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世子依朱聘婷之约去了畅春楼。
他进的雅间正是魏威所在的那间。
他发现等在里头的是个男人,当即想要退出去,却被人砸了后脑勺,给砸晕了过去。
等承恩伯世子醒来,就是魏威搂着他不像个正常人一般动作。
那时候他都还不甚清醒,直到魏威死在他身上,被房间里掩人耳目的妓子一声尖叫,才将他彻底唤醒。
事情查清楚后,承恩伯世子确实不是造成魏威死亡的人,很快便被放了回去。
知情人都骂魏家那病秧子活该。
因为此事还涉及朱聘婷,知情的人家也难免议论纷纷。
朱四小姐可是京中名媛,没想到私下的为人竟然如此狠辣。
不过就是被人说了几句轻浮的话,就想让人家身败名裂,这样的名媛真是令人可怕!
因为这些事情只是私下有人在传,朱聘婷就算是坚决否认自己约过承恩伯世子,也根本无人相信。
那些倾慕朱四小姐和想要与左相府结亲的人,纷纷都歇了心思,甚至不敢再与她来往。
想想曾经多少贵女都捧着自己,自己从来不缺送上门的拜帖和请柬,如今却一个都不剩,朱聘婷直气得咬牙。
但是左相朱燊这次却不再心痛这个孙女,放了话要尽快将她嫁出去。
朱大夫人满心愁苦,却不得不为朱聘婷筹谋。
而齐氏和姚至婉上了一场公堂后,谁都不敢去招惹姚至柔,在府里老实得像两只鹌鹑。
但此事既然都闹到了需要上公堂的地步,自然不能就这么了了。
事情虽然没有扯出姚至柔和姚至婉,不过是赵峥插手抹去了痕迹。
弄来承恩伯世子和给魏威下药,以及让魏家的小厮作伪证,都是赵峥所为。
朱聘婷也不可能自己说出原本想要算计的是姚至柔。
因为她引姚至柔去畅春楼,用的是六公主的马车。
她以为姚至柔已经很久不得赵峥青睐,正是报复的好时机。
姚至柔肯定会为重新获得公主府的邀请而小心谨慎,任由摆布。
赵峥试探过,六公主不知道朱娉婷要做什么事。
如果朱聘婷敢泄露出去,涉及六公主的名声,宫里就会出面敲打朱聘婷。
姚至婉一心想借助朱四小姐的力量害姚至柔,却没想到朱娉婷自己也自身难保,很可能会被远远地嫁出去。
她瑟瑟发抖。
姚至柔却始终按兵不动,她在等时机。
姚至婉却渐渐放松了警惕。
她猜测过很多,或许大姐姐并不知道有自己的插手。
又或者,是被祖母压了下来。
祖母虽然对她发了火,让她继续禁足,但也没怎么教训她。
她毕竟还是未来的承平伯世子夫人。
姚至婉越靠近婚期,就越是放松,也越是得意。
看来,就算她算计了姐姐,姐姐和祖母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姚至婉安安心心待嫁。
姚至婉还没及笄,且头上还有一个姐姐,定亲之后,原本是不用急着嫁出去的。
但是齐氏和姚谨鄯为免夜长梦多,都想要尽快将姚至婉嫁到承平伯府。
而承平伯府也想尽快将流言平息,免得第二年再被继续议论。
是以双方一拍即合,最后将姚至婉和谢子阑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十八。
暑日难捱,王氏带着家里人去了城外的山庄住了一个多月。
回来后就开始热热闹闹地筹备姚至婉的婚事。
成亲前,王氏带着婆子将家中的财物点算清楚,将单子交给了齐氏。
齐氏过目后,挑拣誊抄,就成了姚至婉的嫁妆单子。
齐氏让人寻了姚至婉过去,将单子递给了她。
“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我们姚家原来的全部财产了,如今你要嫁到高门贵户,没点傍身的东西不行。”
“你母亲如今嫁进来了,她手里有钱,倒也不会亏待我们全家,只是不忍我这做祖母的手里没点东西,故而她将祖母手里的铺子折算银子给你,铺子就还留在我手上。”
“另有许多头面珍玩,都让你一并带走,到时候你母亲再一一给我们置办。”
齐氏给的还算大方,又遵遵教导了姚至婉一番要好生感恩王氏母亲的道理,让她拿去给她娘看看。
姚至婉看着单子,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中怦怦跳。
知晓姚家素来不豪阔,所以从小家中就只她一人过得宽松。
姐姐妹妹手里的钱,顾得了头面首饰和衣裳玩耍,就顾不了打赏丫鬟婆子。
只有姚至婉,不用管打赏下人,吃穿住用也都是好的。
就算这样,她也没真正管过钱,没见过大笔的银子。
她这份嫁妆单子,粗粗一算,快有上万两了。
父亲和祖母是真的倾尽了全家的力量给她体面的。
姚至婉喜不自胜。
就算大姐姐有能耐,与贵人交好又如何,到底不如她得宠。
自己出嫁几乎掏空了家底,等大姐姐出嫁,家里还能给她多少?
虽说袁氏留了不菲的资产,该给大姐姐兄妹的也划了出去。
可是出嫁前长辈给筹措的嫁妆,那才是女子出嫁后的底气!
姚至婉高高兴兴地将嫁妆单子誊抄了一份,带去给了闵姨娘看。
闵姨娘自然是很高兴。
她的女儿体面受器重,她在庄子上的苦日子也看到了希望。
闵姨娘又给姚至婉添了两千两的嫁妆。
如此一来,姚至婉的嫁妆就实实在在地上了一万两。
她又高高兴兴的回了府。八壹中文網
还有两日就要出嫁,她不能再出门,要想办法让祖母和父亲同意她娘回来送嫁。
没等姚至婉高兴多久,就听说府里在偷偷议论自己。
“听说承平伯府议亲的时候就提了要求的,嫁妆不能低于一万两,否则配不上伯爵府的体面,老夫人倾尽全力给凑了八九千两,没想到闵姨娘这个亲娘竟然当真只给了两千两,真是拿得出手!”
“可不是呢,靖国公世子光是养黑羽那只鸟,就随手给了大小姐两千两,勋爵人家是咱们这种门第能比的吗?老爷和老夫人都知道尽全力给二小姐体面,闵姨娘手里肯定不止这个数,却只肯给这么点,也不知道她是心疼这个女儿,还是更心疼二少爷这个儿子?”
姚至婉听着下人们偷偷的议论,有些懵。
她原本是没想过这些问题的。