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门就是牛大雷他家,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邝强点头:“好,谢谢了大爷!”
“不用谢!”
和老头分开后,邝强和胡娜两人朝着村子里走去。走进里面才发现,这个村子几乎没有几个人在住了,大多数的房屋都空着,有的窗户和门都掉下来了。胡娜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村子,晚上不就跟恐怖电影里的鬼屋一样么!”
邝强道:“村子交通不方便,大多数人都去外地打工了,现在这种村子挺多的,留下来的基本都是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年人。”
胡娜点头:“我奶奶家也是,村子人越来越少,不过前几年政府给村里修了路,村子看着干净多了,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
两人说着,很快就来到了牛大雷的家。牛大雷的家虽然也破旧,但是门窗都很完好,院子里收拾的也算干净。用泥巴垒的围墙,木板钉的大门,站在大门外可以将院里的一切一览无余。胡娜突然伸手指向院西边,说道:“邝强,你看!”
邝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草棚子里突然有个人将头缩了回去。这时,屋里的牛大雷已经从窗户看见外面来人了,他在屋里喊道:“谁呀!”
声音雄厚,带着几分不善。胡娜下意识的拉住邝强。邝强道:“牛大哥家吗?我们是北京康复中心的医生,过来跟您汇报一下大妞的病情。”
邝强一边说着,一边开门就进了院子里。胡娜躲在他身后,迈着小碎步跟着,一脸的紧张害怕。牛大雷推开窗户,说道:“不用跟我汇报,那孩子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愿意找谁就找谁去!”
邝强没进屋,而是来到窗户跟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说道:“我们来,不是跟你们要医药费,就是单存的跟你说一下大妞的情况。”
“都说了,那孩子跟我没关系!她妈在那,你们去找她妈,有啥事跟她妈说。”
邝强和胡娜朝着牛棚看了看,这才看清那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看着应该有六七个月了,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胡娜急忙跑了过去,伸手拨了拨那女人鸟窝一般的头发,问道:“你怎么样啊?冷不冷?”
她说着,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女人身上。女人歪着嘴,头一下一下不停摆动着,嘴里发出:“哇哇哇……哇哇哇哇”的声音。胡娜听不懂,却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求她的帮助。胡娜道:“放心,我会帮助你的,放心啊!来,我扶你起来,我们进屋去!”
“啊啊啊啊!”
女子急忙摇摇头,然后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她,僵硬的身子动了动,跪在地上。“你想让我,照顾这个孩子?”
胡娜看着怀里瘦小的孩子有些为难,这孩子一看就不正常,胳膊腿特别细,眼神也是呆愣的。那女人点头,一脸恳求的看着她。“可是我……我还没结婚,也不会带孩子啊……”胡娜虽然很同情她们,可是养孩子那是大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患有罕见病的孩子,她平时的工资连自己都养不活,是在没有办法在照顾一个孩子,再说,这事要是让家人知道了,得打断她的腿不可!这时,牛大雷突然喊道:“姑娘,你别管她!”
说完他又指着女人呵斥道:“我告诉你,你别求这个求那个的,你自己生的东西你自己养!”
胡娜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回头朝着牛大雷质问道:“什么叫她生的东西,难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吗?你是不是个男人啊!以前村医就告诉过你,你们基因有问题,不能要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要了还不养!你坐在床上大呼小叫的,你有什么资格?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
牛大雷脸色顿时铁青,邝强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压抑许久的怒火。邝强急忙安慰道:“牛大哥,你别生气,胡娜,你也冷静一下!”
那女人一看就害怕牛大雷,见他要生气了,急忙拉着胡娜的衣角,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胡娜最看不上没啥能耐只会在家里大呼小叫的男人,听到牛大雷这么说自己的妻女她就忍不住了火气。牛大雷没跟胡娜计较,抬手关上了窗户:“你俩走吧!”
邝强急忙说道:“牛大哥,那个,大妞吧,现在我们想给她做手术治疗,但是手术需要监护人的签字,这样吧,你不愿意管孩子也行,孩子的一切都不用你管,你只要在这份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字就行,牛大哥,这样可以吧?”
隔着窗户,牛大雷道:“不签!你们赶紧走!在不走我骂人了啊!”
胡娜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拍了拍窗户,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啊!”
里面的牛大雷没吱声。胡娜和邝强相互看了一眼,眼见时间不早了,要是牛大雷再不签字,晚上他们俩就真的要在这荒村子过夜了。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发出‘噗通’一声响。胡娜和邝强转身一看,只见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牛棚里走了出来,摔倒在牛棚子外面。映入眼帘的是她腿下大滩的血迹。胡娜将孩子放到一旁,急忙跑过去将她翻了过来,这才发现那女人嘴里吐血白沫,脸色发紫。她手里握着一个农药的瓶子。“邝强,她喝农药了!赶紧弄点肥皂水来,快!”
邝强急忙推门进屋找肥皂,弄了一大盆的肥皂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女人喝了整整一瓶的农药,早已经吸入了内脏。邝强才将肥皂水灌进去一点,那女人就断了气。从始至终,牛大雷都没有打开窗户看一眼。邝强也怒了,他不打算再与这个禽兽不如的人谈下去,他拿出手机直接报了警。警察赶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们被一起带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