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深堪堪接住砸过来的酒瓶,故意惊呼道:“大兄弟,你下手有点残暴啊!我要被砸成植物人,下半辈子可就赖上你了!”
“钱多,养你一个不嫌多。”
江北辞剜了他一眼,蹙着眉头烦躁的抬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随意丢在沙发上。男人衬衫上面的纽扣解开了四颗,凸出的锁骨很直,衬衫下隐约露出线条完美劲瘦的胸膛,整个人隐没在昏暗的光影中,看起来很慾。霍律寒看了眼日历,这日子眼熟,恍然道:“难怪今天跟吃了炸药似的,来大姨夫的日子。”
周行深一下子也反应过来,“啊......今天是叶南......”叶南吱的祭日。每年的今天,江北辞整个人跟从阴间来的似的,谁也不敢招惹。周行深那个名字还没说完,江北辞已经徒手捏爆手中的酒杯。砰一声。酒杯碎裂在掌心,玻璃渣嵌进骨肉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瞬间鲜血四溢。可男人清寒的脸,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痛意。周行深跟霍律寒也调侃不出了。看样子,老江是真的忘不掉那个前妻了。周行深连忙叫来经理:“快去拿医药箱,你们酒吧的酒杯质量不过关啊,捏一下就爆,回头辞爷的手要真怎么样,你们就等着哭吧!”
酒吧经理吓得满头大汗:“是是是,我这就去拿医药箱!辞爷,要不要叫救护车?”
“叫你妈的救护车!拿医药箱去!废话怎么那么多!”
周行深呵斥了一声。“这就去,这就去!”
江北辞起身,没受伤的右手拾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冷道:“不必了。”
周行深微怔:“这就走了?才九点,回家看有色片也用不着那么着急!”
江北辞冷哼一声,声音没什么情绪道:“待这儿没意思,不如回家看片。”
“那行吧,记得找代驾。”
江北辞头也没回的就迈着长腿大步出了包间。江北辞走后,霍律寒敛眉道:“老江那前妻也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到现在也没释怀。”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就是没法替代。他那前妻,我接触过一次,跟老江一样,也挺死心眼一人。”
周行深又叹息着说:“四年前,老江生日那天,叶南吱就坐在我开的云端餐厅里,等了老江一天,最后餐厅都要打烊了,她都不肯走,还说再等等。她跟老江是一类人。”
犟的不行。可惜啊,人没了,不然如今老江孩子都该一堆了吧?——江北辞单手拎着西装外套出了包间,穿过酒吧卡座时,舞池里正一片热闹。年轻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在舞池里扭动狂欢。此时,忽然有人跑到台上拿着麦克风起哄,大声呼喊道:“刚才我最好的朋友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输的人要上台跳个钢管舞!大家跟我一起喊,叶南吱!钢管舞!芜湖~!”
叶南吱?江北辞的步伐,猛然一顿。身后持续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叶南吱!钢管舞!叶南吱!钢管舞!”
江北辞确定以及肯定,他今晚,没喝多。他的听力,是正常的,不是幻听。心口,震颤的厉害。他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