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宾馆。
我和陈奕豪站在江富的面前,脸上皆带着不相信的神情。
这老头在危急之下所说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架势很难让我不相信,他与我父亲之间有着更深的关系。
“先别聊这些,你就先告诉我,我父亲在哪儿,你不是知道吗?”
我看着面前的江富,开口问道。
江富的脸上顿时漏出一种迷茫的眼神,道:“小友,你这话问的,你父亲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跟我装糊涂?”我皱眉看着他,道:“拦车的时候,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小友,你莫要开玩笑了,出家人从来不打诳语,我怎么可能说这话呢。”
江富一副十分认真正派的样子,说完之后抽了一口旱烟,又道:“我说了,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美好的巧合,当然,现在这个偶遇,可能有点不太美好,不过嘛……道家讲究缘分,我们既然遇见了,那我也为小友你指条路,然后你们放了我,你看如何?”
“指什么路?”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岳桥下面的东西,你最好不要乱动!”
江富的脸色变得认真,看着我,道:“你还小,这里面的水太深,有些事情你把握不住,让叔来,叔年纪大,叔有阅历!”
听到他终于聊到了正点上,我顿时来了兴趣,跟陈奕豪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我们俩,坐在了江富的旁边。
一左一右的夹着他,已经做好了防止他起身逃跑的准备。
“那江叔,岳桥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笑看着他,开口问道。
江富的眉头皱了皱,道:“你最好不要好奇,毕竟这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想淘换点东西,对其他的没什么兴趣。”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了邪无羽给我的残片,道:“您也知道,我们做古玩行当的,见着宝贝比见着老婆还亲,既然知道了这地儿可能有唐三彩,那肯定想来碰碰运气不是。”
“这东西谁给你的?!”
江富看到这个残片之后,脸色顿时大变,看着我神情严肃的问道。
“一个朋友,怎么了吗?”我有些不解的回道。
“朋友?!”
江富的脸上漏出冷笑,道:“想害死你的朋友?!”
“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更加不解的看向他,眉头皱起。
既然他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说明他肯定是认识这个东西的!
看来,碰到这个老头,我们还真的算是碰对人了!
“你知道血盏琉璃三彩吗?!”江富眯着眼,看向我开口问道。
我一愣,点了点头。
他口中的血盏琉璃三彩,是盛唐时期的一种被特殊制造的琉璃杯。
传言这种杯子,是在武周时期所铸造的。
武周时期,武则天篡唐自立为帝,由于内心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所以整日整夜的失眠,在梦中梦见先皇对她的批判。
武则天失眠多梦的事情,在皇宫里面人尽皆知。
不少人开始为她寻求治疗的方法,但都没有多少的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烧制瓷器的工匠,自称自己可以为武则天打造一套饮茶的茶具,用这种茶具饮茶,可以改善睡眠情况。
而这血盏琉璃三彩,便是这个工匠所烧制出来的。
后来武则天使用此物,倒真的是能够沉沉入睡,一觉睡到天亮,不再失眠多梦了。
但不知为何,这位工匠在此后便再也没了记载。
有传言说,他被秘密处决了。
也有传言说,他改名换姓,专门为皇宫烧制各种瓷器用品了。
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烧制这血盏琉璃三彩的手段,实在是有点让常人无法接受!
据说,在制作血盏琉璃三彩之前的土坯,必须要取用活人的鲜血来混合其中。
血液的选用,也有着十分苛刻的条件。
使用的皆是十三四岁,出生时辰在阴时阴历的妙龄少女的血液。
因为这个原因,成品在烧制出来之后,平时里根本看不到与其他三彩制品有什么异常,但若是倒上热水,就会变成血红色,看起来格外的鬼魅。
所以,便有传言,是因为琉璃杯上面的阴邪之气太过浓郁,压制住了武则天的梦魇。
也就是说,这一套血盏琉璃三彩,是邪物!
导致后来的史书上面,基本上都没有了这套物品的记载。
也没有人知道这套物品的下落。
只有在我们申城的古董行当里面,流传出这些传言。
父亲跟我讲述过这种事情,所以我记得也比较的清楚。
“这是血盏琉璃三彩?!”
陈奕豪瞪着眼睛,看着我手中的残片,二话不说就从一旁拿来开水,在上面倒了一点。
热水浸染,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残片,竟然真的变成了通红!
上面的牡丹花卉,变得更加的妖艳!
“卧槽!还真是!”
陈奕豪惊呼一声,然后扭头看着我,道:“不修,真的是!”
我愣了愣,心中已然惊愕无比!
血盏琉璃三彩,这一套失踪了将近一千多年的物件,竟然会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白镇附近!
更没想到,邪无羽给我的这个东西,会是它!
“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去碰这种东西!”
江富看着我,道:“这算是你我相逢,贫道给你的一个忠告!”
我看了一眼陈奕豪,陈奕豪也看了看我,眼神里面,皆有了些许的退意。
店铺里的三不收规矩,我仍旧记在心中。
这血盏琉璃三彩,很明显的就是见过血的物件儿,如若我乱动,那就等同于坏了规矩!
所以,想了想,我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去搞这种东西了。”
“对,安全第一,干啥都要安全到位,今儿就当我们俩来白镇旅游了,明儿就回去算了,宝贝多的是,不怕收不到。”陈奕豪也紧跟着说道。
“如此甚好!”
江富呵呵一笑,道:“那贫道我就不打扰两位小友休息了,先告辞了。”
“等等!”
我摇了摇头,道:“残片的事情了解清楚了,但是你这个人的目的性,我们可是没看清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我们遇到的鬼打墙,就是你搞得鬼!说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