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妈妈……有哪里……对你不好吗？”权亦芷尽量吐字清晰，她怕小女孩听不清楚。
小女孩嘴巴一噘，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只是摇晃着双腿，不说话。
权亦芷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像小姑娘这么大的年纪时，连妈妈都没有见过。
后来她考上大学了，养母才从城里打工回来。
如果权亦芷曾经把刘晓珊当做养母，并且喊她妈妈的话，权亦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的孩子会不孝顺自己的家长了。
想起刘晓珊，权亦芷的背脊爬上一股恶寒。
刘晓珊不是个好妈妈，同样是杀人凶手。
权亦芷搓了搓掌心，回到收银台后面，跟小女孩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又坐了五分钟，权亦芷第三次拨通电话，在响了超过三十秒后，终于有人接了。
权亦芷把电话递给小女孩，示意让她说话。
“喂，请问是谁？”电话里传来的年轻女声，让权亦芷觉得有些耳熟。
“喂，姐姐，是我。”小女孩举着手机，声音闷闷地说。
“美咲？你怎么还没回去？阿姨没来接你吗？”
权亦芷耳朵一动，电话里大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美咲继续噘嘴：“……我不想要她来接。”
电话那头的女声停顿了一下：“美咲，怎么了？又跟阿姨赌气了？”
美咲闷闷地嗯了一声：“我不想学小提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美咲，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相较于兴趣爱好而言，小孩子的人身安全确实更加重要。
小女孩结结巴巴地说：“我在……我在……”
权亦芷适时地补充：“rain……bow”
“那家彩虹甜品店吗？cbd广场上的？”年轻的女生扬起了声音。
“是的。”权亦芷答。
“好好好，谢谢您，我马上就来接美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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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妍一路小跑到rainbow的时候，宋美咲正在吃巧克力，对面坐着一个温婉的大姐姐。
眼神温柔的快要挤出水，不是权亦芷又是谁。
“姐姐？我接电话就觉得是你，时间紧张，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陈妍一进门，就笑着跟权亦芷打招呼。
权亦芷点点头，也觉得有点惊讶：“小妍？美咲……美咲……是你的妹妹啊？”
陈妍摸摸宋美咲的头：“是，我妹妹。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权亦芷摇摇头：“没什么……美咲她……非常乖。”
陈妍牵住美咲的手：“是啊，我们美咲从不给人添麻烦。”
美咲还在吃巧克力，闻言也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发尾，看起来有些害羞。
权亦芷正色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要不要……先回去？”
陈妍看了眼手表，也是一惊：“啊！这么晚了啊！对啦，姐姐，你怎么还没下班？”
权亦芷微微一笑：“我等一下……傅先生。”
陈妍点头，一副“懂了”的神情：“那你注意安全哦，我先带美咲走啦。”
权亦芷颔首，跟陈妍招了招手。
陈妍牵着美咲的手：“跟阿芷姐姐说‘再见’吧。”
小姑娘扬起小手，挥了挥，乖巧地说：“再见。”
权亦芷也挥挥手，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女孩子离开。
店里又只剩下权亦芷一个人了，若有若无的樟木香飘进了店内，权亦芷闻着闻着，就陷入了沉思。
她刚刚应该把伪造的文件都发过去了，权忌现在应该都查收了吧。
这么想着，突然一阵震动划过，手机来了新的短信。
权亦芷像是有预感般的，打开一看，果然是权忌发来的。
但只有一句话，“你确定这份文件是真的？”
权亦芷心中一紧，咽了下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打字回复到：“是的。”
权忌迟迟没有回复。
“原文件放在桌上……”权亦芷打了一半又删掉，“文件是傅厉霆让我拍的……”
权亦芷不停地编辑又删除，她又想多说一些，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更加可信。
又怕自己说多了，反而会遭到权忌的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终于，权亦芷又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是一段视频。
权亦芷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视频里，雨恒抱着一个狮子玩偶，正对着镜头笑，笑得非常纯粹和开心，小脸像苹果一样的粉红色，看起来被照顾得很好。
“谢谢。请问雨恒一切都好吧？”权亦芷有些犹豫地把短信发了过去。
权忌：“一切都好。”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权亦芷心中却有些酸楚。
身为母亲，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受制于人……
当初她本以为生下雨恒之后，所有的事都会慢慢好起来，可熟不知，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
权亦芷长长叹出一口气，她坚信肯定会有一天，她会跟雨恒再次相见。
但在再次相见之间，她要变得更强大，这样才不会重蹈今天的覆辙。
努力攒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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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厉霆到rainbow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权亦芷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后面，双手捏拳放在耳边的样子，嘴巴里还念念有词，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傅厉霆大步迈开的脚在门口顿了顿，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希望那个女人能主动发现，不至于他待会儿进去太尴尬。
可那个女人似乎一直都很投入地在演独角戏，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到他。
傅厉霆站在门口咳了两声，边咳嗽边敲了下店门，装作一副才刚来的样子。
权亦芷很快地收回了手，抓起自己身上的白布包就站了起来，准备跟傅厉霆回家。
傅厉霆微笑着跟她招手：“来晚了，抱歉。”
权亦芷摇摇头：“……没事，不晚。”
权亦芷刚准备迈出一步时，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于急切，于是她就原地站在座位上，想想自己要怎么矜持些才比较好。
傅厉霆眨了眨眼，有些忍俊不禁：“你今天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权亦芷一愣，被突然靠近的傅厉霆逼退一步。
她今天，似乎是有些开心的过头了。
究其原因，大概是……
叶婉婉问了她的梦想，而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一些目标清晰的定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