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牛仔裤,神采淡淡,眼翼垂下睁开,都是目视前方,懒于扫视周遭。他永远大踏阔步地走过你,险些遮住眼睛的刘海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在空中轻微摆动的手似乎攥成了拳头。我遇到过。他就是以这样快速、淡然、轻蔑而不耀眼的姿态,走进了我的青春岁月里,惊扰我的思绪,惊艳我的想象。回首间,那细碎刘海下藏着的柔情眼眸,那经得起欣赏的白皙肤色和精致脸庞,那听见就能静下心来的声音,都在长期以来发现的其他优点中变成泛黄的记忆。梁冬琪摇晃着高脚杯的样子犹在昨日,但她不经意的那段话,却在属于我的回忆里一次又一次的刺伤过我,她说:“莫黎很优秀这件事其实跟宇宙星移物换没差,就是都跟你没关系。他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很完美,但对你来说还是有致命的缺点,就是他不爱你。”
在卑微的泥土里寻找卑躬屈膝才换来的自信,是我安慰自己还要继续爱你的办法。希望我不会被任何人给予同情或轻蔑,因为对面是你,万物晴朗。真正认识莫黎时,是在高二的分班后,我们被分到一个班。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听过他无数次。他长相优越,成绩名列前茅,性格温和谦虚,有礼貌,还爱笑。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似乎不约而同的立志,要用尽世上美好的词来形容他,然后全都传进我的耳朵里。我总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在他做各种活动的主持人时,在他参加各种竞赛活动时,在他打篮球踢足球时,在他还是以最初映入我眼帘的姿态飞快穿行在人群中时。我想,他,才是最与我相配的。在周遭人的口中,我从小到大都没脱离过优秀二字。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有很强的基础。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占据着我的假期,我无法讨论任何有关童年的快乐。直到遇见莫黎,我对父母的埋怨才终止。我想,这个在青春里长成优秀模样的自己,就是来与他相配的。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恰如其分的解释。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和他成为了同桌。那时候,我只是轻声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心里暗暗得意地觉得这是命中注定。莫黎确实没有我想的那么冷淡,但也绝对没有传言中那么和气。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我叫莫黎。”
“我知道。我们年级大概没人不知道。”
“是吗?我不是很了解。”
“别谦虚。你这么优秀,肯定是会被很多人认识的。”
“也许吧。”
……为了避免总是进行这样尴尬的对话,我会时不时找莫黎问题目,都是一些我看答案能看懂的题目,甚至是一些我本来就会写的题目。毕竟,讲题目,是他最自在的状态,他从不拒绝给任何人讲题目,哪怕那个人是个怎么讲都不会懂的学渣。在讲题目的时候,他眼中会柔和一些,话语会更有温度一些,愿意说的话也多了不少。但我却好像并不喜欢他这点,表面上谁都可以轻易的接近,实际上有很强的界限。即使眼眸永远是含情脉脉的真诚的,像山一样丰富的, 像春风一样温和的,但我还是觉得这山,是远处不说话的下着细雨的山,这风,是有自己注定吹往的山谷的风。可我,却妄想他因为我天晴或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