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宣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诱饵一脸慵懒的坐在她的肩上,打着哈欠,眼中偶尔偶尔露出嫌弃的神色。她双手托着腮帮,静静地看着顾言,心里嘀咕道:“他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真好看,不会是想到我了吧?嗯嗯!今年我都十四岁了,村里像我这么大的姑娘,娃都有了吧?啊!你看!真恶心,笑着笑着就流口水了,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她思绪活跃,胡思乱想,脸颊一下就红了,粉如桃花。又低下头,悄悄啐了句嘴,又悄悄地瞥了他一眼。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这才长舒了口气。他笑着……她看着……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笑,都没有说话。漆黑孤寂的夜晚也像抹上了一层淡淡地绯色,欣喜雀跃。过了一会,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中的露出期待。“哎呀!”
她惊叫一声,一拍大腿,像平静的心湖里掉下石子,清澈的春水里褶皱起一圈圈细密涟漪。连忙走到床边,见陆沉依然睡得死死的,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但顾言也被这叫声把思绪拉了回来,眼珠转了一圈,悄悄的把嘴角的口水擦去,看向宣夕,一脸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宣夕脸上像火烧一样,手指放到小腹前面,不停地绕圈。把脸偏向半边,语气柔弱,声音像清泉敲打山石,道:“刚刚回来的。”
烛光昏暗,她又故意偏着头,顾言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也没多想,心头的也是一轻,缓缓朝着外面走,边走边说:“一起出去走走?”
“好啊,好啊。”
陆宣夕清透的眸子大亮,重重点头。走到床边,熟练的从下面的箱子拿出一本历书。小心翼翼的一行一行的找下去,最后看到,丙申年三月十三,不宜出殡动土,宜娶亲嫁女,月明星稀,乌雀南飞,看到这里,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历书合上,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把诱饵抱在怀里,火急火燎的跟了过去。心里全是期待……月如圆盘,月光似水。静静洒在两人的身上,她的心绪活络,朝前方挥了一下粉拳,一脸炫耀地说:“顾大哥,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突破感气境,达到凝气一层了。”
顾言偏着头,月光下,她一头青丝散在耳边,胸部峥嵘,勾勒出一道明艳绝伦的弧度,面容如朝阳映雪,隐隐带着些期待。“这么厉害?估计能打五个顾言了吧?那……你以后可得保护好我。”
他嘴巴噘着,瞳孔瞪得滚圆,一脸的夸张。说着,还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本来还想着要把自己突破凝气二层的消息告诉她,让她心甘情愿,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可见到她眼中欲藏又掩的期待表情,又把这说辞咽了回去。“好啊!好啊!”
宣夕大大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头颅微抬。“那就这么说好喽?”
顾言的笑容很暖和。“嗯!”
她重重点头。“陆宣夕会保护好顾言的,哪怕付出生命。”
她在心里,悄悄得对自己说。两人沿着青石小道越走越远……或许是一语成谶,又似因果交织。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普通的女孩,在所有人都处在他对立面的时候,站了出来,她一袭红衣如血,笑着解开发带,披着头发,提着剑,不言不语,杀上金丹真人所在的山峰。来到他的面前,喷出一大口鲜血,把他的衣服都染红了。温柔地捋了下他的头发,说:“我以前说过,要保护好你的……”————翌日。朝阳初升,顾言迎着晨光,看着碧波,在涞水河边呼吸吐纳。暗中运转长生诀,剧痛再次席卷而来,并且比上一次,更为猛烈迅速,转瞬间,汗水就如泉水一般从毛孔中涌出。周围三丈之内的灵气像收到吸引一样,朝他围拢而来,不停旋转,化作一个小型气旋。从毛孔融入他的血肉,皮肤上,不时有丝丝灰芒闪动。顾言咧了着嘴,轻声道:“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去弄一些灵药,滋补自身,打牢根基,不然留下隐疾就不好了。”
“看来只能去帮人治病了!清河宗杂役弟子被衬凡剥削得太严重,太穷了,可只要有人愿意医治,也来者不拒,毕竟能提高修为,但论最好的去处,长远来看,还是彩云城,哪里世家林立,相互之间肯定会有摩擦,油水也足,捞起来舒服。”
他抿着嘴唇,很快下定决心。清河宗杂役处的弟子很清闲。话虽这样说,但想要获得修炼资源,就必须靠自己。得不停的接取任务,获得贡献点兑换丹药、灵石。顾言洗了个凉水澡,身上清爽干净,回到屋子里鼓弄了一阵,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根细长竹竿,竹竿顶端挂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破旧白布,上面用墨汁写了四个大字——妙手回春!他轻轻咳嗽一声,轻轻晃动了下竹竿,也觉得自己有点像骗子,苦笑着走了出去。于是,这一天清河宗杂役处。不少弟子一脸诧异的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拿着一根竹竿,一路跟旁人解释着什么,但那人只要一听到顾言开口,还说不了几句,就一脸惊恐的跑开了。自从顾言成功引下天雷以后,杂役处很多弟子都认识他了。特别是许秋然死后,有传言说,其实人就是顾言杀的,算是对他当初抛尸的报复,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查来查去,也不了了之。但传闻各种各样,光怪陆离……就算再不离谱,也没有一条于精通药理的药徒挂钩!要知道,草木药理之道博大精深,变化繁多。初学者,别说救人,不把人害死了已经是烧高香了,所以一听到顾言说是帮他看病的,立刻慌不择路的跑开了。“唉,本想着趁着下山把名声打出去,说不准从彩云城中回来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却没想到到处碰壁。”
他手里拿着竹竿,苦笑不止。捋了捋耳边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顾小友,你怎么会在这儿?”
忽然,一道醇厚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王荀溢正准备回去,看到他后,就走过来打声招呼,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竹竿,尤其是见到他头顶飘着的四个大字以后,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立即变得郑重起来……叹息道:“这年头,像小友这样既有能力,又以济世救人为理念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不贪名利,老朽自愧不如。”
他用力捋了捋胡须,一脸愧色。顾言听着这话,神色古怪,眨了一下眼睛。王荀溢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甚,接着道:“小友既然有此宏愿,要是不嫌弃,就去老夫哪里,与我一起治疗伤病如何!至于报酬……”他还没有把话说完,顾言就冷冷哼了一声,把他说着的话打断。“济世救人不能沾上铜臭味……为天地立心,为明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本就是应有的指责,顾言义不容辞。”
他一脸愤愤地看着王荀溢,好像被侮辱了一样。王荀溢不但不怒,心里反而更加敬佩,连连抱歉……两人交谈了一会,王荀溢有事,就先走了。顾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都乐开花了,坐了一阵,把旗子丢下,朝彩云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