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孟琳便按照女鬼给她的地址,去找王建忠。当他打开门见到孟琳时,一脸惊讶。孟琳便一五一十把他老婆的事情说给他,起初王建忠根本不相信的神情,但越听他脸色越难看,直到后来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孟琳生气的质问:“你怎么骗我呢?你老婆明明被人害死的,你却说……”王建忠赶紧捂住她嘴巴,把她拽进自己家里,心有余悸的说:“你不要命了无所谓,可我还想活呢!这些话你最好永远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告诉!”
孟琳甩开他的手,一脸鄙夷,讥讽道:“鬼鬼祟祟的,亏你还是个男人。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招惹了什么势力?”
王建忠赶紧用手指做出“嘘”的动作,示意她小点声。这时候从屋里传来男人苍老的声音:“建忠,你和谁讲话呢?吵吵啥呢?”
王建忠赶紧冲里面喊:“没事,单位同事,找我出去一趟。”
然后他看看表,对孟琳低声说:“我们出去谈吧,这里不太方便。”
麦当劳里,二人点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些小食,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在孟琳一再催促下,王建忠道出了真相。在他第一次给孟琳打电话借钱时,隐瞒了很重要的一段:当他父母接连出事之后,他焦急的想各种筹钱办法,后来一个朋友介绍,搭上了一个团伙,也就是他的鬼老婆提到的“他们”,王建忠起初只是帮他们运东西,赚点钱。后来他做的还不错,团伙也信任了他,正要给他分一点正式业务,却接二连三发生怪事。不仅险些让人发现他们做的勾当,王建忠还差点在一次狂风大作的日子里,把车开到悬崖下面去。妻子认为这是遭到了报应,就劝他不要干这个行当,王建忠固执不听,她老婆也是急的头脑发热,竟然直接去找那伙人,恳求他们辞退王建忠,如果不依,她就要去法庭告他们。那个团伙怕她今后走露风声,威胁到自己,直接把她弄死了。王建忠十分惧怕他们的势力,在他们威逼利诱下,他只能谎报妻子失踪,继续跟着他们做。但他依旧不顺利,那伙人怀疑他被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住了,或者是她冤死的老婆在捣乱,所以分给他的活明显减少,本来就是副业,这样一来基本没有外快了。只靠微薄正业工资,难以维持生活,迫不得已,他开口四处借钱。孟琳闻言不可相信的睁大眼睛:“这是什么团伙,这么猖狂?随便就杀人?!”
王建忠嘴巴紧闭,不再透露丝毫。孟琳见他还是有所保留,心里很生气,于是说:“你的事我也懒得管。我来就是给你带个话,你老婆让你赶紧撤出!”
“可我现在退出,他们肯定会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孟琳发愁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建忠把身子往后一靠,颓废又看透一切的样子:”我现在必须多挣钱啊!不能看着爸妈病死,饿死吧。先跟着他们干吧,干别的我又不会。只希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再也别来烦我。”
说到这里,王建忠眼珠一转,道:“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真相,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孟琳有些迟疑。这时,她感觉身边有点异样,就像餐厅里的冷气,一下子都冲着她吹了似的,凉的她一哆嗦。她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她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这人,正是她心心念、分分念的伯尘。他依旧如从前那般的身躯凛凛,潇洒俊朗,一袭茶褐色亮丽的长袍,上面用金丝勾边了一些奇异的图案,长若流水的乌发束在一顶精致的紫金冠内。英气涤荡的眸子邃如井洞,深不见底。孟琳正想着怎么跟王建忠引荐伯尘,这时王建忠先开口了:“孟琳?你咋了?看什么呢?”
“啊?”
孟琳有点奇怪,伯尘栩栩如生的就站在他俩中间,王建忠没看到吗?她正困惑,伯尘极快的拍了三下她的双肩头,她顿感身上发冷发寒,意识模糊混沌,然后伯尘化为一股清风,钻入孟琳身体里。她只觉得身体倏的被伸展开来,浑身感到舒服而且充满了精力,意识也瞬间回归了,只是,身上还是有些冰冷,偶尔还会一阵阵发紧。伯尘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来:“你被我附体了,想跟我说什么,只在心里念,我能知道。”
孟琳心里很激动,但是装作镇定的跟王建忠说:“哦,没什么,可能喝咖啡有点热吧。”
这时她感到自己的手已经不听大脑使唤了,好像自作主张似的,去捏起一根薯条,在咖啡里搅拌了几下,放进嘴里。王建忠有点惊讶的看她。孟琳心里抱怨起来,这烦人鬼闹的哪出啊,有这样吃的吗?苦死啦,这可是不加糖不加奶的啊!谁想到附在她身上的伯尘,又支配她的手,把半袋薯条全倒进了咖啡里,用小棍搅来搅去,然后逐一吃掉,吃的嘴巴还吧唧吧唧的。王建忠都看傻了,孟琳也囧的不行。“烦人鬼!你快停下!”
孟琳心里喊道。“你再骂我,我把其他的也倒进去。”
伯尘霸道的在她脑海里说。孟琳不敢惹他了,但她不懂伯尘怎么会喜欢这种特殊的味道?“因为这和孟婆汤味道差不多。”
伯尘知道她想的什么。“那你喝过几回孟婆汤?”
孟琳脑海里问,她判断,应该是轮回几世,就喝过几回吧。伯尘不再回答。“孟琳!”
王建忠见她心不在焉,有点不高兴了。这时伯尘指示孟琳:“你告诉他,你去。”
说着又调动孟琳的手,拿了一个鸡块吃到嘴里。吃完,又左右手各拿一个。孟琳不好意思的看看王建忠,尴尬的一笑:“我去,等我吃完啊!今天我没吃早饭,饿的很。”
心里却不住的抱怨,这伯尘,要干啥呢!让我当众出丑,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王建忠听她说去,满心欢喜,忙让她别着急,慢慢吃。等孟琳吃完满嘴的鸡块,伯尘又支配她拿起自己那杯咖啡,一饮而尽,这把孟琳恶心的,里面全是渣滓和油脂,还特别苦……孟婆汤这么难喝吗,下辈子还是别投胎了。然后伯尘又提起她的身子,孟琳只好站起来,对王建忠说:“走吧。”
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胡同的尽头,在一扇破旧的门前驻了步。王建忠拿出钥匙开门,带她进去。里面光线昏暗,一股又腥又潮的味道扑鼻而来,像箱子底的朽味,又夹杂着化学剂的味道。他带着她走进旁边一个偏门,里面的屋子,光线更暗,味道也更大。他扭开一盏昏黄的小灯。孟琳眼睛半天才适应这个光线,四周打量着。这屋内有两个架子,一个上面是一些瓦罐,零部件一样的东西,脏兮兮,很有年代感。另一个架子上,有小柜子,孟琳看不出那是保险箱还是小冰箱。最上面一层还有观音像,礼佛之类的物件。孟琳伸手拿起一个瓦砾片一样的东西。王建忠说:“那个是唐代的碎片。”
“唐代?你怎么有这个?”
孟琳吃惊的问。“这就是他们的行当——盗墓啊!”
王建忠看一眼孟琳,又弯腰去拿什么东西。孟琳惊呼:“你参与的是盗墓?”
王建忠不以为然的说:“你喊什么?是他们盗,又不是我。我只是按他们指示运输。”
孟琳心里分外唏嘘感慨,问他:“不管怎样,你是同伙,参与辅助他们犯罪!你干什么不好,怎能做这种违法的事!”
王建忠从小储藏柜里拿出一个瓶罐子,递到孟琳面前,说:“这个来钱快啊,我的苦衷就是缺钱,除了盗墓,他们还干这个。”
孟琳一看,差点呕出来。一个畸胎在福尔马林里浸泡着,它周围还飘荡着白絮……王建忠得意的说:“这可是真的!胎盘被卖掉了,这个仔儿,我没敢吃,毕竟是畸形的,但胎盘可以卖好价。”
“那你……你吃过正常的仔儿?”
孟琳突然觉得他好恐怖,如果不是因为伯尘附在她身上,她估计自己会夺门而逃。王建忠说没有,转身又从角落里拽出一个泡沫箱,跟孟琳说:“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说着要打开,吓得孟琳赶紧制止他:“别!你别打开,我不看!”
王建忠呵呵笑起来:“瞧给你吓的,里面如果真有器官什么的,能这样随便放着?不过这个箱子,以前倒是真的装过那些玩意儿。”
孟琳看他说的如此轻松,简直不敢相信,曾经老实内向上进的男孩,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冷血和残酷了呢?王建忠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呆呆的想了想,然后眼神有点奇怪的看着孟琳,问:“你果真会看风水,驱邪?”
孟琳脑海里响起伯尘声音:“说你会,最近拜师了。不要告诉他我的名字。”
孟琳如是说了,王建忠很是高兴,兴奋的说:“我就觉得你会!上次咱俩通电话时候,你刚说完看风水,估计是被那些鬼怪的听到了,吓得屁滚尿流,到现在也没再来给我捣乱。孟琳,你一定要跟我合作!我们前途光明!你听我说,今后你帮我排除这些晦气,我会做的顺风顺水,挣了钱我给你提成!”
他两眼放光,不断搓着双手。孟琳拒绝了,并且严厉的批评王建忠,说他老婆死的可怜,根本不值得如此惦念着王建忠。这话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发狠的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帮我,还是不帮?”
“不帮!”
孟琳脾气耿直,也不征求伯尘的意见,自己做主说了,“你这是在走一条不归路。你要是浪子回头,金盆洗手不干了,咱俩还能继续聊,要不然,我就只能告辞了!”
王建忠一副蛮横而残忍的表情:“走?哼!你不答应帮我,就别想离开这里!”
孟琳预感事情不妙,扭头想跑,却被王建忠拽住一推,踉跄几步摔在地上。王建忠转身从架子上拿起一捆粗麻绳,扑过去绑孟琳。孟琳一边挣扎躲闪,一边在脑海里说:“伯尘!快帮我呀!”
但伯尘就像离开了她身体似的,一点感应都没有。几分钟功夫,孟琳就被强悍的王建忠绑成了一个人肉粽子,固定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一团脏乎乎的破布。孟琳心里已经把伯尘翻来覆去骂了十几遍,就在快绝望的时候,王建忠接到一个电话,听他的语气和内容,应该在和团伙管事儿的人沟通。这时伯尘终于在她脑海里开口了:“我帮你吐掉嘴里的东西,你大声喊:‘你就是不放我,我也有办法出去。等我出去了,要去报案,把你们一锅端!’”孟琳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大!你脑子烧坏了吗?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团伙,我这不找死啊?”
不等她说完,伯尘已经发力把她嘴里堵的东西推了出去。一时间大量污浊的空气涌入孟琳嗓子眼,呛得她咳嗽起来。电话那头听到咳嗽声便戛然而止,王建忠反应过来,看到她嘴里空空,奔上来捡起布团又要塞她的嘴。孟琳急忙大声喊出刚才伯尘让她说的话。王建忠赶紧挂了电话,恼羞成怒的啪啪给了她两记重重耳光,但奇怪了,她只是脸肿了,却不觉得疼。只听到伯尘喘息了一下。孟琳傻了:“伯尘,你帮我挨打了吗?”
“废话,你身上还有第二只鬼吗?”
孟琳心里发笑:“怎么样,疼吗?”
伯尘不理她。孟琳有点小得意,刚才你让我在餐厅当众出丑,现在就当做报应喽,哈哈。王建忠见孟琳脸上有一丝笑意,气得又扇了她几个耳光。这次伯尘没有替她挡,孟琳直接被扇懵了。伯尘冷语道:“你再跟我没大没小的,我借别人的手管管你。”
王建忠听不到他们的脑中对话,还以为孟琳的怔住是因为怕了,便更猖狂了:“你胆子够肥的啊,还笑?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不帮我的后果!”
说完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将破布塞进孟琳嘴中,转身出了屋子,把大门上了锁。孟琳细听待王建忠走远了,忙脑中问:“他什么意思?”
“他们一会就来做你了。”
“做?”
“行话,就是把你弄死。”
孟琳心脏狠狠一跳,差点昏厥过去。她强忍住不骂他:“本来在麦当劳我转告了他妻子的话就能回去了,你非要过来搅局,拉着我到这里来。你看看,入了贼窝了!”
伯尘道:“你以为转达他老婆的话,他还能让你回去吗?在餐厅他就动了心思要拉你上贼船。我若不这样安排,不斩草除根,他们后期依旧不会放过你。”
孟琳紧张的说:“斩草除根?你要对我同学干什么?”
“你的同学都要害你了,你还为他担心?他是作恶不可活。”
伯尘话音刚落,孟琳忽觉得身上有种透彻的感觉,像是阴暗角落里待久了突然见了阳光一般。眨眼间,伯尘已经从她身体里分离出来,站在她眼前,伸手取出她嘴里的布团,看看她的脸,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孟琳觉得他的手好冰凉,本能的往边上躲避。“别动!”
他稍用力用手掌固定住她的脸颊。片刻,拿下来说:“好了,不肿了。”
孟琳真的觉得脸上不再火烧火燎的痛了,她感激的看着他,但不知怎么,看着看着竟然有点心慌意乱。她低下了头。伯尘问:“前几日你一直找我,非要见我一面。现在我站在这儿,你又不想看了?”
孟琳咕哝着:“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还看啥?”
伯尘笑了:“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傻。跟你说我没事,还不信。”
“你好歹不知,我哪有那么多闲心思管别人?”
伯尘正了正神色:“你的意思——”孟琳有点囧,不敢看他。她等着他说——他肯定会说,你傻啊,喜欢一个鬼?那时候,她打算就直接跟他表白,就说自己真的鬼迷心窍了,答应不答应随他……“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孟琳鼓起勇气问。伯尘说:“我猜你的意思是,你关心我,我还要感激你,给你点钱呗?小财迷。”
孟琳气得一脚向他踢过去——哎呀不好——踢到那个部位了…… 孟琳想收回已经来不及。可奇怪的是,伯尘竟然不躲。他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站起身,拍拍有踢痕的衣袍。难道是……衣袍太厚?孟琳想不明白,盯着他胯下看。伯尘觉到了什么,一转身,便背对着她了。“你刚才吃饱了吗?”
伯尘一边在屋子里踱步,一边问。提起这,孟琳又是很生气:“你还好意思问?你钻我身体里支配我,胡吃乱吃的,那是啥搭配?从来没人会薯条泡咖啡吃!还强迫我吃那么多。我都被你丢死人了。”
伯尘悠哉说:“你才不识好歹,你不多吃点,怎能扛住打?”
孟琳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吃饱了就不怕他们揍你了。”
孟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低声骂了一句。伯尘忽的一下子把脸凑过来,他阴沉着声音说:“你再说一次脏话我听听?”
孟琳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甚是有点可爱呢!她慢慢张开嘴巴,做出骂人的口型,但并不出声。伯尘抬掌作势要打她耳光,孟琳却往前一探脑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伯尘怔住了。孟琳咯咯的笑起来,脸颊晕了一朵红云,嘴上却说:“怎么啦?你不是说过,我们前世是兄妹吗?不管假话真话,反正我信了。兄妹情谊,亲一下也很正常吧。”
伯尘困惑的看着她:“你们现代人都这么违背人伦了吗?兄妹也要有兄妹之间的礼节,照你这样的逻辑,我被百十个妹妹亲,脸都要肿了。”
孟琳脸色阴沉下来:“你认了那么多妹妹?”
伯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孟琳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便嗔怒的瞪着他道:“说点正经的额!你快给我松绑,胳膊都麻了。”
伯尘并不理会,开始继续踱步,观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终,他在观音像的下面阁子的最里面翻出一卷竹简,用袖子轻轻拂去上面的落尘,小心收进衣襟内。孟琳不解的问:“你也偷东西?”
“不是偷,他们才是偷,我是拿。”
伯尘说的光明正大,孟琳却感到他从未这么无耻过。明明就是背着人偷,还要辩解。他又问了一句:“你怕吗?”
孟琳说:“有你在,我怕什么?”
然后等着伯尘夸她长记性了。但出乎她意料,伯尘却说:“我现在要离开,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来了。你只能一个人面对。”
孟琳慌了:“哎,别呀!我……我什么都不会,一个人就是找死呀!你这当哥的,忍心给我收尸?”
伯尘只是将那团破布重新塞进她嘴中,按住她的肩膀。“一会谈话时,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你师傅,叫仲冥,但不要说我今天找过你。他们不会把你怎样,顶多就是打你两下,你早就吃饱了,能扛过去。就当是——你随便接黎案,多管闲事的惩罚吧!”
说完他的手伸到她脖颈里,取走了她胸口的石牌。孟琳眼里充满恐慌,不解和气愤,跺着脚,呜呜的示意不要拿走石牌。伯尘说:“这个留着让他们发现,更麻烦。”
说罢一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孟琳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恨伯尘。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他往上修行的工具和垫脚石,伯尘每次救她,也只是为了今后能继续利用她。没有情谊,更谈不上喜欢。从他的态度,她都能确定。他并不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从不聊案子之外的话题,他的内心有个屏障,时刻对自己关闭着。所有一切,他只是为保障孟琳这个人活着……想到这里,她鼻子酸酸的。屋子里很静,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孟琳害怕,焦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干脆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宣判——不知为什么,她异常的消极。渐渐的,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便睡着了。直到屋门被打开,她才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