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阳台门口，就看到另一个略显孤独的背影倚在栏杆上。
沈顾言似乎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歪头看了一眼，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许沙哑，“又见面了，叶律师。”
叶伊苒的双手抱着外套往前走了几步，与沈顾言并肩依在阳台栏杆上，忽而笑得感慨，“是啊，又见面了，沈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空气里一片寂静。
沈顾言熟练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缓缓吐出几个烟圈。
烟圈随着微风，轻轻拂过叶伊苒的脸庞，叶伊苒不禁轻咳一声。
沈顾言睨了叶伊苒一眼，“叶律师，不喜欢烟味？”
“嗯。不是那么喜欢。”
沈顾言脸上带着笑意，快速地熄灭了烟头，安静片刻后，不急不缓地开口，“上次的事，谢谢你。”
叶伊苒顿了顿，平静地说道，“没事，苏苏也是我的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这么说来，我也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那份材料，我也不会这么有把握。”
叶伊苒还是忍不住替苏沐乔向沈顾言解释道，“苏苏今天家里有点事，所以才没来。”
随后她沉默半晌，再次缓缓开口，“沈顾言，如果可以，能不能拜托你，一直守在苏苏身边，我看得出，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她知道跟沈顾言突然说这些话也许有一丝荒谬。
沈顾言轻笑一声，手指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动作自然顺畅，懒洋洋地掀了掀眼帘，“叶伊苒，其实，我特讨厌你。盛嘉煜明明那么宝贝你，你却一声不吭地就抛下了他，你真的是个自私的女人。”
叶伊苒一愣，低下头，额前的头发遮挡住视线，让人看不清神色。
“你知道吗？他本来至少三十岁以后，才会接手公司，可是为了你，他愿意放弃热爱的那片蓝天，提前去跟家里谈判，成为环盛的总裁。”
沈顾言“啪搭”关上了打火机，再次轻笑一声，短促的笑声里满是嘲讽，“结果呢？你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你走后，他拉着我喝了一天一夜的酒，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却怎么也不肯告诉我。”
叶伊苒垂下眼帘，就算心里难过的差点喘不过气也没有一点失态，只是静静地听着。
“第二天，他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带着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回归正常的生活。”沈顾言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这三年来，他看起来清心寡欲，整天把自己埋在工作里，环盛也确实在他的带领下变得越来越好。”
“可是我知道，嘉煜他变了。”
“从前，他的笑容礼貌但不会让人感到疏离，现在，他用笑容筑起了围墙，再也无法亲近。”
说着，沈顾言望向低着头的叶伊苒，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叶伊苒。”
叶伊苒紧紧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从喉间蹦出几个字，“我不值得他这样做。”
“是啊，我也觉得，你根本就不值得。”沈顾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禁失笑，“盛嘉煜周围有很多优秀的女孩，你和她们比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是，我这个兄弟就是死脑筋，一旦喜欢上，就不会轻易放下。”
说完，沈顾言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我怎么有资格说他呢。”
沈顾言再次打开烟盒，不过思考片刻还是关上了，轻声说道，“自从你回来，陪我抽烟的人突然又少了一个。”
“我...”叶伊苒紧了紧怀中的外套，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沈顾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转身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叶伊苒，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事，我会认真考虑。我说的事，也希望你能放在心上。”
说完，沈顾言将烟盒和打火机放进口袋里，再次笑嘻嘻地朝宴会厅走去。
叶伊苒一个人在阳台上待了很久，站在晚风中满是失落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