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傻姑,一直挤她的死猪在什么地方?傻姑就拍着座位旁边空着的位置跟我说,那两头死猪就在她座位的旁边。
坦白说,刚才开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傻姑说得死猪就是坐在旁边的两个女佣,觉得她是因为生气,所以就说那两个女佣都是死猪,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傻姑的座位旁边,竟然各有一只蜘蛛。
傻姑所说的两头死猪,原来并不是两头死猪,而是两只死蜘蛛。
蜘蛛的颜色很普通,感觉就是平常在老房子里,或者是树枝间会把网忽你一脸的那种蜘蛛,并不是什么剧毒的品种,而且蜘蛛一动不动,身体也有脱水的迹象,明显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虽然看着像死的,但蜘蛛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万一这玩意儿诈死,再爬起来咬我一口,没准儿事情就严重了。
我从口袋里拿了支笔出来,指着蜘蛛问傻姑:“是这只死蛛一直挤你吗?”
傻姑立马道:“对呀对呀,就是这只死蛛,张牙舞爪的,多凶呀,他一直挤我,还有这边这只,也是一直挤我,我简直连屁股都放不下了,小帅哥,你赶紧救救我,不要再让我待在这个地方了,这两头死蛛太可怕了。”
这两只蜘蛛有张牙舞爪吗?它们不都已经死成标本了吗?
我看看傻姑,又看看死蜘蛛,然后又看向了三个女佣:“这两只蜘蛛怎么来的?”
旁边一个女佣马上道:“我怎么知道?一只小蜘蛛而已,可能是自己爬上来,然后饿死在车上的吧,我们这车上可没有人喂蜘蛛。”
“这车子一直在何家大宅里放着,难道你们平常也不打扫吗?居然让两只死蜘蛛在这车上都风干了?”我问道。
女佣道:“小先生,您这要求就苛刻了点吧?这都什么年代了,那么大一栋宅子,上上下下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不能让我们把所有地方都打扫到吧?就算是在古代,在那个拿着佣人不当人都年代,这样的大宅子,也是有几十个佣人收拾打理的吧?没有听说过让两三个人负责这么大地方,还边边角角提那么多要求的。”
另外一个女佣也立马附和道:“好在你就是来这宅子里做客的,不是什么正经少爷,要是真让你投胎个富贵人家,伺候你的人还不知道会被你支使成什么样子呢?”
“他这样的人还指望投胎到富贵人家当少爷,下辈子吧,你看他身上有一点富贵气吗?到那种地方去当少爷还差不多。”
说着,三个女佣都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对我满满的嘲讽,觉得我这个乡下来的傻小子根本不配对她们提要求,不配问她们问题,甚至不配坐她们的车。
这三个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才有她们大小姐在,都能公然表现出对我的不满和不屑,现在她们大小姐不在这里,他们三个更是要合起伙来挤兑我了。
我也犯不上跟她们生气,只是道:“那么,这车子在宅子里放着,难道就一直这么放着,从来没有人管过吗?就算不需要你们三个亲自打扫,肯定也定期找人打理一下吧?怎么会让里面有了死蜘蛛?”
女佣道:“谁说这死蜘蛛是车上的?我看,这车上原本就没有蜘蛛,是你上来的时候,带上来的蜘蛛,我们这种干净的宅子里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虫子,倒是你们那些山沟里蜘蛛臭虫的应该很多。”
“我有允许过你们这么跟我的客人说话吗?”何总看我们这边的车子一直没有亮灯,就和明绯绯一起过来了。
女佣毕竟还是得给何总面子的,不论她们心里到底把何总当什么,这表面上的面子还是得给的,赶紧都装出一副谦卑无辜的模样,说我无中生有凭空诬赖她们在车上放死蜘蛛,还让何总千万不要被我骗了,一定要相信她们。
“小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何总问。
我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辆车子似乎是有点不太干净,这车最近有人开过吗?”
何总皱眉思考一下,道:“这辆车子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一个合作伙伴送给我的,人家一片好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但是又不太喜欢这个型号的车子,所以就一直在宅子里放着了,除了前两个月让高明远开出去帮我做了一下保养,基本没有动过。”
“这么说,最后使用这辆车子的人是高明远?”我问道。
何总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那三个女佣:“那次高明远把车子开出去保养后,还有人开过这辆车子吗?车子钥匙一直放在家里由你们保管,有没有人动过这辆车,你们应该最清楚吧?”
女佣赶紧道:“没有人再动过了,钥匙一直都是我收着的,就是两个月前明远少爷开出去保养了一趟,后来就再没有人动过了。”
何总道:“行,我知道了,不过,我得再跟你们强调一遍,不要再称呼高明远少爷,高明远已经不再是何家的朋友,也不再是何家仆人的少爷。”
何总的表情非常难看,能够看出来,高明远对何总的伤害还是很大的,一个她一直以来那么信任,那么依赖,一直委以重任当做亲人对待的高叔叔,居然是个叛徒,何总当然没有办法接受。
女佣们也被何总的表现骇到,赶紧低头承认错误。
何总又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紧?车子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干净?
我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能处理,你先回车上吧,最多五分钟,我这边就能搞定。”
“好。”何总没有再多废话,转身跟着明绯绯回了车上。
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画符用的黄纸,简单折了一个小口袋,用笔把两只死蜘蛛都扒拉到小口袋里,提出车外,用打火机点了。
火光之中,隐约还看到了两个蜘蛛形状的东西在火里挣扎,但是挣扎一阵,就随着火焰一起消失了。
我回车里问傻姑:“现在座位是不是宽敞些了,不那么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