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拍即合,又央着供销社主任卖便宜一点,毕竟一口气买了好几匹料子。
等谈妥价格,供销社主任见客人都是弱质女流,还差伙计把布料送上脚力车。
孙沁沁在后头负责推车,等回到裁缝铺怕是饥肠辘辘,于是在街角买了两份豆浆和素包子,一共花了七毛钱。
她还没吃,先包子递给邹小晴,“嫂子先垫下肚子吧?”
邹小晴少不得嗔怪她费钱,但她也不反驳,就用一张素净的脸上笑盈盈地看着你。
她又气又笑,“宗洵就是这样被你吃定的吧?”
话说回来,邹小晴眼下也格外纠结,一方面她当然愿意阿沁和宗洵琴瑟和鸣,另一方面她也担心阿沁走后,她只能干些缝缝补补的零活,勉强维持生计。
不过她也是个直爽的人,索性问出口,“等阿丽婚礼一过,你就该去部队了吧?”
说实话她更愿意过这种忙碌充实的日子,但他不在。
孙沁沁喝了一口豆浆,正要说话,突然喉咙发痒引得连连咳嗽。
这一闹腾邹小晴也打消了继续问的念头。
反倒是她敛着眉眼,低声道,“嫂子放心,就算我去了部队,我多留些成衣的画稿,你到时照着裁剪就好了。”
如此也算免了她的后顾之忧。
下一个大圩日就在五天后,平均算起来一个人每天要裁剪四套成衣,压力可想而知。
孙沁沁晌午也不歇息,晚上关铺子的时间也特意延后了。
两人紧赶慢赶,又有孙曜来在一旁帮忙,五日后两人不仅把的确良料子全缝完,孙沁沁还裁了两套衬衫和三条长裙,至于做背心实在有心无力了。
好在提前下定的十六套成衣全卖出去了,另外还都卖了三套,孙沁沁把收据一一回收,又把尺码和金额逐一登记在账本。
邹小晴见她同一件事重复做一次,忍不住问道,“既然她们都在收据上签收,不认字的也按了手指印,为啥还要再录一次?”
这也是孙沁沁在陆家学到的,抿嘴笑道,“收据零散,我怕弄丢了不好找。”
邹小晴却觉得她过于谨慎,不由扁扁嘴道,“回头把收据订上不就好了?”
孙沁沁只笑了笑,“以防万一嘛,茵芽也不懂,要是抽走拿去玩可就不好了。”
反正也是她干活,邹小晴不好再说。
孙沁沁见日头正当空,扭头道,“嫂子要不这次我去农贸市场卖吧,顺便把衬衫和裙子也挂卖试试?”
这次换她守着铺子,邹小晴没有异议。
天气回暖,她蹬着脚力车到农贸市场时,已累得气喘吁吁,晶莹的汗水顺着面颊不断往下坠。
她按照邹小晴的叮嘱,先去找摊位的管理员交摊位费。
谁知那戴着红袖章的管理员满脸倨傲,“你这个时点来可不好算摊位费吧?”
这都到晌午了,照往常规定她只用出半天的摊位费就好,谁知他连算都不算。
孙沁沁环扫一圈,见两个人流量大的摊主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但她到底不好得罪人,笑道,“要不这样同志,我找个能放下脚力车的小角落就行,也不用摊位,另外照半天的摊位费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