也是如此,越来越快,密不透风,像浪潮一样滚滚而去,力量堆叠,越来越猛,最终势如破竹。”
他坐在河边,在脑海之内观想大河,心中喃喃自语,一种平静祥和的气息出现在他身上。顾言盘膝坐在河边,听着闲言细语。身上气息平缓,没过多久,彻底融入这场盛会之中,成了这片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暗合天地至理,就像这个动作就该如此,哪怕是在多了一丝,少了一毫,就会出现瑕疵,不再完美一样。山顶阁楼之中,牧寻把牧思微抱在腿上。豁然,他双目一凝,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抿了抿嘴唇,轻叹道:“观潮悟道,顿悟天地至理,这……这臭小子到底是什么天赋?”
心头如飘荡着许多黑雾,把所有的痕迹都遮掩。血剑峰下……手持雨伞的女子坐在剑匣上,脚丫不停地摇晃,轻轻笑了起来,这一下,就连空间都明亮了许多。她的笑容,无尽完美,仿若夜空中的星辰,可以让世间所有女人都感到自惭形秽。过了一会儿,轻轻转动手中雨伞,语速不急不缓道:“有趣、有趣……凝气三层就能悟道,太有趣了……这种资质,适合学剑,成为剑修。”
叶竹声如众星捧月的站在人群之中。忽然,他两瓣细长的眉头皱了起来,抬头望向顾言,心里“咯噔”一声,只剩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这一刻,在他的感知之中,顾言身上的气息彻底消失了。虽然在顾言就盘膝坐在他的眼前,但用灵识探出之时,却空无一物。“这……这是悟道,以物观人,以景明道,他究竟是谁。”
他尖叫一声,平静的心湖中像掉进了天外陨石,掀起滔天的惊涛骇浪。“什么?这不可能……”围在他身边的一位外门弟子,双目骇然。“是啊,悟道,怎么会,这可是筑基长老都梦寐以求的玄妙境界,他……他不过是杂役弟子,何德何能?”
一位认识顾言的杂役弟子开口符合。……这一刹,顾言悟道。就连叮当成为江水之灵的事都压了下去。因为这是悟道,这种机遇可遇而不可求。并且代表了无穷无尽的潜力……宣夕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没有一点儿嫉妒,她是真为他开心,但她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淡。特别是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话,眼中的黯淡更甚。心里叹息道:“你天赋这么好,这么短的时间就修炼到凝气三层,现在更是观河悟道,我不过凝气一层,你让我怎么追?”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一种淡淡地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